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面巨蟒瞳孔里閃爍著紅的, 準地鎖定謝無衍的方向,碩大的軀只要稍稍彈,就會引起山崩地裂。
它鼻息滾燙, 在鎖定謝無衍時, 瞳孔聚一條紅線, 好似在發怒。
“它認得你?”
“嗯。”謝無衍說,“打過道。”
沈挽發自心地問:“真的嗎?我怎麼覺它表現得像你殺了它全家順帶還了它的蛋煎著吃的樣子?”
謝無衍沉默了一下,看了一旁的玄鳥一眼。
玄鳥心虛地往后躲了躲。
牛面巨蟒。
這東西, 可以說是謝無衍的老對頭。
當然, 對于當年全盛時期的謝無衍來說, 就算是牛面巨蟒這種令無數修士聞風喪膽的冥魔,收拾起來也費不上多大的功夫。
當年謝無衍剛從天道宮手上逃出來,被無數妖魔鬼怪覬覦著那副軀。興許是被蒼蠅似繞在自己邊, 一個又一個來送死的冥魔給鬧得不耐煩,謝無衍就去了趟魔域, 擇菜似的弄死了一大批修為不淺的冥魔。
順帶撿回了, 落冥魔圈套, 被撕咬著翅膀的玄鳥。
玄鳥天生的狗屬立刻就發現這個男人不一般,于是迅速抱上大, 每天邀寵撒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每日晚上都會哭唧唧地和謝無衍哭天搶地說自己不容易。
最后謝無衍煩不勝煩地問:“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然后玄鳥就告狀。
說自己原本在自家窩里呆的好好的, 突然一群冥魔就來圍攻自己, 自己殊死抵抗結果被牛面巨蟒一尾給扇懵了。
把自己打了一頓不說,還把自己好不容易搭好的漂亮小窩給搞了個稀爛。最后離開的時候,還一咬死了無數只雛鳥。
玄鳥一族死的死傷的傷,唯一活下來的,只有它一個。
反正概括起來就是讓謝無衍給自己報仇。
謝無衍覺得很麻煩。
結果發現玄鳥天天在自己耳邊哭著唱歌真的很難聽, 所以終于忍無可忍。
玄鳥說:“這是修煉了萬年的冥魔,非常兇險,殿下我們得小心行事!”
謝無衍說:“哦。”
然后飛進牛面巨蟒的窩里,噼里啪啦一頓黑紫紅閃爍,然后悠閑地飛了出來,順帶用鄙夷地眼神看了眼一旁的玄鳥。
玄鳥:有被侮辱到。
但牛面巨蟒畢竟是老頭,逃跑得很快。
不過這并不妨礙,自那以后,玄鳥堅定了抱大的想法這件事。
但它本質也很小氣,所以在謝無衍收拾完牛面巨蟒之后,自己還飛進人家窩里把別人的窩也折騰得爛七八糟。
然后一不小心弄碎了人家一個蛋。
說到這里的時候沈挽忍不住打斷:“只弄碎了一個?”
玄鳥:“好吧……弄碎了一窩。”
沈挽:“……”真有你的。
反正從此以后,牛面巨蟒便和謝無衍徹底地結下梁子。
往后的數百年,多次召來無數冥魔,一次又一次地向謝無衍的領域發起進攻。
然后每一次都被打得很慘,接著練運用逃跑技能離開。
打了幾百年,玄鳥都開始懷疑牛面巨蟒是不是挖了一條逃跑道,要不然怎麼能夠逃得這麼練。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冥魔獲得力量的方式十分蠻橫,最主要的來源,是通過吞噬別人的力量來提升自己。
向牛面巨蟒這種程度的冥魔,則是更加貪婪。
雖然它無法撼全盛時期的謝無衍,但它的力量的確在飛速增長。它不斷地吞噬著周邊的冥魔,每一次兵戈相見,都能比以往更加強大。
而且很容易看出,作為冥魔中的扛把子之一,牛面巨蟒并沒有那麼好殺死。幾次從謝無衍手下逃生,絕對不會每次都靠的是運氣。
而現在,它明顯比之前任何一次手時的力量,都更為強悍了。
但謝無衍的大半力量都被封印,此刻又有天道宮在此,恐怕必須得強按著不發力。
這場戰,一定會異常難纏。
天道宮的人也很快覺察到了不對,他們迅速匯聚在一起,不約而同地撐起屏障護住自,然后急切道:“長老,牛面巨蟒在這兒,單憑我們沒有辦法降服這等冥魔。況且牛面巨蟒從來不會獨自行,興許會召來更多難纏的冥魔,我們得盡快離開……”
“對,必須得帶這些人一起走,萬一他們死在這兒,燒之的事恐怕真的。”
“不。”長老掃了一眼四周,搖了搖頭,抬手打斷,“這是好機會。”
“什麼意思?”
“風謠想讓我們拿出燒之存在的證據,現在,牛面巨蟒會出這點證據。”
“可是…如果有任何差錯,風謠和紀飛臣恐怕都會因此喪命。那我們天道宮對玄天閣和紀氏也是無法代的!”其中一位手下顯然有些擔憂,“況且,山附近還有這麼多村民和城鎮,現在顯然已經不可控——”
“冥魔,天道宮全力相救,但奈何人手不齊,只得束手無策。”長老掃了后的小輩一眼,聲音平靜,“明白了嗎?明白了的話,就離開這里。”
“我們只需要等待著看自己想要的結果就好。”
“殿下,天道宮的人不見了。”
“他們應該是想著沈姑娘用出燒之。”
“我知道。”
謝無衍眸微寒,他抬手將沈挽往自己后一擋,胳膊瞬間覆上一層火焰:“退后。”
聲音很沉,莫名地讓人到強烈的安全。
他將手一握,面前頓時燒出一片火焰屏障,生生將牛面巨蟒退了些許遠。
隨著它的作,山崩地裂,高聳的山似乎也快承不住冥魔的力量,一點點地開始崩塌。
周圍有些許異。
沈挽皺眉掃了眼四周。
無數漆黑的小點以極快地速度,順著山脊向著這塊的方向不斷地匯聚了過來。每一個,都是從前從來沒有見過的魔,但看得出來,比以往遇到的妖怪鬼魂,都更加有攻擊。
是冥魔。
跟從牛面巨蟒的召集而來的冥魔。
才稍稍一個晃神,牛面巨蟒就以眼難以捕捉的速度發起了進攻,它的軀重重一甩,尾從地面破土而出。
這時沈挽才發現,這冥魔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巨大,掀起的波瀾讓山隨時都可能崩塌。
還沒反應過來,謝無衍手握住了的后背,將往自己前一帶,地扣在了懷中。
牛面巨蟒發出一聲吼,那聲音渾厚,宛若要直接貫穿人的頭顱,讓人的神魂都要被震碎。
謝無衍的手收,渾上下源源不斷地聚集起靈力。
沈挽覺察到了謝無衍的作,出手抵住他的肩膀,想將他推開:“不行,你不能——”
話還沒說完,就被謝無衍住睡,意識在一瞬間昏了過去。
他的瞳孔在一瞬間變紅,前匯聚起一道無形的屏障,將那牛面巨蟒所引起的靈魂震全都隔絕在了方寸之間。
“為什麼還不發力?”
“謝無衍,百年未見,你已經變得如此懦弱?”
“還是說,被封鎖住大半力量的你,現如今只是一個只知避站不敢迎戰的廢?”
牛面巨蟒的聲音,只有謝無衍能夠聽到。
它大笑著,嘲弄著。
“你還是小瞧了我。再這麼下去,你誰都護不住。”
而就在這時,兩柄飛劍著兩人側而過,藍黃兩的劍氣撞,直地擊上牛面巨蟒的眉心。
“砰!”
這等冥魔的軀格外堅,但這一擊雖然沒有傷及它的元魂,卻還是生生將它退,眉心出現一道碎口。
“帶挽離開。”
紀飛臣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他間毫無,一只手捂著還在冒的傷口,在謝無衍邊站定:“走。”
謝無衍看著他。
謝無衍此刻渾上下全是戾氣,紅的眸,以及上無比清晰的咒印。
紀飛臣當然能看出異樣。
但是他什麼都沒有問。
他知道有些事沒有必要一定要有個結果,至現在,他看得出來,謝無衍不會害挽。
甚至他會比那些虛與委蛇的人,更會希沈挽活著。
“放心,天道宮想要做什麼我們心里都清楚。”風謠在紀飛臣邊站定,“他們不會和玄天閣撕破臉面,如果挽不在這兒,他們一定會迫不得已放棄計劃,出手救人。”
說完,轉頭,字句堅定:“帶挽走。”
謝無衍沒有毫停頓,收攏了扣住沈挽腰的手,飛離開。
牛面巨蟒在看到謝無衍轉的那一剎那,發出一聲怒吼,接著,無數冥魔一擁而上,帶著凌厲地殺氣朝著這邊涌了過來。
撕咬聲,劍氣劃破,強大靈力的撞產生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