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永遠是最能讓人流連被窩的季節，七點多趕到實驗室的時候，別的組員都不見人影，只有李莫溪一人在超速冷凍離心機前收集細胞碎片。

一般導師有了助理后，就不太做這種瑣碎的活了。許有點意外，匆匆披上白大褂后，過去打了聲招呼：“老師，我來吧。”

“不用，就快好了。”李莫溪回過頭，淡淡道：“發你郵箱的材料看了嗎？”

“沒。”有些尷尬，昨晚折騰一宿，把匯報提綱的事兒都忘了，此時想起來，深覺辜負了導師的期盼，趕補救：“我今晚回去就看，然后三天就把中文版弄好給您過目。”

李莫溪嗯了一聲，又道：“這次流主要是兩個課題，一個我們目前在研究的移植細胞懸浮替代損組織的可行，另一個是郝齊他們組的，機會非常難得，你要好好準備材料。”

許鄭重點頭：“我知道。”聽到機子停下來的聲音，代替導師把塑料離心管小心地取出來，放置好后繼續道：“謝謝您給我這次機會。”

李莫溪還是一副冰山人面孔，聞得學生的致謝，依舊沒什麼表，坐到一邊看計算機分析出來的數據對比圖。

許也沒上趕著去找話題，早就習慣了導師的冷淡，知道真正欣賞的是腳踏實地能干事的人，也就不再分心，低頭認真鼓搗儀。

這一忙就到了中午，期間連手機都沒看過一次。直到午休吃飯，才有心思看微信。

未讀消息一大堆，然而沒有荊念的，再翻記錄，也沒有未接來電。

有點失，眉眼耷拉下來，悶悶不樂地在他頭像上點了幾下。

然而下一刻，就像是心有靈犀，男人發來了語音；

【明天我飛紐約，晚上帶你去鄰市吃海鮮？】

猶豫半刻，想到導師的囑托，掙扎起來。

自古□□業不能兩全。

嘆一口氣，慢吞吞地打字：【瑞，今晚要趕報告，我還沒和你說吧，我下個月要去H.C研究所流兩周，要是能好好表現的話，也許碩士學位拿到后能去那里深造一段日子。】

等了很久，他沒回。

許患得患失起來，男友明日就要去國外，自己還拒絕了他，是否太不近人？

正胡思想間，手機又震了一下。

【是在柏林？】

愣了一下，噼里啪啦打：【你怎麼知道？】

他難得有耐心選擇和來回發消息，而且還破天荒連發了四條。

【那個研究所的創始人是我德國朋友的曾祖父。】

【我們公司的風投組年初在H.C投了一大筆錢。】

【你想去那深造的話，現在就可以討好金主爸爸了。】

【我下月初也會過去，屆時把房間號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