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蘭青坐在床邊的小沙發上,被外孫的話逗得直樂。
過了一會兒,等胖墩兒開始犯困,楊媽帶著孩子去旁邊姚信和的家屬床睡午覺,顧蘭青才又站了起來,走到沈倩的后,一邊給揭背上的中藥膏,一邊問到:“剛才小姚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發那麼大脾氣?他平時也這樣?”
沈倩想到剛才姚信和趴在自己上又親又蹭的樣子,臉上忍不住一紅,低了低脖子,輕聲回答到:“沒有沒有,就是我最近這一星期…對他有點兒冷淡,他見我對兒子太好,心里不高興,吃醋呢。”
顧蘭青聽見的話,臉上表一愣,然后低聲笑了出來,“你們吶,怎麼還跟兩個孩子似的。”
說完,又用干巾給沈倩了藥膏下面的汗,開口問道:“那你說說,你這段日子做什麼要冷著他?”
沈倩撓了撓耳朵,顯得有一些無辜,“這不是我今兒晚上才能洗澡,怕上味兒重嘛。”
顧蘭青手上作一頓,把新的膏藥重新給好,忍不住嘆一聲氣:“平時沒見你多衛生,這會兒倒是貴起來了。人家生了孩子,都不得跟丈夫好好溫存溫存,你倒好,還故意冷著他。”
沈倩低著腦袋看手指,臉上笑嘻嘻的,像是在科打渾,“我本來只是想讓他趁機和孩子培養培養,誰知道,您姑娘太招人疼了,連親兒子都比不上。”
顧蘭青“哼”上一聲,直截了當地告訴:“男人這東西本來就不像人,天生能有些母。男人說得好聽點兒是不拘小節,說得難聽點兒那就是牲口,下了種子他就能跑的,你要讓他看重自己的孩子呀,首先就得讓他看重孩子的媽。要不這世上那多為了人拋妻棄子的狗東西呢。”
沈倩想了想,覺得還對。
知道顧老師平時心思有點兒重,所以就沒在這時候跟提起那些關于姚信和“陳年舊疴”的事。
畢竟,顧老師當初看中這個婿,看中的,就是他的個人人品,要是這會兒你突然告訴,您這位乘龍快婿外頭包裝看著敞亮、其實心理有病,那作為眼刁鉆的提琴藝家,很有可能會夜深人靜、自責地哭出來。
沈倩歪著腦袋,見顧老師話頭越扯越遠,想了想,便只能找著由頭岔開話題了:“是是是,他之前啊,其實一直在扳正胖墩兒咬的事,還說要上兒園了,得提前讓他有一些別意識,今天看他沒長進,這不就有些急了嘛。”
說完,抬頭瞄了瞄自己的母親,見沒表現出疑,便又輕咳一聲,大大方方的承認錯誤:“總之這事兒啊,我倆都有錯。我們剛才已經聊過,充分意識到了各自的問題,我不該冷著他,他也不該跟兒子發脾氣,反正,以后這事兒不會發生,您啊,就甭心了。”
顧蘭青聽見的話,手里的作停下來,把取掉的膏藥扔進垃圾桶,低著腦袋,沒有去看自己的閨:“嗯,孩子有了好奇心之后,的確應該適當培養他的別意識,特別是男孩子,不能因為小,就做一些無禮的事。你們兩口子能把話聊開,這也好。我跟你爸當年就是沒得聊,我看不慣他那副大男子主義的樣,他又不懂得人,兩個人都那麼遠著,這日子過著過著就過不下去了。”
說完,轉把自己帶過來的東西一件件拿出來,面無表地說到:“其實我也知道,小姚這孩子跟普通人其實有點兒不一樣,媽這個年紀了,不會這點靜都瞧不出來。你不想告訴我,我也不問。但是圓圓,媽媽希你知道,無論怎麼樣,我看中這個婿,那都是因為他是你男人。你們要是能好好過,那就好好過。如果他讓你了委屈,那你拍拍屁離開姚家,媽媽也絕對不會攔你,到時候你想待國,想跟著媽去德國,都好。有什麼難事,千萬別一個人扛著,知道嗎。”
沈倩見顧蘭青突然說出這麼重的話,生怕覺得當初自己看婿的眼出了錯,抬起頭來,連忙勸到:“不至于,媽,真不至于,姚信和好的,真的,他就是一時手重,你也說了,男人嘛,就是牲口,有些時候他自己都意識不到干了啥。”
顧蘭青見沈倩這麼說,點了點頭,便沒有再追問,見醫生過來做日常檢查,老老實實地退到了一邊。
當天晚上,顧蘭青沒讓胖墩兒回去,帶著他在另一邊小臥室里頭睡下,那里本來是陪房家屬住的地方,姚信和如果不是執意在沈倩房里加一張床,應該就是住在那里。
如今,姚信和因為陳大泉的一通電話出去大半天,再回到護理中心時,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
他進來了外面的大,也沒急著去沈倩的房間,把上的寒氣散了散,看見那頭躺在旁邊小臥室里的胖墩兒,臉上眉略微挑了一挑。
沈倩如今得到顧蘭青的話,加上下午藥膏一星期的療程已經做完,從頭到腳的洗了一遍,于是再看見姚信和,就越發自然了一些,上去拉拉他的胳膊,輕聲告訴他:“媽媽好久沒有看見胖墩兒了,今天晚上想帶他在旁邊小臥室里睡。”
姚信和“嗯”了一聲不置可否,去后面浴室里頭洗澡,出來拿了護士送過來的調理湯,走到沈倩邊,看著一腦喝下去,轉把碗還給外頭的護士,在屋子里檢查了一遍移設備,關上燈,這才又回到自己的床上睡下。
沈倩半夜醒來,原本想讓姚信和把土豆兒抱過來看一看,沒想到姚信和人不知去了哪里。
沈倩覺得疑,于是便穿下床,順著月往外走了幾步,然后,看見他此時正蹲在胖墩兒的小床前面,低頭沉默地看著。
姚信和這會兒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維當中,沒有發現后的沈倩。
他傾向前,手把胖墩兒額頭上的頭發輕輕開,看了一眼他白天打著的地方,大拇指在上面了一,不知在想些什麼,好半天之后,才又收回手,重新站直了。
他回頭時看見夜里的沈倩,臉上似乎帶上了些許的尷尬,走上前來,拉著往屋里走。
沈倩此時心好,勾著他的手掌,拍拍自己的床單,樂呵呵的讓他坐下來,然后手環抱住他的,下磕過去,輕聲說到:“下午的時候,我已經問過胖墩兒啦,我問他原不原諒爸爸。你猜他說什麼?”
姚信和手上的似乎有一些微微的僵,搖了搖頭,回答:“猜不著。”
沈倩于是又笑起來,像個孩子似的手舞足蹈,學著胖墩兒的語氣說到:“他說,能怎麼樣呢,哎,還不是只能原諒他,誰讓爸爸里流著我的。”
這話說完,姚信和低著腦袋,也沉聲笑了一下出來。
沈倩看見他這樣的反應,心里不放松許多,手將旁邊的小兒子抱過來,小心翼翼地放在姚信和懷里,告訴他:“你是他們的爸爸,他們里有一半是你的,所以即便你做了什麼不好的事,他們也不會跟你計較。因為我們是爸爸媽媽,他們是我們在這個世上生命的延續。”
說完,又低下頭,用手指勾了勾土豆兒的睫,笑著問姚信和:“咦,你看土豆兒的睫像不像我,這麼長,以后肯定比我好看。”
姚信和聽見的話,難得仔細看向了自己這個出生以來便沒有得到過多關注的二兒子,皺了皺眉頭,誠實回答:“不會,他沒有你好看。”
說完,他也不等沈倩再說話,直接把土豆兒重新平穩地放了回去,對著旁的沈倩,輕聲說到:“別把他鬧醒了,不然你又沒得睡。”
沈倩想到土豆兒哭起來的樣子,不上打了個抖,老老實實地點頭答應,重新躺回去,眼睛往上一挑,抓住姚信和的胳膊,一下就把人拉到了自己的床上。
姚信和知道的意思,倒是也沒有反對。
等他上來之后,沈倩就把整個腦袋靠進了他的懷里,抬頭親了親自家人的,大大咧咧地說到:“姚哥哥,我好喜歡你。”
說完,又趕閉上眼睛,像是不需要姚信和的回復似的,等到睡意懵懂之際,才再次悶著腦袋,地嘀咕了一聲:“所以,我也希你喜歡我,喜歡我們的孩子。”
姚信和把手越過沈倩的胳膊,輕輕后背上的皮,面無表地向窗外,直到下半夜,眼睛實在干起來,他才終于閉上了眼,在沈倩平穩的呼吸里睡了過去。
第二天,姚信和因為公司里的事去了南方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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