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 教導主任很快就收回了視線，似乎并沒有發現這邊的異常：“所以我們紀檢部一定要嚴查學校里的早現象, 堅決將這種行為杜絕到底。”

唐溫暗暗松了一口氣，但松懈不過一秒, 教導主任便忽然到許珩年的名字，聲若洪鐘。

的心臟劇烈跳起來，掌心不由自主地泛起一層冷汗, 全都僵住了。

只見許珩年不聲地轉過頭去, 眉宇間的散漫全數收斂，眼神變得認真專注起來。

只是桌下牽住的手還仍未放開。

教導主任瞇起眼睛來看了他一眼，沉聲說：“分配一下各個員的工作，重新擬定檢查細則, 凡是見到男往不正常的行為, 一律扣分警告，明白了嗎？”

他回復說：“嗯好。”

“還有，”主任環視了一下四周的同學, 指著他們說，“關于這次高三學生的事, 你們都寫一份建議報告給我，要真實！聽懂了嗎！”

“聽懂了——”

“行了，都散會吧——我也知道有些人不喜歡我開會，”他的眼神似是無意間飄到壯漢臉上，“從剛進門就能看出來，那不耐煩的表都寫在臉上了。”

壯漢板依舊得筆直, 一副置若罔聞的模樣。

直到教導主任后腳也邁出會議室，他才長舒一口氣聳下肩膀來，忍不住吐槽：“他怎麼每次都揪著我不放。”

鄭漫漫笑嘻嘻地探過頭來：“那是因為你太耿直了，萌萌學長。”

郭琦嘆了口氣：“還讓寫建議報告……明明該理的都理完了，還讓我們給建議，這不是明擺著讓我們夸他們？”

“比起這個，我更煩躁我們要檢查的事，”陳昂是那種三天不談不換朋友就心的個，這會兒著雙手暗示許珩年，“部長，我們是嚴查呢還是……”

剛才教導主任一走，許珩年就松開了唐溫的手，托著下似笑非笑地看著。

剛才被嚇得心驚膽戰，見他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兇地磨著牙直想咬人。

陳昂滿臉黑線地看著那倆人一來一往地傳遞眼神，僵了半分，然后默默地闔上了。

……

他決定先把許珩年的名字記下來。

夜涼如水。

許珩年牽著唐溫推門走進KTV包間的時候，里面正是熱鬧。

繚的燈晃照在著緋畫紙的墻面，天花板上浮著各人影，模糊的線影影綽綽四攪著，照得整間屋子恍若夢境。

一進門，橫沖直撞的冷氣便吹到唐溫的胳膊上，微蹙眉頭，下意識地用手掌蹭了蹭左手臂，跟在許珩年后。

見他們進來，屋撕嚎的演唱聲戛然而止，只剩下喧鬧的伴奏圍繞在耳，壯漢握著話筒大喊了一句：“部長你們怎麼才來？”

“路上堵車。”

他邊回應，邊拉著唐溫坐在角落的沙發里。屋空調開的確實有些低，他在不經意間到的手臂，覺到冰涼一片，便了自己的外套給穿上。

唐溫乖巧地抻著手任他擺布，喃喃地問：“你不冷嗎？”

他將袖口一點一點地翻折上去，然后牽住的手握在手心里，沉聲說：“不冷。”

周遭的喧鬧聲還在繼續沸騰，他們所的地方燈有些昏暗，幾乎沒人注意到這邊。仰頭盯著許珩年明亮的眼睛看了幾秒，然后抱住他的手臂，個小團子似的往他懷里拱了幾下，嗓音綿：“你真好。”

許珩年垂下眉來，曲指輕刮了一下自己的鼻尖，嗓音溫如水：“出門前讓你多穿一件外套，你偏不聽。”

“明明都已經快到夏天了呀。”說得有些心不在焉，用指尖舒展開他的手掌，然后將自己的掌心部在他的掌心部，兩只手印合在一起對比了一下。

他的手指修長，比長出整整一個骨節，掌心也比大了一個號，能輕而易舉地將的拳頭包裹在。

比著比著，小姑娘微撅起來，跳著指尖像彈奏鋼琴般全部向上挪，最終停在比他長出一截的地方，下結論說：“我的手比你大。”

許珩年看到孩子氣的舉，忍不住勾起角，微側過頭輕吻了一下的發頂。

忽然又起了皮的念頭，指尖又溜下來，像貓撓似的快速抓了抓寬厚的掌心。

他被撓得又又，索重新攥住的指尖不由胡鬧，另一只手從背后過去鎖住的腰際，將拉近了幾分。

許珩年的上總是帶著一特殊的味道，像是被曝曬過后的淡香，干凈又清冽。

唐溫埋在他的頸窩里蹭來蹭去的，摟住他的腰不愿撒手。

不知是誰點了一首經典老歌，還怕找不到調刻意開了原唱，低回盤旋的旋律很輕很，再加上燈昏暗，很容易令人自滋生倦意。

唐溫趴在他的肩頭，意識昏昏沉沉地，恍惚聽到一句心的歌詞，莫名，仰頭輕湊在許珩年的耳畔輕啄。

的聲音很細很，許珩年險些沒聽清，低了幾分。

“我很慶幸能夠遇見你。”

如果沒有遇見許珩年，現在的或許正坐在國的教室一角，跟其他人一樣讀書聽課，朋友，每天面臨著不同的嘗試和機遇。

可能也會有一個帥氣的外國男朋友陪伴在邊，跟一起漫步在杉磯的街道，數星星看月亮。

可是那個人是否也會像他一樣，了解的所有，包容的缺點，縱容的任，珍惜的一切一切。

不敢確定。

好在，遇見了許珩年——

這個能給一生歡喜的人。

……

兩人悄咪咪的小作還是被準備唱歌的郭琦發現了，他拿著話筒輕咳了幾聲，不怕死地嚷嚷：“那邊沙發角落里那對小，大庭廣眾之下，注意著點影響。”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將視線刷刷落到他們上。

唐溫臉皮薄，像彈簧一樣迅速從他的肩膀上彈起來，臉又紅又燙，掩飾似的別過臉去拽了拽外套。

許珩年微勾起，不由分說地將重新拉進懷里，挑釁地沖著郭琦揚了揚眉：“怎麼？嫉妒我？”

小姑娘臉快燒炸了，連忙用雙手遮住的臉蛋。

只見郭琦瞪大了眼睛，倏地一把捂住口，用手招呼著一旁的壯漢：“快快，把朕的黃金狗糧端上來。”

“哎哎哎來了。”壯漢秒懂地從桌子上拾起來一個煙灰缸，雙手奉上。

兩人逗得包間里的人哄堂大笑。

只有董珂微微扯角，臉上的表有些尷尬。

不知是誰點了幾瓶啤酒擺在了桌子上，瓶蓋開啟的沸泡聲灼熱了人的耳畔。

壯漢將每個人面前的杯子依次滿上：“我們來玩游戲吧。”

“玩什麼？真心話大冒險這種游戲都過時了。”

“那我們來玩‘拍七令’。”

“怎麼玩？”

“就是從1開始數，數到含有“7”或者“7”的倍數時，不能報數，要拍一下桌子，下一個人繼續報數。如果有人報錯數或者沒拍桌子，就罰酒。”

這個游戲很考驗人的反應能力，唐溫知道自己一向搞不定，但是又不能不參加，微蹙了下眉心，轉頭看向許珩年。

后者攥了攥的指尖安道：“沒事，錯了我幫你喝。”

笑起來點點頭。

一整圈傳下來，已經有好幾個人因各種原因中槍，唐溫僥幸逃過三次，卻在第四次到的時候，栽到了“84”上。

眼看許珩年要端面前那杯啤酒，出手攔了下來，溫的掌心輕搭在他的腕間，細聲說：“我先自己來吧，如果一直讓你替我的話，對別人也不公平呀。”

前面玩輸的鄭漫漫也是自己喝的，不能表現得太過弱，一直讓許珩年幫撐腰。

“你可以嗎？”

他知道從小到大只喝過菠蘿啤和尾酒，還沒喝過真正的啤酒。

唐溫揚起笑來，輕遮著湊到他的耳畔，低聲音說：“我要是喝醉了，不還有你把我帶回家嘛。”

旁邊的人實在是看不下去，大大咧咧地說：“喂喂喂你們兩個快點，懲罰還要說一陣悄悄話。”

歉意地笑了下，端起酒杯來將杯中的緩緩咽下肚，最后幾口仰頭一飲而盡。

“好！”周圍人起哄地拍起手來。

唐溫微微蹙起眉頭，覺味道有點苦辣，并沒有想象中好喝。

游戲又玩了幾，喝到第三杯就覺有些上頭，腦子里混混沌沌地糊一片。

剛開始喝的時候還沒有什麼覺，誰知后勁越來越大，直到游戲結束時，整個人已經醉得有些找不到北，小腦袋輕靠著許珩年的肩膀，嚶嚀著碎碎念。

“溫溫？”他附在的耳邊輕喚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