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沈挽就目睹了一場偶像劇直播。

江淑君深款款地著謝無衍的側臉, 眸微，充滿了思春般的憧憬和仰慕。

謝無衍轉抬眸，朝的方向了過來, 然后靠近, 接著俯下, 出手。

氣氛很唯。

江淑君赧低頭，然后答答地抬起了手。

然而下一秒，謝無衍一把扯住了沈挽的胳膊, 將從地上提了起來, 一臉嫌棄道：“你準備在地上坐多久？”

沈挽：“……”

偶像劇戛然而止。

那幾位前來抓人的大漢互相對視一眼, 下定決心似的邁開步子，走到江淑君面前，手就將一把抓起來。

“別以為躲在這就沒事了, 我可是給了錢的。”

“快和我們走，別磨磨蹭蹭的。”

江淑君一陣驚呼, 拼命想往沈挽后躲, 臉上寫滿了驚懼和膽怯。

“住手。”

紀飛臣皺了下眉, 擋開了那幾人：“既然這位姑娘不愿意同你們走，就勞煩各位不要再糾纏不休。”

“這位大俠, 我們這些人也是拿錢辦事。”那壯漢看上去似乎是覺得有些難辦, “這人的老爹將賣給了我們主子, 錢都已經付清了, 怎麼能說放走就放走。”

“我明白了。”

風謠同紀飛臣對了個眼神，點了點頭，走上前擋住了那群人：“諸位開個價吧，既然這件事我們遇上了，就不能置之不理。”

幾人面面相覷, 有些猶豫。

青樓的姑娘原本就是送進來容易，帶出去難。更何況這江淑君是樓主千萬叮囑要好好帶回來的好苗子，半途如若弄丟了，可不了他們一頓好果子吃。

但他們也不想得罪修仙之人。

“諸位大俠莫要再為難我們了。”大漢苦著一張臉，“這件事不是我們這等人能做得了主的。”

“那就帶我去見能做得了主的人。”風謠不為所。”

“這……”

氣氛一時之間僵持不下。

直到一道寬厚沉悶的聲音傳來：“怎麼回事？讓你們抓個人，怎麼鬧出這麼大靜。”

走來的男子看上去像是這群人之間領頭的，一勁裝黑袍，眼尾到角有道傷疤，看上去就不大好招惹。

那些大漢見狀，立刻湊到他跟前，一陣耳語。

領頭那人聽完，皺起眉，上上下下仔細端詳了下紀飛臣一行人，然后開口問道：“你們都是除妖人？”

紀飛臣拱手抱拳：“正是。”

領頭人沉許久，然后才開口道：“這姑娘的賣契也不是不能給你們，不過，諸位需得替我滿月樓做一件事。”

“什麼事？”

“除妖。”

滿月樓是安縣最大的青樓，背后的勢力相當復雜，甚至還有府的人摻雜在其中。

自開張以來，夜夜笙歌，賓客更是絡繹不絕。

然而就在最近半年里，卻頻頻發生命案。

幾乎每隔一段時間，滿月樓里就會有人離奇死亡，有時是尋花問柳的客人，有時是樓里的姑娘。

據說這些人都是被吸干了魂魄，只留下一空殼，一看便是妖所為。

一時之間人心惶惶，滿月樓的生意也大不如從前。樓主請了幾次道士來除妖，全都無功而返，甚至還死了幾個。

從此之后，便再無除妖人攬這通爛活。

“如果諸位能替滿月樓降服此妖，我們自然會讓出這位姑娘的賣契。”

“我明白了，”紀飛臣幾乎沒有多加思索，點頭應允，“妖禍世，我等怎麼可能置之不理。只是到時，還各位能夠遵守承諾。”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眸堅定，聲音清朗，頗有幾分霽月清風的俠者風范，渾上下散發著男主環。

在發覺江淑君對謝無衍有點小心思后，沈挽又回歸了咸魚狀態，坐在椅子上開始悠哉悠哉地用午餐。

捉妖打副本不是自己的活，不到來心。只要這些配不在紀飛臣面前晃悠，對來說就是萬事大吉。

想到這，沈挽快樂了。

放下心，滋滋地夾了一筷子豆腐，然后下意識用余掃了眼一旁的江淑君。

接著就傻眼了。

江淑君一臉憧憬地著紀飛臣的背影，臉頰兩側再一次浮現了那異常的紅暈。整個人散發著的懷春氣息和剛才面對謝無衍時的完全沒有任何區別。

然后，就聽見聲并茂道：“多謝。”

…等等。

你這人怎麼一看就看上倆？

做人不能太貪心！

馬車在滿月樓樓前停下。

不得不說，這遠近聞名的青樓，看上去的確奢華氣派。樓前樓后被桃花擁簇著，屋檐上垂掛著紅垂，空氣中混雜著那奢靡的香氣，頗有幾分紙醉金迷的味道。

領頭的人帶著他們進去。

走進滿月樓，那熏香的氣味愈加濃烈了起來，熏得人頭腦昏沉，周圍皆是琴彈奏著靡靡之音。

那些醉醺醺的客人臥倒在人堆里，時不時揩一把油，惹來一陣的呼。

紀飛臣等人一進來，便不斷有人將目往他們上放，還有人小聲哄笑著議論，開了幾句葷腔。

風謠生清高，又是從小被大家培養出來的繼承人，自然是不了青樓里這氛圍。

眉頭鎖，加快了步子，只覺得無所適從。

沈挽就比能適應的多。

特別是在發現這里除了花枝招展的姑娘，居然還有樣貌清秀的小倌之后，就更加有神了。

在發現一個富婆旁邊圍著五個風格迥異的酷哥后，沈挽酸出了眼淚。

富婆太幸福了。

直到謝無衍的聲音冷不丁在耳旁響起：“好看嗎？”

不知道為什麼，沈挽突然有種被老師抓包的錯覺，瞬間支棱起腦袋，目不斜視：“不好看，太無聊了，何統，簡直是世風日下道德淪喪，我本在這呆不下去。”

邊說著，邊用余瞄了眼最左邊那個小狗款的小倌。

謝無衍沉默了一下，尋著的目朝著那人方向輕掃一眼。

正在倒酒的小倌一個激靈。

…為什麼突然有種自己活不過今晚的錯覺。

沒走幾步，領頭人突然停了。

“諸位稍等片刻。”

他轉頭著不遠躺著酒池里，一個喝得醉醺醺，不省人事的男人，皺了下眉，然后走上前：“何方士，樓主說了，等您醒了就去見見。”

方士？

那應該同為除妖人。

沈挽轉頭看了眼酒池里那人。

一的混不吝，頭發服糟糟的，渾酒氣，旁邊還左擁右抱著幾個煙火氣十足的姑娘，看上去不像是個除妖人，而像是個花天酒地的來賓。

那位何方士不耐地擺了擺手，然后暈乎乎地撐起子，一步三倒，被旁邊的領頭攙著，朝著幾人走來。

“這位是……”

“他是何方士，也是我們樓主請來捉妖的。”領頭解釋道。

風謠眉頭蹙，似乎是看不大慣何方士這不正經的模樣，于是語氣也有些冰冷：“我明白了，帶我們去見樓主吧。”

領頭將幾人帶至領主的房間，知會一聲后，便畢恭畢敬地退下了。

沈挽看了眼四周。

比起剛才那奢靡的裝飾，這間屋子倒頗有幾分書香氣，看上去頗為雅致。

稍坐片刻后，那檀木屏風被侍推開。

一位著華麗，態盈的人坐在上位上，搖著一把扇子，看上去慵懶而又華貴。

“事我都聽說了，”人的語調緩慢，“不過我們滿月樓已經經不起折騰了，原先那些信誓旦旦的道士，沒有一個頂用的。既然諸位夸下海口，相比是一定不會讓我失。”

風謠：“樓主放心，區區一只妖罷了，我們必定不會再讓它傷及無辜。”

“是嗎？”樓主的反應頗為冷淡，似乎是并不抱有希，“你們打算怎麼捉？”

怎麼捉？

這句話讓風謠皺了下眉。

“放心，在捉到妖怪之前，我們會守在滿月樓，寸步不離……”

“寸步不離？”

方才一直在旁邊昏昏睡的何方士，聽到這句話之后，突地大笑幾聲，晃晃悠悠地起了，走到風謠面前，“你看看你們這副模樣。一個個冠楚楚，滿臉霽月清風的嚴肅模樣，一看就是來捉妖的修士。那妖又不是傻子，見了你們這樣的人，難不還真傻乎乎往你們手上送？”

雖然這何方士看上去犯渾，但話的確有幾分道理。

風謠一怔，深吸一口氣：“我可以扮…扮這里人的模樣——”

“你？”何方士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捧腹大笑起來，“這位姑娘連站在這兒都覺得臟，連人都糊弄不過，更何況是妖。”

這番話讓風謠面微變，咬下。

紀飛臣心疼，抬手覆在了的手上：“何方士，何必這麼咄咄人，既然你這麼了解滿月樓，不如說說你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