又撥弄了一下小頂散落在臉側的一綹頭發,指尖若有似無地過的臉頰:“我等著你。”
兩個侍默不作聲地帶著進了左側的門,小頂一看,發現宮室的中間也有一方巨大的水池,四下里水汽氤氳,不過水中沒有那奇異的香氣,只有蘭麝的氣味。
小頂雙腳不能彈,雙臂也沒什麼力氣。兩個侍除下的,將推進了池水中。
小頂趕低頭一看,雙安然無恙,并沒有變魚尾,頓時松了一口氣,看來這只是普通的水。
兩個侍替干和頭發,替換上了裳,將頭發編起,用鮮花和寶石妝扮。
這些裳與平日穿的青衫和袍子大相徑庭,層層疊疊的輕紗和珠鏈纏勾連,式樣倒和初來乍到時穿的那有些像,不過要華麗得多。
好在他們沒往上穿金鏈子,小頂松了一口氣,便任由他們往頭上戴。
本就生得極,這般盛裝起來,更是難描難畫。
梳妝完畢,兩個侍引著走進右邊的宮殿。
這宮室奢靡至極,到是織錦、鮫綃、羽,穹窿上描金繪彩,四壁卻是锃亮的鏡子。
中間一張大床,總有十張普通的床那麼大,床前卻是一方巨大的圓形水池,小頂一聞香氣便微微變了臉,這是能把人變鮫人的池水。
魔君衫不整靠在床上,銀發隨意散落下來,鋪了滿枕。
見看著池水出驚駭的神,他的心似乎越發愉悅:“不急著用這水池,一會兒你會喜歡的。”
兩個侍把小頂放在床上,躬一禮,然后靜靜地退了出去。
他們一退出宮殿,便有一堵厚重的紫晶墻落下,將口封得嚴嚴實實,堵上了所有退路。
魔君欺上來,長指在咽輕輕一:“王妃的聲音那麼好聽,不可惜了。”
一涼意劃過,小頂忽然又能發聲了,立即道:“你要和我雙修?”
魔君微微一怔,隨即笑起來:“當真有趣。”
小頂道:“我聽人說,要看對了眼才能雙修。但是你太丑了,我不喜歡。”
魔君眼中閃過一抹狠戾之,千萬年來,他還從未被人說過丑。
他打算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王妃一點教訓,出手,正掐住的脖子,卻見手指迅速變變短,得像只白面饅頭,胳膊也迅速短變圓。
不止是手和胳膊,他整個像吹了氣一般膨脹起來,迅速變個圓球。
“你做了什麼?!”
小頂長出了一口氣:“吃了點能讓你變好看的藥。”
被帶出地牢時便服下了魔幻玉容丹,只是這藥起效有點慢,還好來得及,不然就得和這個丑八怪雙修了。
魔君變了球,中的經脈自然也和瘦時有所不同,的魔氣運行阻,對小頂的錮便是一松。
小頂忽然覺得手腳又能彈了,他一看魔球的臉,吃驚地“咦”了一聲,他子是變圓了,臉卻變了師父的模樣,還怪好看的。
小頂雙頰微微一紅,定了定神,不敢耽擱。這一著不過是攻其不備,修為厲害的人便是了球,也有的是辦法制。
趁著手腳能,趕忙從靈府中掏出剛煉好的千字文拋到空中,卷軸“刷拉”一下展開,飄在魔球眼前。
魔球一個不防,看了個正著,忽覺頭腦一陣暈眩,耳邊有人輕聲唱:“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如玉……”竟是鮫人蠱人心的歌聲!
普通鮫人的歌聲對魔君自然起不了什麼作用,最多助助興。但是這歌聲經過小頂的淬煉,比原先的歌聲純百倍,加上魔君還在變球的震驚中沒回過神來,便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歌聲直直地灌魔球心底,他莫名生出一種讀書的,對著卷軸念起來:“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
后面一個“昃”字卻是不認識。
魔球正冥思苦想,那卷軸一亮,從里面冒出一只金閃閃的鞋子,照著他就是劈頭蓋臉一頓。
與此同時,鮫人在他耳邊輕聲哼哼:“學海無涯苦作舟,別氣餒,再來一遍……”
魔球被那鞋子一頓猛扇,在床上滾來滾去,冷不丁撞到床頭,不知了什麼機括,只聽“喀拉拉”一陣響,床頭忽然高高地翹起來。
小頂嚇了一跳,手胡一抓,卻只抓住一條輕薄的鮫綃幔子。
幔子“嘶啦”一聲斷裂,小頂和魔球一起落下去,“撲通”、“撲通”兩聲,雙雙掉進了床前水池里。
小頂心道不好,不等爬出去,雙遇水便似融化一般,使不上力氣。
就在這時,紫晶墻壁外忽然有細如網的銀閃過,忽聽得“嘩啦啦”一陣巨響,厚重的晶墻碎裂了無數片,碎片落下,堆積小山丘。
蘇毓提劍一縱,越過碎晶堆的小山,雙目赤紅地沖進室,眼前的景象卻讓他一怔。
床前浴池中漂浮著一個人——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顆球,上還布滿了紅紅的鞋印。
那球眉眼竟與他自己有幾分相似,一頭銀發散在水中。
球見到蘇毓,張念道:“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蘇毓:“……”
他不去理會那古怪的球,揮劍將床幔斬落,一片狼藉的大床上卻空無一人。
“小頂,你在哪里?”他揚聲道。
忽聽后池中“嘩啦”聲響。
蘇毓轉一看,只見池中金芒一閃,他這才發現,水下還有一,只是方才被那球的銀發遮擋沒看清楚。
此時定睛一看,卻是一尾金的鮫人,臉在水下看不見,但蘇毓的心卻莫名往下一墜。
那鮫人破水而出,撥開漉漉的長發,吐出個泡泡,一張,聲調卻像是在唱歌:“師尊,我在這兒呢——”
蘇毓連忙手去拉,手卻徑直從胳膊中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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