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陸詢仍舊比錢唯醒的早，錢唯還迷迷糊糊時就已經覺到他的吻溫地落在自己的額間，然后的床另一側微微下陷，是陸詢起了，沒多久，衛生間里傳來了電剃須刀的聲音。

昨晚都沒覺得害，然而這樣平白無奇的早晨，錢唯反而害上了，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臉，總覺得和陸詢在一起這件事，至今都像是夢一樣。

錢唯就這樣在夢境般的恍惚中被陸詢哄著起了床，兩個人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連那麼親的事都做了，此刻眼神接，仍舊帶了點害。

陸詢的眼神專一而認真，錢唯很快在這種眼神中敗下陣來，拽起被子，想遮住自己的臉：“我沒化妝，也還沒洗臉，你不要看。”

陸詢對稚的行為有些失笑，他輕輕地拿走錢唯手里的被子：“傻乎乎的，你現在遮住不讓我看，能遮一輩子嗎？”他盯著錢唯，一字一頓認真道，“而且在我眼里，你不論怎樣都漂亮。”

“可是陸詢，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是為什麼喜歡我？19歲的你，到底是因為什麼喜歡上我的？”錢唯想了想，終于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問，“大學的時候，說實話，我和你也不是多啊……”

“錢唯，你這個人就是這樣，過別人就跑，事后還一臉無辜。”

“哎？我什麼時候過你？”

陸詢很無奈，也有些寵溺：“幸好我這個人心態好，否則恐怕被你已經氣死一百次了。”他側開臉，睫輕，聲音有些不自然，“說實話，我一直以為你追我的。”

錢唯：？？？

“你那時候天在我面前轉悠，有很長一段時間，我在哪里，你就出現在哪里，明明跟著我一直看著我，但我一回頭，你又假裝沒有。說實話，這種伎倆我見得多了，不新鮮，這樣做的生太多了，只要不理睬，對你們冷淡到底，很快你們就會自討無趣退散的。”陸詢抿了抿，“但我沒想到你這麼有……有毅力，我這麼無視你，你竟然還能每天地跟著我，甚至變本加厲，把我的行蹤都打聽到位了，我甚至去個電影院還能在距離我三排之的地方看見你。”

錢唯看著陸詢，忍不住穿了他：“你其實本來想說沒想到我這麼厚臉皮，而不是有毅力吧……”

“不要在乎這些細節。”陸詢狼狽地咳了咳，“總之，對于當時的我而言，你就像是一塊怎麼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一開始我對于你跟蹤我非常煩躁，但后來被你跟蹤的多了，我都麻木了，好像習慣了，不論我在哪里，只要稍微抬頭看看四周，就能找到你。之前沒有生能做到像你這樣的，我想，你恐怕是迷我迷到不行了。”

“……”錢唯斟酌了下語言，“你那時候是不是想著有這樣一個瘋狂的追求者，雖然有點煩，但自我覺還好的，覺得自己特別有魅力啊？”

陸詢看了錢唯一眼，深吸了一口氣：“我雖然覺得很煩，但也覺得你可憐的，這得喜歡我到了什麼程度。”

錢唯相當意外，不知道自己當初的行為原來在陸詢眼里竟然是這樣的解讀。

錢川那時候一筋地迷莫梓心，他偏執地覺得陸詢是他的敵，又因為錢唯和陸詢、莫梓心都是一個學院的，所以死求活求著讓錢唯過去盯陸詢，大學里相當一不拔的錢川，為此竟然還向錢唯上貢了自己半個月的生活費。

拿人手短，錢唯了錢川大半年的上貢，也據他這位甲方的要求，盯人盯了陸詢大半年，錢唯到現在還記得，錢川還給自己提了兩點要求呢，第一是要知己知彼保證自己百戰不殆，要錢唯嚴監控陸詢在干什麼，分析陸詢這個敵的格，然后定期匯報；第二就是一旦陸詢有和莫梓心一起的機會，錢唯就必須跳出來使勁的破壞。

然而錢唯從來不知道，陸詢竟然會誤以為自己這是迷他迷到癲狂了……

“后來我和莫梓心一起為了探戈大賽排練，你又天過來送飲料，各種關心，做我們排舞的觀眾，認真地提意見，而且你當時只和莫梓心互，我就覺得，你這人笨的，明明是想來看我，想和我說話，可事到臨頭又慫了，又不敢，只好假意是來找莫梓心聊天，但其實機一眼就能看穿了。所以我當時故意和莫梓心談笑風生，卻對你理不理，希你自己知難而退，但你好像也都不介意，還樂呵呵地每天來，我真的很驚訝，怎麼會有人，就真的喜歡我到了這種程度。”

陸詢抿了抿：“當時我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次我們排練完突然練功房外面下了大暴雨，我們都沒帶傘，就過來送茶送水果的你帶了，結果你竟然把傘讓給了我們，自己一個人冒著暴雨走了。”陸詢側開了頭，掩飾地咳了咳，“之前一直覺得你有點煩，但那個剎那，我看著你冒雨跑開的背影，突然就覺得有點心疼。你只是喜歡我而已，又沒有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而且這麼全心全意為我付出，其實還單純的，雖然有時候姿勢笨拙，又從來是熱臉我的冷屁，還慫，但有時候還可的。”

聽著這些在陸詢腦海中和自己完全不同版本的往事，錢唯的心驚愕之余卻也十分溫，盯著陸詢，湊近他親了他一下，有些撒：“所以我是哪里可？”

陸詢說到這里，臉有些微紅，聲音卻還帶了佯裝的鎮定自若：“就很可，雖然有時候有點吵，但眼睛好像一直自帶笑意，總覺得什麼時候看到你都在笑，好像連帶著我的心也會變好。而且覺得你長得也還漂亮的，雖然死皮賴臉追我，但其實人還單純的，可能實在是對我一往深吧。”陸詢咳了咳，“所以我決定就容忍你出現在我邊追我了。”

錢唯心想，看不出看不出，表面冷淡疏離的陸詢，原來心戲這麼富……

“我當時想，如果你再追追我，我就給你點暗示，你如果向我表白，看在你那麼喜歡我的份上，我就答應你算了。”

錢唯看著陸詢氣呼呼的表，突然有點想笑，想，真沒想到，高冷如陸詢，竟然還有過這樣的心掙扎。

雖然不想不給陸詢面子，但錢唯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那個……其實我原來本不是在追你，我只是幫錢川在盯梢你……只是幫他在破壞你和莫梓心，絕對不給你們兩人獨的機會，去練功房不停送茶和水果，也其實是應了錢川的要求去監視你倆有沒有什麼親行為，順帶照顧他的未來朋友，我不停和莫梓心聊天但從來不找你說話，也是因為本著莫梓心沒準是我未來弟媳的考量，提前和搞好關系，那天把傘讓給也是這個原因，但沒想到和你一起撐著走了……”

陸詢虎著張臉：“我現在當然是知道了，難怪自從錢川和莫梓心在一起以后，你就從我的生活里消失了。”

“所以當時你覺得我為什麼消失了？”

“我開始自我反省是不是自己對你太冷淡了，把你對我的喜歡耗盡了。”陸詢呵呵冷笑一聲，“結果沒過多久，我看到你就和李崇文走得近，打得火熱，原來是喜新厭舊。”

“……”錢唯想了想，自己其實和李崇文在學生時代并不，只是確實有一段時間為了學院里的一個辯論賽，和李崇文有過一段時間的簡短討論，結果這在陸詢的眼里就了打得火熱？？？

男人吃起醋來，可真是了不得。

“那我都對你喜新厭舊了，你怎麼后來還給我寫書表白？”

“我賤，不行嗎？”陸詢狼狽地瞪了錢唯一眼，“可能是被你下了降頭吧，那段時間就覺得，不行，我要把你搶回來，你不主，那我主好了。”

錢唯模擬了下當時的景和陸詢當時的心態，突然就有些樂不可支，陸詢啊陸詢，無所不能的陸詢，竟然也有過這樣求而不得般的心路歷程。突然覺得十分同陸詢，試想，像他這樣驕傲的男生，第一次喜歡一個人，結果對方竟然突然喜新厭舊了，自己各種掙扎，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設主寫了書表白，竟然還被對方冷理了，人生里最珍貴的初，隨著這封書就這樣石沉大海了……對陸詢這樣的格，這該是多麼致命的打擊？

然而他竟然還這樣堅定地喜歡了自己九年。

“我很想不通，為什麼你之前喜歡我喜歡的明明那麼死去活來，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一點不含糊。我給你寫書，你也理也不理。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是因為之前對你太差了嗎？”陸詢低下頭，“所以我想，我就默默地等你，默默地守著你，守到你重新再喜歡我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