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頂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師父后躲。
蘇毓道:“別怕,不過是個殘影,不氣候。”
魔君微微一笑,只這一個笑容,便將方才那贗品的模仿襯得拙劣不堪。
“真是后生可畏,”魔君倚老賣老地慨道,“想當初你師父帶著你們師兄弟二人來魔域時,你還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年,一晃眼竟已風華絕代。那小狐貍如何了?想來也已出落得十分漂亮了。”
小頂想起掌門師叔,總覺得這話怪怪的。
蘇毓對這瞇瞇老魔頭沒有半點好,也不想和他敘舊,不客氣道:“聽說貴域的規矩,勝者不但可以取敗者姓名,還可以問一個問題,敗者必須知無不言。”
魔君微微頷首:“沒錯。雖然我不算敗在你手中,但魂飛魄散是因你最后這一劍,你想問什麼?”
蘇毓毫不猶豫道:“如何從鮫人變回人?”
魔君笑容不減,輕輕挲著指環上的紅寶石:“你只有一個機會,不妨三思。”
頓了頓道:“比如,魔眼再次現世,究竟是誰的手筆。再比如,你師父為何要瞞你的世……把這麼寶貴的一次機會浪費在無關要的小事上,不像是連山君所為啊。”
說著朝小頂了一眼,沖著蘇毓甜地一笑。
接著,蘇毓忽然到似有一縷微風拂過他耳畔,卻是魔君的影子給他傳來了音:“我教你一個法子,既能取回河圖石的靈力,又可以盡用,鮫人有你想不到的妙……”
蘇毓心中騰起怒火,拔劍刺向魔君的幻影:“廢話,如何從鮫人變回人?”
那幻影似水波般一,變得更淺了,不過他眼底笑意越發濃了,搖搖頭道:“可惜。要變回人,說難也不難,只需取西極若木樹心一滴服下即可。”
他說得輕巧,但西極若木四方各有一頭上古兇看守,只要有人靠近神樹,那幾頭兇便會群起而攻之,即便是他氣海盈滿時,也沒有全而退的把握。
方才與葉離、顧英瑤三人聯手突破七魔谷外的制,已將靈氣耗去大半,去西極取藥,定然九死一生。
不過他神淡然,只是點了點頭。
魔君的影子一笑:“何必呢,不如用我教你的那個法子,難道你不想?”
蘇毓眉頭一蹙,揮劍斬去,那虛影被斜斬兩半,消失不見了。
小頂看著魔影消失,等了片刻,方才小聲道:“師尊,他死了嗎?”
蘇毓道:“算也不算。”
小頂又道:“他說的法子是什麼?”
蘇毓臉一沉:“不許多問。”
小頂“哦”了一聲,想去牽師父的袖子,抬起手才想起如今牽不了他袖子了:“師尊,其實做鮫人也沒什麼不好,雖然不到,但還是能看見,能說話,我以前不會鳧水,如今自己會了……”
說著手在水池子里劃拉了兩下,接著把雙臂都進水里,連和脖頸都著水面——變了魚,水似乎對有種別樣的吸引力。
蘇毓皺起眉:“別胡言語,你本來就夠傻的,變魚豈不是更呆?先出去再說。”
小頂悻悻地收回手,甩了甩水,里哼著不調的曲子,哼著哼著,眼角余瞥見師父,卻見他的臉頰越來越紅,一直紅到了耳朵尖。
盯著他的耳朵瞅了會兒,突然福至心靈:“師尊,要清心丹嗎?”
蘇毓惱怒地斜了一眼:“閉。”
“別不好意思呀。”
想起方才看到白千霜悄悄撿起鮫人的眼淚藏到袖子里,想來鮫人上掉下的東西是可以越過屏障到達他們的世界的。
從靈府中運了一顆清心丹出來,正要用手去接,想到滿手都是池水,不知有沒有影響,便將藥運到里,湊到師父跟前,踮起腳:“師尊,張開。”
蘇毓眉頭一皺:“做什麼?”
話音未落,小頂便把湊了過來:“張呀。”
雖然明知兩人不在一個世界,蘇毓卻仿佛可以清晰地聞到口中甜甜的香氣,不自覺地照說的微微張,一顆沁涼的小小藥丸落他里。
小頂一喂完藥便即離開,看看師父的臉:“咦,師尊你的臉怎麼更紅了?”難道了一個世界,藥就失效了?
蘇毓這才回過神來,清心丹已經化開了,一涼意散他四肢百骸中,但卻與清心背道而馳。
他定了定神,打算招呼小徒弟離開,一回,卻見蹲在地上,手里拿著把匕首,正在對著那魅的尸比劃。
蘇毓見要去抓什麼,頓時一個激靈:“蕭頂!你在做什麼?”
小頂停下手里的活計,抬起頭道:“師尊你先去救圓師侄他們,我割了這魅鞭再來找你們。”好大一條呢,別浪費了。
蘇毓從牙里出兩個字:“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