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一場鬧劇終于落幕,大家總算松了一口氣。
錢川一顆心終于安定下來,他下自己的外套,給穿著單薄的李琳琳披上:“你下次真別這樣了,這種事不能強求,你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喚起別人的注意,其實一點意思沒有,要真出了事,你想想你爸媽怎麼辦?”
李琳琳用手抓著錢川的外套,沒說話。
錢川也沒再說什麼,他嘆了口氣:“算了,我們送你回宿舍。”
“他們不會在意的。”
“嗯?”
李琳琳咬了咬角:“我爸媽,不會在意我的,可能我真死了才會在意吧。”
錢唯有些意外,卻聽李琳琳繼續道:“他們只在意弟弟,平時我做什麼他們也不會在意我,只有當我表現特別夸張的時候,他們才會分一點目給我。”
李琳琳一邊講著,一邊泣起來,錢川對生哭一直沒什麼辦法,他手忙腳地勸著李琳琳,一邊給對方遞紙,然而他這樣溫和的舉,卻仿佛發了李琳琳眼淚的開關,終于放聲哭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哭得斷斷續續的,“是我自己有病,我明明知道自己這樣不對,但我忍不住……”
李琳琳哭的太慘,劉詩韻也于心不忍地幫順了順背:“怎麼回事?”
“因為在家里,我從來得不到爸媽的重視,本來他們就覺得男孩才是自己家的人,孩是外人,而自從我在初中時候生了場病,吃了激素藥,一下子胖到了200斤,他們更是覺得我丟人,平時只帶弟弟出門,幾乎不帶我,后來我發現只有我每次做出特別出格夸張的事,他們才會稍微關心一點我,所以為了得到他們的關心,我就開始下意識行為夸張起來。”
錢川有點反應過來:“所以你不知不覺中把夸張的行為變了習慣?”
李琳琳哭著點了點頭:“開始只是在家里才會這樣,可后來忍不住在學校里也這樣了,每次得到別人的關注,就算是罵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也覺得很開心,好像只有這樣,我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被大家都忽略的空氣。”
錢唯也有些意外,對于李琳琳的夸張行為,從來沒去深想過,大家對這種行為怪異的人通常以一個“奇葩”下定論,不知道李琳琳背后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錢川也相當愕然:“所以這就是你不斷變換著用最夸張的方式倒追各學院男生的原因?就是為了獲得關注,為了獲得心理上的快?”
“對不起,錢川,你真的是很好的人。”李琳琳抹了抹眼淚,“在我這麼多倒追的人里,你是唯一一個對我非常溫的人,別的男生,在收到我表白信的時候,要不就是當場丟掉,要不就是背地里諷刺我,可你都沒有,你一直很有禮貌,也很耐心,只有你,從來沒有用我的外貌和重來攻擊過我。可我卻因為你的溫和,變本加厲擾你,給你添了那麼多麻煩。”李琳琳的語氣很痛苦,“我明明告訴自己不能再這樣了,可我忍不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我在人坡撞見你,就忍不住又這樣了……我本來以為今晚我這樣做,你肯定會煩我,可你竟然剛才還把外套給我披。”李琳琳鼓起勇氣般,“所以我在想,我想把這些事告訴你,也真心實意地想向你道歉,之前的我真的太過分了。”
“表演型人格障礙吧。”
李琳琳有些意外地抬頭看了眼說話的陸詢:“你也知道?我去醫院看過了,醫生也是這麼說的,我也有在吃藥,但醫生也說了,表演型人格障礙一旦形,目前的治療方法很難徹底治。只能靠藥外加心理輔導,稍微控制一點。”說到這里,李琳琳沮喪,“所以我其實也不知道之后我是不是又要這樣犯病。”
“你會忍不住有表演的對嗎?”
李琳琳看向錢唯,點了點頭。
“你很大家目的關注?”
“嗯……”
“一旦這種表演和人關注的得到滿足以后就稍微能控制住自己一點?”
“是的。”
錢唯靈機一道:“那要不要試試去參加學生會最近辦的話劇社?”看向劉詩韻,“你不前幾天在說話劇社正好在招新嗎?”
“既然你有表演,又想被人關注,那不如去釋放自己這種呀,去話劇社表演,演技越是夸張越是戲,反而越是能得到觀眾的認可和掌聲,你既釋放了力,又不至于打擾到別人,慢慢的再配合著吃藥治療,我相信一定可以控制好的!”
李琳琳也愣了愣,看起來有些心的模樣,但隨即又有些遲疑:“可是我……我這個材,誰會想要看我演,就算我去報名,恐怕也沒人愿意和我搭戲吧……”
“那我們就陪你一起報名話劇社好了!”劉詩韻拍了拍李琳琳的肩,“正好學生會要我去宣傳多吸納點話劇社的社員呢!另外平時我們也可以一起陪你健減!你五其實很漂亮,減了一定是個大!”
“真的嗎?”
“真的!”
李琳琳有些破涕而笑:“謝謝你們。”又看了眼錢川,“那如果我減功了變了,錢川,我能追你嗎?”
“不行!”
錢唯相當意外,因為這字正腔圓的兩個字,不是錢川本尊說的,相反是劉詩韻發出的。
劉詩韻被一干人等盯著,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了頭發,狀若不經意地解釋道:“錢川不是說自己分手后就看破紅塵,無心,決定好好學習了嗎,那怎麼能讓李琳琳追他呢,這就太破壞他的清修了對吧。”
錢唯看了眼劉詩韻,有些意味深長道:“等等,你先給我解釋下,你剛才不是和我說去學生會了嗎?學生會不是明明在相反的方向嗎?怎麼這大晚上的,你突然和錢川一起出現在人坡了?”
李琳琳有些悲憤地道:“我舉報,我撞見他們的時候,他們還牽著手,我也是被這麼一刺激下,才忍不住發病的……”
“……”
面對錢唯和陸詢的目,錢川紅著臉著頭皮道:“我就是突然和劉詩韻想起來比比誰的手大。”
錢唯看了看錢川那雙明顯是劉詩韻兩倍大小的手掌:“大兄弟,找理由也找個好點的行不?這大小還用比???你不能直接用眼睛看?”
錢川理直氣壯道:“我剛才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瞎了。”
“……”
劉詩韻則為了轉移注意力,強行把炮火往錢唯和陸詢上引了過去:“錢唯,我還要問你了,這大半夜的,你和陸詢兩個人到人坡來干什麼?這兒半夜我聽說常常有鉆小樹叢的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啊!你們這個思想很危險了啊!小心啊別越界啊!”
提起越界這個詞,錢唯的臉就忍不住紅了。
倒是陸詢相當鎮定,他看了劉詩韻一眼,慢條斯理道:“我和錢唯不論做什麼事,都是有名有份的,不像有些人,不是還在坡鉆來鉆去的,怕不是要在道德的底線興風作浪。”
“……”
幾個法學院的斗起來簡直是雨腥風,錢川可憐地試圖加戰局,都被劉詩韻一把攔下:“你笨,放著我來!”
最后是李琳琳看不下去了,試探地問道:“那個……要不你們繼續聊,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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