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話這麼說, 但外頭的太守夫人還在孜孜不倦地撓著門。
謝無衍很煩,開了門像丟垃圾似的,將太守夫人提溜著給甩了出去, 然后就聽見一聲“吱——”的慘聲劃破了夜空。
沈挽覺得這太守夫人恐怕兇多吉了。
做完這些, 謝無衍非常自然地關上門, 然后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了的床上。
沈挽:“…我覺得吧,這種況下我們還是得走個形式, 去找找紀大哥他們。”
不知道這句話里是哪個字讓謝無衍到不快, 他緒很明顯地開始不悅, 語氣也變得冷淡:“累。”
沈挽: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過說起來,興許是因為天道宮也摻和進來的緣故,就連沈挽都稍微有點好奇這事的真相。
但謝無衍卻沒半點好奇心, 甚至連敷衍都懶得敷衍。他一直是個對任何多余的事都提不起勁兒的人,除了每天晚上跑過來折騰人以外, 好像對什麼事都沒有興趣。
這麼一想, 他之前能夠愿意幫忙除掉畫皮鬼, 然后陪自己演那出花魁的戲碼,屬實是個奇跡。
但其實沈挽也懶得去給紀飛臣他們當苦力, 更何況剛正不阿的主角堅決不取分文, 搞得連外快都賺不到。
于是非常自然地重新癱回了床上, 以一個咸魚的姿態在了謝無衍的旁邊, 打著哈欠,順提了句:“不過那天,你都在滿月樓險些殺了徐子殷,那蝕夢妖還敢來,倒真是膽子大。”
謝無衍:“是嗎?還有更有意思的。”
“什麼更有意思的?”
“其實那只蝕夢妖修為并不高, 甚至連前些時日那只畫皮鬼的十分都比不上。”
沒來由的一句話,讓沈挽突然愣了下:“怎麼會?滿月樓樓主說過,這只妖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謀害了十多個人的命……”
當日謝無衍重傷畫皮鬼只用了一擊,輕而易舉到連封印咒都沒有排斥。更何況畫皮鬼對于主角團而言,都不過時新手村的小BOSS,連它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的蝕夢妖,怎麼能膽子大到這種地步。
且不提其它,單是在這麼短時間吸取了十幾個人類的和魂魄,就不該修為如此低下。
“會不會有可能,蝕夢妖并沒有吃掉那些魂魄。”沈挽突然萌生出一個想法,“而是將這些魂魄,轉給了背后控它的那個人。”
“或許吧。”謝無衍撐著腦袋,語氣聽上去對這個猜測沒有太大意外,只是低頭看了眼癱在自己旁的沈挽。
漆黑的長發一半搭在了他的手背上,冰涼涼的。
沈挽聽著他這語氣,就知道恐怕他早就猜得八九不離十。
似乎想到什麼,撐起,和謝無衍面對面坐著:“既然這樣,蝕夢妖并不是隨即人來殺害,而很有可能是它幕后的那人指使的。”
謝無衍不置可否:“所以呢?”
“所以他的目標很明確。”沈挽說,“即便知道你不好對付,還冒著風險要在當晚行,為的是想要殺掉我,對嗎?”
謝無衍總算笑了聲,他抬起手枕著后腦,懶洋洋地往后一躺:“你還不算太笨。”
不僅如此,沈挽甚至懷疑,太守夫人在今日突然暴,很有可能是那位幕后主使想要將紀飛臣他們支開,然后創造對自己下手的機會。
但為什麼呢?
沈挽覺得,雖然和天道宮有關,但這位幕后主使并不是為了燒之。因為滿月樓的命案已經持續了很久,那人不會未卜先知,知道自己會來到容城,策劃如此之久。
所以多半是臨時起意。
“所以——”
沈挽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抬手向前一撐,仰起笑臉看著謝無衍的眼睛,開玩笑似的嘻嘻道:“這幾天你天天來我這兒,該不會是怕我出什麼意外,所以特地來守著我吧?”
這句話,讓方才還帶著些笑意的謝無衍,在一瞬間收斂了笑容。
他沒說話,眸也一點點沉了下來。
許久后,才將視線挪到沈挽上,目像刀子似的,一寸剜過的臉,看得人沒來由地一陣發寒。
…什麼況。
這人開不起玩笑嗎?
沈挽立刻抱著枕頭退后幾步,然后從床上翻了下來,一路退到椅子上坐著,同他大眼瞪小眼,委屈:“你這人,我開個玩笑怎麼這麼兇?”
謝無衍:“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妖或者鬼,都想要殺掉你麼?”
“為什麼?”
“你質偏,加上燒之的緣故,每一塊對于妖魔乃至于修仙之士來說,都是難得的寶。”
謝無衍在說這些的時候,聲音沒一點波瀾,卻讓人從骨子里到瘆人:“所以人人都想讓你死。到那個時候你的魂魄會為別人的獻祭品,上的每一滴每一塊都會被扔進鍛劍爐中,骨頭會被人削法和配飾。除了一把灰,你什麼都留不下。”
“是嗎?”原本以為沈挽會被這番話嚇到,沒想到只是小啄米似的點點頭,甚至臉上還有點小失落:“好失,我還以為是因為我長得好看呢。”
謝無衍看一眼,然后面無表地轉過頭。
他早就習慣了沈挽這神奇的腦回路,甚至都懶得擺出無語的表,只是開口解:“所以,我不是為了守著你。”
“那是為了什麼?”
謝無衍:“為了提防有其他人捷足先登。”
沈挽:“…那真是辛苦你了。”
不知道為什麼,在眼里,總覺得謝無衍像是一個因為一句玩笑耿耿于懷,然后開始理論分析邏輯論證,非要吵架吵贏的小學。
[配系統:
警報!檢測到主發生危險,遭意外襲擊,可能會發涉及生命危險劇,請宿主警惕。]
直到這一刻,沈挽才發現,這系統不是沒有金手指,也不是沒有屁用。
而是它所有的用都特麼是給紀飛臣和風謠的。
以往它幫個忙就裝死,現在風謠要出事了,居然還有了個引路功能,一路上就看見一個黃燦燦的箭頭非常盡職盡責地指引著風謠所在的方向。
沈挽覺得自己像是在玩劣質網頁修仙游戲。
臨走前,還向謝無衍發出了組隊邀請,但是被無拒絕:“是嗎?死了就死了,同我有什麼關系?”
……沈挽總覺得謝無衍還在生剛才那句玩笑的氣。
男人都這麼有脾氣的嗎?無語子。
從系統那里大概了解了況,原來是風謠和紀飛臣兵分兩路去尋太守夫人,所以兩人都是孤一人。
但風謠運氣比較好,半路就和太守夫人偶遇,結果發現對方加了狂暴BUFF,打起來又兇又猛,完全是奔著人命去的。
但是風謠就很有顧慮,不忍心殺害被妖控的太守夫人,所以完全沒有出殺招,一直在防,然后試圖用鎮咒下太守夫人狂暴的緒。
結果就被打得節節敗退,一不留神還被割傷了腹部。
趕到的時候,風謠被重擊給沖倒在地上,好不容易才捂著小腹,撐著子爬起來,鮮順著指直往外躺。
太守夫人明明剛才才被謝無衍擰斷了骨頭,但此刻卻跟沒事人一樣全部接了回來,只是整個人想被擰了一拳一樣,骨節全都錯位,姿勢猙獰。
的指甲變得修長而又尖銳,上面還沾著些跡,看上去都是風謠的。
看來,是有人施了些邪,才讓變了這幅樣子。
風謠咳嗽一聲,嗆出一口鮮。
“風姐姐!”沈挽準備去扶。
“別過來!”風謠一看見沈挽,扯著嗓子喊了句,讓不要靠近,“你去找紀飛臣,別靠近了。離得近了會傷到你,放心,我還能應付。”
沈挽看了眼風謠煞白的臉,看出在說謊。
“叮鈴——”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挽似乎聽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鈴鐺聲。
然后在下一秒,太守夫人的眼睛剎那間變得紅,連眼白都消失不見,一撐地,騰而起,出利爪朝著風謠的嚨襲去。
風謠果斷的一個翻,念起劍訣,用劍背擋住了這一擊。
兩人僵持著,瞬間炸開一道白。
風謠角不斷滲出跡,但卻還是不肯念任何攻擊的咒,只是反復地念著鎮咒。
太守夫人上那幾道黃符瘋狂地震著,伴隨著痛苦地尖聲,似乎在和那邪瘋狂地產生排斥。
“叮鈴。”
依舊是鈴鐺聲。
明顯,風謠的修為占了下乘,咳出一口鮮,就連劍也稍微抖了一下,似乎快要抵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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