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寧這會兒終于站不住了,捂著肚子說自己難,轉低了腦袋徑直就往外面走。
沈倩這會兒倒也沒攔著人家,畢竟這種事出來,多尷尬吶。
收拾收拾緒,輕咳一聲,走到閆有聲面前站定,張問了一句好:“喲閆導,這就是您那小侄子啊?”
閆有聲點頭答是,把閆明拉過來,介紹給這位資本大佬。
閆明于是也笑著出手,跟沈倩問好了一聲。
他是閆有聲一手帶出來的新晉導演,如今還年輕,剛滿三十呢,平時比較低調,雖然名聲漸起,但見過他模樣的人其實不多,最近沒有工作計劃,得知大伯閆有聲重新出山,便想著過來學習學習。
這會兒,田招娣從旁邊拿了水過來,在沈倩后面站定,一邊仔細打看邊片場的環境,把之前基礎理論課上的知識跟現場這些機位、軌一一對上,一邊在里輕聲嘀咕著正在背的臺詞。
閆明本來沒瞧見,還是沈倩特地把田招娣拉出來,跟閆有聲說了一句“正好機會難得,我把小田也帶了過來”。
閆明這會兒才看清了田招娣的臉,“嘶”上一聲,磋磨了半天,然后有些驚訝地喊到:“你不是談陸那個小保姆嗎?”
說完,他見周圍人用異樣的眼看向自己,便又立馬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起歉來,“哦對不住對不起,可能是我認錯了。”
可田招娣不覺得尷尬,在面對自己這份的時候,是很氣的,于是搖了搖頭,開口說到:“我跟談陸是正常的男朋友關系,我不是他的保姆。”
話音落下,沈倩這邊又不高興了,轉過頭來,皺著眉頭,揚聲發問:“你男朋友是談陸?談話的談,陸地的陸?”
田招娣被沈倩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腦袋,點點頭答:“沈老師您也認識我男朋友啊?”
那能不認識嗎。
談家老二唯一的寶貝兒子,說起來,他還得管沈寧寧小媽!
沈倩過去跟談樾的時候,談家老爺子據說就不怎麼同意。
因為他跟沈家老爺子年輕那會兒據說喜歡過同一個姑娘,兩人挨個在人家姑娘窗子下邊獻殷勤、喊口號,可到最后,人家姑娘一個也沒選,直接投奔,嫁了一個修單車的。
可陳年的梁子還是就此結下,的恩怨造就了兩個大老爺們兒的互相看不順眼,幾十年下來,橫眉冷對都為習慣了。
沈家唯一算得上談家老爺子眼的人,大概就只有一個沈和平,原因不明,只是當初沈和平跟顧蘭青結婚的時候,談家老爺子親自過來了一趟,抓著沈和平的手,語重心長,讓他千萬好好過日子。
如今,沈倩忽然得知田招娣的男朋友是談家人,還是談家老二的倒霉兒子,臉上表一時復雜非常,難免有些來氣。
當天白天的拍攝任務完畢,沈倩吃過晚飯,思前想后,還是決定把田招娣喊到了自己屋里,兩人圍著一壺茶,促膝長談,從人生哲學聊到各類婦科疾病,最后,談話效果顯著,田招娣不想跟談陸談了,準備跟人家結婚!
沈倩等田招娣走后,“哎喲”一聲倒在床上捶自己的腦袋,想著自己這輩子估計也就是一當紅娘的命了,拆人姻緣什麼的,真是一點兒天分也沒有。
第三天,南橋的拍攝全部結束,沈倩坐了晚上的飛機回到北城。
得知田招娣要趕去談陸的出租屋里給他做飯,眼睛滴溜溜一轉,張就要跟著一起去。
田招娣沒沈倩那麼多花花腸子,滿口答應,坐了人家的車子,一路還不好意思。
沈倩跟著田招娣進門的時候,談陸正好也在里頭,他今兒提前下了班,看見田招娣,臉上表灰沉沉的,張問到:“不是說去兩天,怎麼去三天了啊?我這兩天全都吃的是方便面!”
田招娣一邊鞋子一邊道歉,把路上買的蘋果放下來,走過去拍拍他的腦袋,跟人家親媽似的。
沈倩這會兒也“嘖嘖”兩聲湊了進來,眼睛對著談陸瞟了一眼,靠在墻邊上問他:“你自個兒沒手啊?”
談陸以前沒見過沈倩,只是在網絡上偶爾看過的照片,知道這人是談樾那個私生子的前友。
于是“哼”了一聲,連都沒有起,坐在沙發前面嗦面條,答不理。
等沈倩走過來一屁坐下,談陸才不悅地側過臉去,冷聲問到:“你在我家還自在啊。”
沈倩咧一樂,告訴他:“客氣了不是,你不用想著招待我,我就是來看看,看你這個敢把我家甜兒當保姆的男人到底長了幾個眼睛。”
談陸“切”了一聲,沒搭理。
他去年離家出來自己單住,氣勢擺得十足,可找了好些個工作,都沒事,后來,還是一個師兄推薦一家投資公司,他才漸漸安定下來,但平時在職場里因為脾氣不大好,當慣了大爺,還是被上司罵了不回,如今在社會上混的時間一長,脾氣難免收斂了不,見到沈倩這樣的家伙,也不跟斤斤計較了,只是繼續看自己的電視,嗦面的聲音越發大了一點。
沈倩很早之前就聽說過談家老二這個離家出走的寶貝兒子,如今一看,模樣長得還好看。
想到這麼一位社會主義巨嬰,能下定決心自己出來單住,就算脾氣差了點兒,但也不是整個人都不可取,于是趁田招娣整理房間的空,就靠過去,輕聲問了一句:“你應該也知道,我丈夫是姚家人,跟你爸的生意沖突大的,對吧。”
談陸聽見的話,手里作終于頓了一頓,好半天才放下手里的碗,拿著紙巾了兩下,故作鎮定地回答:“這跟我沒關系。”
沈倩瞇了瞇眼睛,點頭表示理解:“這當然跟你沒什麼關系,不過我猜,你也是在生意場上跟你爹有什麼沖突才會自己出來的對吧。不然,你家里一沒你結婚,二沒從外頭撿回來一個私生子,如果不是因為理念不合,我實在想不出你一定想著離開你爹的原因。”
談陸沒搭話,只是低頭一邊優雅地手紙,一邊把紙團扔進茶幾上的方便面桶里。
沈倩覺得這男人可實在有些意思,這麼一番作做下來流暢無比,高貴里頭還帶了點兒稽,就像老外往上噴香水似的,有種從汗臭里嫁接出來的清高文雅。
坐在原地也不多說話,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他的房子,瞧見前面柜子里的那些酒,很是憾地想,要是自己這會兒沒懷孕,瀟瀟灑灑的跟這廝喝上幾杯,把人給灌醉了,就算不能直接稱兄道弟,起碼也能從胃里掏出幾句有用的話。
但沈倩畢竟不能喝酒,所以,也沒能從談陸這兒套出什麼重要的話來。
第二天,把姚小糖跟胖墩兒從老爺子那里接了回來。
昨天夜里躺在床上琢磨了一晚上,白天天一亮,就下定決心,提著東西去了談家老爺子那里。
談家老爺子如今也是八九十歲的人了,平時在家種花養鳥,不怎麼管小輩的閑事。
如今,沈倩過來拜訪,剛一聽見的名字,老人家還沒琢磨過來這是誰,等再一說,是沈和平的閨,他才恍然大悟,讓人進來,看著手上的東西,中氣十足地問道:“怎麼,你這丫頭又把我孫子給揍了?”
沈倩“嗐”了一聲,臉上還不好意思。
揍談樾這事兒說起來其實也就是個意外,但沒想現在次數多了,兩家人見怪不怪,倒是弄了一個保留曲目。
談家和沈家的小輩平日里見著了,但凡關系好點兒的,就要問上一句:“誒,你家老六最近打我家那私生子了嗎?”
或是喊到:“誒,你家那個還沒被打吶。”
要是“打了”,那大家就跟著一樂,心得到巨大滿足。
要是“沒打”,那就面唏噓,互相安,再繼續等等,總能等到被打的那一天。
你說他們這不是閑的麼。
但沈倩沒法為自己冤,這會兒坐在談家老爺子對面,裝得其實也閑。
老爺子原本還不怎麼說話,跟下了一陣棋,發現這丫頭棋藝湛,這才開口攀談起來。
沈倩把話繞了好幾圈,見老爺子占了上風,面喜,終于長吁短嘆起來:“哎,談爺爺,其實我也知道,您啊,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平時看著遛鳥逗貓,其實比我爺爺,那可管事多了。”
談老爺子得了沈倩這樣一句夸,心頭一時舒暢,哼哼兩聲,便嘚瑟起來。
沈倩于是又道:“而且,談陸那小子啊,我覺得也沒他們說的那麼叛逆,您能讓他在外頭逍遙那麼久,肯定也有原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談爺爺,您自個兒對您那二兒子,其實也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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