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笨口拙舌，不像人家說起話來一套又一套，師父還不準在人前唱歌。

好不容易想好怎麼回，師父卻道：“聽聞白姑娘對敝徒多有照拂，待出了魔域，蘇某定當向白姑娘與令尊道謝。”

白千霜忙道不敢，心里有些的不安，他話雖說得客氣，但語氣卻十分冷淡，甚至還有幾分不善。

只當是自己關心則，定了定神，對同伴道：“蕭姑娘既已險，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回去與其他人會合吧。”

那兩個師兄弟唯馬首是瞻，雖說白跑一趟心中不甘，到底不敢多言——何況連山君在這里，難不他們還能搶得過他？

只能跟著白千霜退了出去。

兩人進了寶庫，蘇毓見小頂往地上一蹲，發起呆來，喚也不吭聲，似乎是元神進了靈府，半晌才恢復正常，卻只是低者頭，默默往乾坤袋里裝東西，就差沒把不高興三個字寫在腦門上。

蘇毓道：“怎麼了？”

小頂撇撇：“沒什麼。”

在法會上便覺白千霜這名字有些眼，似乎曾在哪里看見過，方才見到和師父一問一答，驀地想起是在天書上看到過。

方才潛靈府，憑著記憶一翻，果然在快結尾的地方找到了——書里的連山君不但娶了白千霜當道，還因為白千霜哭了一場，就挖了小頂的金丹，把趕出了門派。

覺得自家師父不至于如此，師伯師姐師兄們也不會看著被趕走，要是他真趕，大不了也不要這個師父便是。

只是明知自己不會落得那樣慘，心里還是堵得慌，大約書中人也小頂，也有個做蘇毓的師父，難免同。

蘇毓不再問了，小頂心里卻藏不住事，忍不住嘟囔道：“那個白千霜壞得很。我被抓去，可高興了。”

蘇毓掀了掀眼皮：“怎麼說？”

小頂：“我被抓走的時候，看見笑了。”

蘇毓假裝不以為然：“許是你看錯了。”

小頂氣憤起來：“我又不瞎。”

蘇毓角一挑：“與你有仇，自然樂見其。”

小頂一愣，隨即鼓了鼓腮幫子：“那你還和有說有笑的，還白姑娘長白姑娘短。”怎麼不見蕭姑娘，整天傻子傻子，要不就連名帶姓蕭頂。

蘇毓哭笑不得，方才他分明是在冷笑，也不知是什麼眼神，不過見這模樣，他心中莫名有些暢快，故意板起臉：“為師與別人說兩句話你就生氣了？”

小頂轉過背對他蹲著，不再搭理他了。

蘇毓手拍腦袋，卻拍了個空，方才想起不到。

其實他和葉離一到，李圓便告了個言簡意賅的刁狀，白千霜借刀殺人把小頂推出去的事，他心里一清二楚。

他大可以立即幫徒弟報這一箭之仇，但若是那樣，便起不到殺儆猴的作用了，還有個連他自己也不愿承認的緣故——他不太想讓徒弟看見他心狠手辣的一面，盡管他從不認為心狠手辣有什麼錯。

小頂抓起一把寶石塞進乾坤袋里，垂著眼不吭聲。

蘇毓：“蕭頂？”

小頂輕輕哼了一聲，起進了室，把所有東西都塞進乾坤袋中，連門口的金珠簾子都沒落下。

出了寶庫，小頂把乾坤袋在手里。

蘇毓有心逗，攤開手道：“有勞了，給我吧。”

小頂抬起眼，難以置信地瞪著他。阿亥說過天要打雷娘要嫁，小輩做不了長輩的主，他真的討個白千霜那樣的師娘也管不著，但他居然還要搶的錢！

瞪著瞪著，眼睛里漫起了水，兩行眼淚落下來，變兩串瑩潤剔、閃著金芒的珠子，噼里啪啦滾了一地。

小頂忙蹲下，一邊掉金豆一邊撿起來往乾坤袋里塞，掀掀眼皮瞅他一眼：“一顆都不給你……”

蘇毓這下也知道不對勁了，蹙眉道：“出什麼事了？”

話音未落，只聽上方傳來“轟隆”一聲巨響，蘇毓瞳孔一，聲音是東南方向傳來的，那個位置正是深坑旁的祭臺所在——他們進七魔谷之后，從魔將口中問出弟子們的所在，便兵分兩路，他和葉離來地下迷宮救人，顧英瑤則去營救被關押在祭臺下的兒子。

祭臺那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