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眼前就出現了紙和筆。
沈挽:“我們得要有兩種的棋。”
然后就有了棋。
沈挽:“既然這樣還需要一小碟醬鴨脖桂花糕和杏仁糯米丸。”
這下謝無衍沒把東西變出來,他撐著下看,骰子擱在手里一拋一拋的,眼神里全是明晃晃的威脅。
沈挽立刻服,老老實實地趴在桌子上,開始認命地畫起了棋盤:“好吧其實不需要這些。”
太可惡了,變不出來東西就開始用眼神恐嚇威脅人。
畫完之后,把那張紙往前一推,指了指四個角:“現在每個人有四個子,骰子扔到六才能將自己的一枚棋子放在棋盤上,然后按照點數向前,誰率先把所有的棋子送到終點就算贏。”
接著,沈挽示范地扔了一下。
是個一。
沈挽將骰子遞過去:“該你了。”
謝無衍接過骰子的時候,眼神中的鄙夷清晰可見,仿佛明晃晃寫著兩個字——“就這?”
沈挽叉腰:“別看規則簡單,但是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嘛。”
謝無衍不置可否,只是隨手一拋。
六。
這人運氣還好?
半柱香后,沈挽發現了不對。
這不是運氣問題。
要不然為什麼謝無衍從頭到尾都是六,一連三個棋子都到終點了,而自己扔出來的卻全是一,到現在為止連家門都沒出去。雖然是被強迫和謝無衍玩飛行棋,但是這樣自己的游戲驗也太差了吧。
沈挽一抬頭,敏銳地看到他指尖聚起的靈氣。
草。
差點忘了,這是修仙界,本不存在運氣,全都是作弊玩家。
沈挽義憤填膺,拍案而起一把抓住:“不能用靈力控制骰子,不然就是出老千。”
然而,到謝無衍食指的那一刻,沈挽才覺察到,他異常冰涼的溫。
僅僅是一手指,卻依舊凍得人掌心刺骨疼痛,夾雜著還沒來得及收起的氣流,宛若被刃尖剌開幾道口子一般。
所以,即使是被封鎖住大半妖力,謝無衍的力量卻還依舊霸道到這樣的地步嗎?
謝無衍看了眼沈挽的手。
被玄鳥啄傷的食指,已經開始結了疤。
他不聲,又抬眼看:“哦。”
非常敷衍的語氣。
沈挽氣得想要揪他頭發,但最終還是因為人慫膽子小,咽下這口氣,重新坐了回去,拿起骰子又擲了一次。
是一。
絕對有問題。
抬起頭,盯著謝無衍:“你轉過。”
謝無衍挑了下眉,轉。
沈挽再扔。
依舊是一。
心態崩了的沈挽決定,也要出老千。
于是出手地撥了一下骰子,將點數調整到六,然后故作無事地坐直:“好了。”
謝無衍轉回,看了眼點數,又抬頭看了眼。
“我扔的就是六。”不知道為什麼,沈挽在他眼神的注視下竟然有一點點心虛,聲音也從一開始的理直氣壯越變越小,“你用這麼懷疑的眼神看著我干什麼,你又沒看到。而且你都那麼多六了我扔一個怎麼就不行了,小氣。”
謝無衍當然能看得出來沈挽的心虛。
和每一次撒謊一樣,話又多又碎,像只不怕死的麻雀一樣在自己旁撲騰著翅膀,嘰嘰喳喳地強詞奪理。
的確很有趣。
比預料之中的膽子要小,卻也比任何人想象中的膽子要大。
謝無衍并沒有拆穿,他只是平靜地拿起骰子,抵在指腹挲一圈,然后輕輕一拋。
局勢好像在這一刻發生了逆轉,沈挽一路六六大順。
在把自己的四個棋子全都送進終點之后,沈挽快樂了,覺得自己又行了:“我好強。”
謝無衍戲道:“沈姑娘怎麼不懷疑了?”
雙標沈挽將胳膊一抱:“瞧您這話說的,一直扔六可太正常了。”
幾局棋下來,夜已深。
沈挽連續打了幾個哈欠,有氣無力地趴在桌上,麻木地扔著骰子。
好困。
甚至在想,這是不是謝無衍自創的殺人招數。通過讓不睡覺的方式,生生把給熬死。
就這麼胡思想著,一深深地疲倦遍涌了上來,困意也越來越深。的眼皮跟灌了鉛似的,再也支撐不住。
毀滅吧。
殺不殺,反正要睡覺。
這麼想著,沈挽就睡著了。
謝無衍抱起胳膊,靠著椅背,覺得有些好笑。
明明知道自己的份,還能安心地睡這樣。明明看上去是惜命的一個人,原來還是這麼不怕死。
如果說有多單純善良,但扎人刀子的時候卻又比誰都干脆利落。
天罡骨戒又閃了閃,玄鳥撲騰著翅膀從里面躥了出來。
“就是就是!揪我的羽,綁我的還要那我燉湯!而且還我鴿子!”玄鳥一出來,就嘰嘰喳喳鬧個不停,氣勢洶洶地朝著沈挽的脖頸擊去。
謝無衍抬了下眼,骰子在他的兩指之間被生生碎。
一道紅炸開,伴隨著無比強烈的氣流涌和沖擊力。
但無論房間的氣場有多麼恐怖,整個屋子卻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屏障給籠罩著,從外面看依舊是一片平靜毫無異常,似乎所有的氣息都被刻意掩藏。
玄鳥被這道紅撞得腦袋疼,嗚嗚咽咽地飛了回來,委屈吧啦道:“殿下。”
“小點聲。”謝無衍撐起下,出食指起沈挽耳側的一縷頭發,百無聊賴地纏繞在自己指尖,“把人吵醒了,你來陪下這無趣的棋嗎?”
玄鳥哽咽了。
只關心有沒有把這人吵醒,不關心自己的寶貝跟寵到底疼不疼。
這個人果然是紅禍水!
“你的靈力恢復了?”謝無衍瞥了玄鳥一眼,突地開口發問。
玄鳥一愣,這才發覺,晌午時被撞散的靈力,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重新凝聚了起來:“好像恢復了一點……怎麼會這麼快?”
謝無衍轉過頭,起沈挽的右手。
食指那道傷痕清晰可見。
玄鳥恐怕就是在這個時候,吞進了沈挽的。
謝無衍指尖停留在的手背之,輕輕一劃。
一滴滾落,然而掉落的速度卻出奇地慢。
他手,聚齊一點靈力,到那滴珠。
剎那間,這滴珠竟然燃燒起來,然后頃刻間炸開。
謝無衍在片刻的錯愕之后,微微斂目,了然似的輕笑一聲。
看來,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為特殊。
玄鳥倏地飛起,語氣里全是錯愕:“這是!”
“嗯。”謝無衍眸如常,語氣聽上去平淡,“你想的那樣。”
“殿下,既然這樣,這人不宜久留。”玄鳥落在謝無衍的肩頭,拼命煽他,“萬一以后……”
謝無衍卻沒說話,他看向沈挽,然后出手用指尖抵住的脖頸。
只要稍稍聚力,他就能劃出一道深可骨的痕。
然而,他卻沒有用力,只是收回手,撐起:“我們該走了。”
玄鳥一副肝腸寸斷的樣子,委屈得滿地打滾:“殿下,果然,是你重要的人對嗎?”
“算是吧。”謝無衍敷衍了句,語氣里帶著些懶散,“得花心思養著鑄劍,是重要的。”
鑄劍?
玄鳥的眼睛重新亮起了希之火。
果然,這個人,不過是工而已。
自己才是殿下心中最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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