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辛夷眼眶通紅，面容憔悴黯淡，從進門到現在，就沒拿正眼瞧過兩名律師。

易揚雙迭，懶懶往后一靠，睨視著那份離婚協議書，干凈狹長的眉眼之間著一瘆人的涼薄之相。

“沒意見的話就簽字吧。”

許辛夷心底暗罵一句裝，面上卻依然垂死掙扎，“不，我不簽，易揚，就算我答應，媽和爺爺也不會答應的，你有問過他們的意見嗎？如果他們知道了……”

“我會和他們代，這件事你不用管。”

演戲得演全。

許辛夷抖著易揚，說：“老公，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事，我答應你，以后我都改，我什麼都改，我們不離婚，好嗎？”

“都到了這個地步，你認為還有任何轉圜的余地？”

見易揚無于衷，許辛夷心如死灰，像是不得已接了這個事實，無力抗爭。

一抹眼淚狠心道：“離婚可以，除卻剛才的財產分割外，我還要這套房子。”

“可以。”

“你不能和任何人我們結過婚的消息。”

“行。”

郎心似鐵，好狠心的男人！

許辛夷窮途末路不再遲疑，抖著手拿起紙筆，一滴淚從眼眶里落，砸在簽字，暈染了一大片的淚漬。

兩名律師對視一眼，皆看到了對方眼底的嘆息。

簽完字，不舍看了眼離婚協議書，哀求的目看向易揚，見易揚卻連看都不愿看一眼，這才悲憤絕將離婚協議書往前一推，死咬著下，淚如雨下，不肯再多說一句。

細節好評。

律師將許辛夷的簽字看了一遍，確認無誤后遞給易揚。

“易先生，請在這里簽字。”

易揚握筆，落筆在紙上，只等筆尖，一個字跡瀟灑利落的名字就會印在簽字。

許辛夷的命運，從此會與從前一刀兩斷。

——“快簽快簽！我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正準備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的易揚手一停，奇怪看向許辛夷。

許辛夷凄風苦雨看著他。

他剛才……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許辛夷的聲音？

易揚那雙疑深究的眼睛又了過來。

“老公，你……不離了嗎？”許辛夷心咯噔一聲，猛地了一下，屏息以待。

——“阿彌陀佛老天保佑耶穌真主在上！”

看著許辛夷梨花帶雨悲痛絕的一張臉，易揚疑更甚。

幻聽？

他疲憊了眉心，也許是最近太累了。易揚這麼安自己，沉了口氣，繼續簽字。

——“……嚇死我了，他如果出爾反爾不離了，我豈不是白演了。”

易揚手一頓。

——“簽完離婚協議，不如今晚開個party慶祝下，前兩天李導找上門的那部劇，找時間談一談，男一好像是韓驍，聽說還有床戲和吻戲……”

易揚握了筆。

——“芒果衛視好像新辦了個男子天團選秀類節目，有一百多個剛大學畢業的小鮮，不知道缺不缺嘉賓……”

許辛夷憧憬著好的未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毫沒有注意到易揚臉越來越難看。

——“當初我就猜到，兩年，頂多兩年他就要和我離婚，果真讓我給猜對了。”

易揚在紙上寫了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