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還是林歪脖兒同志親自出面認領,陳大泉得知事的真相拍案而起,憤而刪除微信,得到姚信和一個月的神損失金,以及一個巨大的新婚紅包,這事兒才算有了個了結。
沈倩當天晚上接到姚信和的電話,嗯嗯啊啊地應付一陣,一直不怎麼想要搭理;沒想姚信和本不放棄,等沈倩上了床,一本正經地跟講了大半宿薛定諤波函數的坍條件,最后功把沈倩整懵,讓一腦袋歪倒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第二天起來,沈倩著自己的手機,大嘆姚先生詐無比的同時,不免也為自己無藥可救的聲控屬長嘆了一口氣。
上午在工作室里一待就是大半天,下午讓化妝師過來打扮一番,等時間到了四點半,才跟著琳達去了大學恩師喬老的壽宴酒店。
沈倩當年高考之后報考的專業本來是作曲系,可是后來也不知怎麼的,差錯被錄取到了聲樂里頭。
因為這事,剛進學校那會兒,沈倩沒被班上的同學排斥,認為靠著自己的母親不正當競爭,乃是走后門兒進來的。
好在沈倩是個心寬胖的姑娘,向來該吃吃、該喝喝,為人爽直,還喜歡請客,人際關系漸漸緩和了不。因為當時的男朋友談樾是鋼琴表演系草,一些冒酸水兒的同學傳言天賦異稟,偶爾沈倩往食堂里一坐,還能得到不帥小伙兒驚艷憧憬的眼。
沈倩當年宿舍里的四個姑娘,如今也都各有所。
一個作曲,倆管弦。作曲的那個現在做起了電影配樂,名頭響亮;兩個管弦的一個出國深造,一個則是結了婚,現在在一家高級私立中學做音樂老師。
四個人在沈倩婚禮之后就有一段日子沒見了。
如今再次聚在一起,寢室老大磕著瓜子很是語重心長,先是嘆老幺一夜之間結了婚,接著又嘆沈倩這家伙膽大包天,竟然一聲不響懷了二胎。
老二平時是一斂的人,如今見沈倩過來,便側告訴,說今天喬老師的兒子沈平辛也在,讓低調一些,不要被扯進不必要的糾葛里頭。
話音未落,寢室老幺就小跑上前,湊到幾人跟前,比劃著胳膊,開口說了:“倩倩,沈平辛過來了,手里捧著這麼大一束的玫瑰花!嚯,走路的時候,連臉都快要看不見了!”
沈倩心想,這沈平辛還真有意思,大學畢業不工作,世界各地到揮灑人文的輝,親媽過生日,人家送康乃馨,他倒好,送一大玫瑰。
可還沒等樂呵完呢,那頭沈平辛就直接穿過人群,走到沈倩跟前站定,把花兒放在了的手里。
沈倩一瞬間笑意僵在臉上,這會兒樂呵不出來了。
李雅琴此時跟著談樾進門,看見這一幕,角立馬勾了起來。
談樾前一陣子稀里糊涂酒后,跟李雅琴湊合在了一起,本來只想著借此渡過心里虛無的空窗期,沒想李雅琴還投,不就要他說一些麻的話,偶爾還要撒一撒,一提分開就哭就鬧,總之很不矜持,把過去一向含蓄的談樾膩歪得不行。
如今,談樾眼看沈平辛膽大包天,竟然敢對已婚婦沈老師做出這樣禽不如的舉,立馬甩開李雅琴的手,邁步上前,將沈平辛的胳膊一把拉過來,義正言辭地喊到:“沈平辛你丫是不是有病!”
沈平辛不僅有病,他還病得很有底氣。
他高中開始陸陸續續喜歡了沈倩七八年,起初礙著談樾的臉面沒下狠手撬墻角,后來出國倆月,沒想半路殺出來個姚信和,一眨眼人家就進了婚姻的墳墓。
他為此傷心失落好一陣,無心工作,到散心,直到前些日子,無意間遇見李雅琴,聽說,沈倩高中那會兒其實也喜歡過自己,只是因為談樾看得嚴,加上道德的約束,才沒能事。
沈平辛覺得自己過去未果的“”又一次熊熊燃燒了起來,如今再一次找到機會見面,那是說什麼都要彌補彌補自己年時未能告白的憾。
他此時側頭看了談樾一眼,十分高傲地回答到:“你也就得虧了我當年心慈手,不然,我和倩倩兩相悅,哪里還有你的事。”
沈倩一邊眉抬得老高,想說這哥們兒兩年沒見,病越發嚴重了。
可還沒等來得及問話,談樾便一拳頭打了下去,大聲喊到:“我看你就是豬油蒙了心!”
沈倩被兩人嚇得連忙退后兩步,掐著屁一算,覺得此地不宜久留。當天晚上,飯都沒有吃,跟喬老師私下里道了喜,兩人湊在一塊兒說了一會兒知心話,把東西放下,便在琳達的掩護下打道回府。
可即便這樣,網上還是出現了不渾水魚的。
從哪里來的不重要,但行事作風相當一致,基本上都是“開局一張圖,新聞隨口編”,不是說沈倩婚前劈,就是說沈倩婚后不甘寂寞。
沈倩那些,大抵也是經歷得多了,如今越發淡定,見自家沈老師又上了熱門,個頂個的悠然自在。閑聊之余還在那里玩兒獎。這里頭,尤其以一個“沈倩兒后援會”的表現最為突出,出手闊綽,一就是五部六千多的手機,還有零零散散一些小玩意,個個都是價值不菲,可把不路人羨慕得不行。
當天晚上,工作室一腦理了上百條虛假雜的“新聞”,喬老師本人得到消息,也在個人社網絡上發表了言論,替沈倩嚴正聲明。
時間到了晚上十一點,沈倩準備上床睡覺,姚先生終于在百忙之中從荷蘭打來了電話。
沈倩原本覺得這事已經解決完,想著搪塞過去,于是撒賣萌一起上,沒想姚信和渾然不吃這一套,直截了當地問起了沈平辛的事。
沈倩于是哀嘆一聲,不為自己委屈起來:“他是我老師的兒子,跟我中學時候一個班,他剛上高中那會兒個頭矮,我幫著打過幾次架,沒想到,他居然說他喜歡我。但我不喜歡他啊,我跟他哪是什麼兩相悅啊,我媽早就說了,不允許我搞同姓的。”
姚信和一愣,問:“同姓?”
沈倩“嗯”的一聲,回答得正義凜然,“可不是呢嘛,他姓沈,我也姓沈,這不是同姓是什麼!我這人平時最聽顧老師的話了,你別不相信。”
姚信和咳嗽了一聲,住角的弧度,低聲開口道:“我相信,當初你嫁給我,不就是聽了顧老師的話麼。”
這話說完,他又沉默下來,像是想到了一些別的事。
姚信和其實并不是真的對沈倩的過去有所質疑,他也十分相信沈老師的人品。
但是,他并不喜歡這樣掌控不住的覺。
姚信和沒有過無憂無慮的年時期,所以他不喜歡那些曾經在學生時代打著“青蔥單純”的旗號肆意覬覦沈倩的輕浮男人。
他不喜歡那些炙熱、、甚至無關乎現實世界、只是因為喜歡而喜歡的所謂青春。
姚信和自知,自己是一個習慣了居在霾里的人。
如果他可以在自己尚且青的年時期遇見沈倩,他大概不會像他們那些愚昧的傻子,手舞足蹈的想要給一段毫無作用的純。
他會做的,大概只會是將劃自己的領地里。
他會將視作自己的和骨頭,讓在自己的下肆意暢快。
他不會讓看見世界的殘忍,甚至在野的注視里,他會咬破自己的表皮和骨頭,流出那些惹人垂涎的,讓那些野一口一口地吃掉自己上的,而等他們飽食著離去之后,他懷里的這個小東西依然還能保持的天真,張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在他殘缺的皮之下,永不經歷風雨。
所以,姚信和比任何人都能理解“強大”的意義。
對于他來說,強大本代表的不僅僅是顧策口中的財富,不僅僅是沈倩口中的榮譽,也不僅僅是老爺子口中的傳承。
姚信和心中的強大,是現實,是生存,是自尊,是一個曾經被生活辜負過的人,賴以息的。
當天晚上,沈倩沒能安下姚先生心中不斷翻涌的醋意。
失落極了。
好在第二天,閆有聲的助理打來了電話,告訴,廣告的第三段——“未來篇”準備在荷蘭進行拍攝。
沈倩得到這個消息,一時激的差點從床上蹦起來。
回頭跟琳達商量了兩句,當即決定第三天啟程,同時囑咐,一定要把消息跟姚信和那邊完全保。
姚信和此時已經在荷蘭這邊待了將近兩個星期,工作進展還算不錯,只是最近漸漸有了一些焦躁的緒,這在過去,是很見的。
不就是胖嗎?沒關系,她減肥好了。不就是邋遢嗎?沒關系,真正的自己可是勤勞的很。不就是沒素質嗎?沒關系,從前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這個做起來不難。不就是沒人緣嗎?沒關系,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愛我,我仍然會好好的愛自己。不就是想和丈夫圓房嗎?朱海眉低頭目測一下起碼得有一百六七十斤的自己,呃,這個好像有點難吧。
雨后黃昏,江家少夫人被發現倒在一片荊棘玫瑰中,割腕自殺。江月笙呆呆望著那張已經沒了血色的臉,想起她早上抱著他說:“月笙,你今天早點回來好不好?我等你一起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