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可笑,荒謬,愚蠢。
深吸口氣,時暮緩緩走過,語氣平靜:“你說是有蛇妖?你怎麼證明。”
劉道長:“還用證明嗎?大家伙都瞧見了,月月前說康康會掉河,后來就把康康推了河里,前天還說有大火,現在就著了。這村子早些年鬧過蛇患,是我與村民合理驅蛇,如今那蛇妖過來報復了,大家說是不是?”
外面還沒走的村民齊聲應和。
時暮垂眸:“你們也是這樣覺得?”
月月爸和月月媽輕點了下頭。
“月月……月月從會說話起就這樣,說下雨,第二天肯定會下雨,說哪家死人,就哪家死人。趕巧的是,月月出生那年,正是填平蛇坑的時候。”月月媽一邊哭一邊說,“我們也不想啊,可我們也怕啊……”
時暮冷笑聲:“你們有個好兒,就是可惜……沒生在好人家里。”
那孩子費盡心機想救人,換來的卻是這樣的下場。
月淡了,清清冷冷揮灑在肩頭。
時暮直勾勾著劉道長,那桃花眼已沒了以往的笑意溫,烏沉沉的,讓人跟著心里發涼。
蠕,聽不懂的符咒一個接一個徘徊耳邊。
那聲音似是唱,讓周圍都靜了下來,不知從哪里刮來一道邪風,接著陷黑暗的靜寂。
劉道長環視一圈,驚訝的發現兩邊的人都沒了,只剩下眼前的時暮和后死去的月月。
突然,一道黑影從浮現而出,那張臉他認識,是老安頭的媳婦,可是……可是他媳婦不早死了嗎?
劉道長眼珠子瞪大,嚇得不住后退。
接著,第二道鬼影出來,那是村東頭的小寡婦;還有第三個,他是……他是一星期前剛死的。
此時,這些人全站在了時暮后,鮮淋漓,正看著他。
“劉道長,你害我害的好慘啊……”
“劉道長,你不是說那些符喝了就管用嗎?為什麼我還是死了呢?”
“劉道長,你還我命來……”
“還我命來——!”
眾鬼撲來,劉道長尖一聲,抱頭蜷在了地上。
時暮居高臨下,聲音冷:“你告訴大家,告訴月月爸和月月媽,月月到底是不是蛇妖。”
快嚇死過去的劉道長哪里還有撒謊的能力,抱著腦袋把事一腦說了出來:“月月、月月不是蛇妖,……知道我欺騙大伙,我又實在不知道怎麼辦,再說了,再說月月就是個邪!這事兒我沒說錯!求求你們放過我,你放過我……別,別殺我,我也是鬼迷了心竅啊……”
門口還在圍觀的村民倒吸口涼氣,其中一人走了出來:“那你賣給我們的符紙呢?”
劉道長哭喪著臉:“那是我照貓畫虎瞎畫的,我什麼都說,別殺我……別殺我……”
鬼魂就著他臉,他死死閉著眼,把曾經所做的惡事都抖落了出來。
劉道長是隔壁鄉鎮的一個賴子,沒飯吃時被道觀老道長收留,后來老道長死了,他又沒指了。一天遇到有人家病重,劉道長差錯給治好了,那家人一看他是道觀出來的,立馬信他是得道高人,好吃好喝好招待,嘗到甜頭的劉道長就靠著這門手藝騙了不人。他也不傻,每隔幾年就換一個地方繼續行騙。
后來來到了這月溪村,月溪村封閉,村民信牛鬼神蛇,尤其他治好村里蛇患后,這些村民更信他,沒想到的是,他騙人的事兒被月月知道了。
月月邪氣,總能預知災難,劉道長做賊心虛怕的厲害,剛好康康掉河昏迷不醒,月月爸過來求救,劉道長就想借此機會除了那個禍害。
他這幾年害死的人多了,如今一個個都出現在了面前……
看著那一張張猙獰可怖的面孔,劉道長凄厲著,連滾帶爬他逃一樣的離開院子,朝著深山老林跑去。
周植正要追,夏航一手攔住。
看劉道長那神志不清的樣子,恐怕早就瘋魔了,不管他是被警察抓住還是逃竄在外,那些冤魂將永生永世跟在他邊,哪怕他死了也不得安息,這種懲罰遠比法律的判決來的解氣。
得知真相后,村民們唏噓一片。
月月爸和月月媽像是丟了魂一樣,坐在地上瞪著眼珠半天沒說一句話。
時暮收斂視線,“周植,背著傅云深,我們該走了。”
“可是月月……”
時暮頭也未回的出院子,聲音飄零一地:“在這種地方,死了會比活著好。”
像的歌聲一樣,那個孩子離家去遠方了,路上有月加,有星作陪,不孤單。
天已經快亮了,一路上三人安靜,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終于到了家,周植背著傅云深進房間,作小心的把人放在了床上。
他上的傷不算太重,就是不知道臟有沒有損。
想到燒傷的假晉江,時暮眸閃了閃:“周植,我出去一下,你先照看著點深哥。”
周植點頭。
時暮從行李箱里取出換洗的服,匆匆轉去了小河邊。
人前腳剛走,后腳傅云深轉醒。
脊背很疼,大腦渾渾噩噩不太清醒,傅云深閉閉眼又睜開,看到周遭環境變了后,啞聲問著周植:“月月回去了嗎?”
周植一愣,低頭靜默。
他眼睛瞇了瞇,默契的明白了他沉默中的答案。
安拍了下周植肩膀后,環視圈卻沒找到時暮影,眉頭一皺,表瞬間變得銳利,“時暮呢?”
“暮哥狀態不太好,我看到拿著服出去了,估計是去河邊洗澡了。”
拿著服……
傅云深下繃,不顧疼痛,掀開被子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深哥,你哪兒去?”
“找時暮。”
撂下這句話后,傅云深的影消失在了周植視野中。
現在不過五點,村里還很寂靜。
時暮抱著服來到湍急的小河邊,鬼鬼祟祟四張一番,確定無人后,快速扯下圍在腰上的服,了上。
低頭看著下,被燒開了一個口子,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遭殃。
時暮著急把下的子丟到一邊,里面的四角也燒開了一個小口,但不算嚴重,就是不知道里面的假晉江安不安全,早知道當初問一問防不防火,保不保修,一萬塊錢的東西壞了太可惜了。
時暮深吸口氣,手扯下了四角。
還沒來得及觀察假晉江,就聽到腳步聲傳來,時暮驚地扭頭,與傅云深大眼瞪著小眼。
詭異的沉默后。
傅云深張了口:“時暮,你飛我上了。”
視線所及之,那有點燒焦的假被風吹的沾在了他口,卷卷的正微微晃著。
傅云深視線垂下,頓了下,道:“時暮,你兒掉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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