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東走後一個多小時我收到他的短信，他說：“爲了你，我可以把對沈寰九的所有仇恨都放下，不是因爲老子怕他，是不想你的寶寶生下來沒有爸。對不起你那麼多次，這次就當還給你，咱們兩清。”

我抱著手機看了很久，一遍一遍地看，看到的不止是短信的容，更多的是陳浩東這個叛逆年的長與。

作爲一個有脾氣的男人來說，他能放下對沈寰九的仇恨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雖然在別人面前陳浩東總是咋咋呼呼，像個難搞的刺頭青年，可一次次狠話之下是他鮮活的心。我想，要是生命能夠重來一次，陳浩東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他可能會好好學習，遠離我，找份好工作，讓陳叔這個老實的父親過得安然一些。

可惜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我們每個人都在生活，哪怕生活中的煎熬很多，可因爲生命的可貴，我們必須堅持生活，生命既然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就不該是荒誕的。

今夜的天空很死寂，連一顆星星都不存在。

沈寰九一整天了好幾次煙盒子，但每一次都很快回手，只把打火機拿起來，在手指間轉著玩耍。

“你要是想菸就去留下，我看你都憋得難。”我站在他面前，指了指牀頭櫃上的煙盒子。

沈寰九一本正經地說：“趁這個機會戒菸很合適，以後等孩子出生了，我煙癮還是太大也不合適。”

“你覺得，孩子真能出生嗎？”我問了句很不吉利的話。

他一下就震驚地看著我。

其實，我從小就生活在農村，對於生孩子的事完全沒有大城市裡孩兒的。在我還沒做大人的時候就被各種落後思想洗腦，覺得生孩子是上天賦予人的義務，更是生命的傳承。雖然危險，但偉大和責任的分更多。

只是在經歷過九個月流產的事後，生孩子給我造了無限的影，我生怕孩子不能再降臨，更怕如果失去這個孩子這輩子都會失去當母親的權利。

我可以堅強，但絕不是在這件事上。

沈寰九沉然地嘆了口氣，和只樹懶一樣抱住我的脖子，沙啞地說：“孩子這時候來，也許是在告訴我珍惜當下纔是最重要的。現在我爸，你，孩子都在我邊，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你想離開北京，我可以順你的意。只是我不確定我們離開，一切就真的結束了嗎？我總覺得離開還是留下，結果差不了多。”

沈寰九一番沒有濃墨重彩的話語讓我更加張了。

其實我也明白他說的，只是在北京，在這間人人都知道的別墅裡，我的不安會更多。我沒辦法對沈寰九說一句：“既然差不多，我們就不要離開了。”

我做不到。

我必須要保證這個孩子安全地來到這個世界上，他不只是一個孩子，更是我和沈寰九這一路走來曲折的一個代。

曾經我覺得霍培一和陳浩東已經夠難纏了，可比起一個不高興就要人腦袋的高智商罪犯來說太微不足道。沈硯沈寰九，那麼我和孩子對沈硯來說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顯然不用多說什麼。

他的扭曲到了一定形態，比陳浩東對我，王悅對陳浩東更瘋狂。除了沈寰九，別人的生命對沈硯來說毫無意義。

“我不，我不沈寰九，跟我走吧，帶著姚叔，隨便去哪都行。”我張得全冒汗，大概這就是一個準媽媽的產前恐懼癥。

除了這些，知道懷孕後的我已經開始擔心自己生下來的寶寶會不會健康，會不會殘疾，是男是，等一系列複雜而又紛的問題。

沈寰九的手指在我脖子上輕輕挲了幾下，他一定看出了我有多張，上一個勁的說：“三歲你別張，我答應你，你說什麼大叔都答應你。等我把賣公司的事理好，你想去哪都行。好嗎？”

雖然檢查出懷孕到現在，沈寰九沒有衝地大喊大表示高興，但以我對他的觀察來說，他平靜的表象下潛伏的激也許並不比我。

“真的嗎?你不許騙我。”我抑著紊的呼吸。

“真的，真的。”沈寰九不停地合著眼皮子，他讓人嫉妒的長睫一次次在我面前飛揚，勾得我心猿意馬。

我翻了個，抱住他的腰，順著他的後背一次次來回著說：“沈寰九，我聽說很多老公在妻子懷孕的時候都會出軌，你那麼一個人，一天不做都不行，現在我懷孕了你會去吃嗎？”

我真的會擔心這個，畢竟耳聞到的先例實在很多。

我以爲沈寰九聽見我的話會生氣，但他的第一反應卻是笑了出來，他手住我的鼻子，很不可置信地說：“你剛剛說我很？三歲，原來在你心裡我是個狼？你必須要弄清楚一點，我喜歡你纔想每天都上你，要是不喜歡你，我會有興趣嗎？”

“嗯。我的意思是……”我皺了下眉心。

沈寰九鬆開住我鼻子的手，打斷道：“你的意思是我是個狼，我聽見了。”

我實在沒忍住咯咯笑出來：“沈寰九，我要笑死了。”

“哼。以後等你生完了，我也不你，省的說我是個狼。”他白我一眼，矯地翻了個，行爲和言語一樣突然稚得不行。

我更想笑了，眼淚都快笑出來。不停地他的腰子，他和個被打了一槍子的男人一樣，我一下就搐一下，就是不轉過再看我。

“你再不轉過來，我就去樓下睡了。一個大男人這麼小氣。”我故意這麼說。

沈寰九作很快地轉過，皺著眉頭說：“我就小氣，有關於你的一切我都小氣，不行？”

這次到我勾住他脖子：“行行行。你說什麼都是對的，誰讓你長的比較好看。”

溫的吻很快像烙印一樣燙在我的額頭上，隨後特別認真地說：“三歲，以前我的生活裡只有工作，以後我的生活裡家人會是最重要的。你說肚子裡的小傢伙是男是？你喜歡男孩還是孩？”

低沉的聲音蜿蜒似厚重的海水，他搶了我原本的臺詞，我一下就被弄得不知所措起來。

“問你話呢？你喜歡小子還是姑娘？”沈寰九又問。

我看著沈寰九對我的溫，突然間眼淚盈眶地說：“還什麼男孩孩，只要健康男都行。要知道嫁給你的時候我就以爲自己這輩子不會懷孕了，這個孩子來得多珍貴啊，我哪裡還會在乎是男是，只要是我和你生的怎麼都好。現在我讓你和我一起離開北京，就是擔心孩子會爲犧牲品，你明白嗎？”

沈寰九的大拇指在我眼睛上迂迴，掃去我搖搖墜的眼淚說：“嗯，我明白。都是我不好，長得太好看了。連男人都喜歡我，是大叔的錯。”

他真是個高手啊。

一句話就讓我破涕爲笑，要知道這麼一本正經地誇他自己有多麼稽。

他可能是覺得我又哭又笑很煩人，突然住我的說：“你看你，要當媽的人還總是控制不住緒。”

我們對視了一會，沈寰九又說：“睡吧，孕婦需要好睡眠。”

他擁我懷，先閉上了眼睛。

翌日，我醒來的時候沈寰九正在臺上打電話，我默默聽了好一會電話容，越聽就越是心驚。

電話很顯然是和沈硯打的，沈寰九一句：“凡事還是給自己留點後路，我不讓警察查你多是還念著點兄弟。你要再胡作非爲下去，別怪我做事太毒辣。”

沈硯在電話那頭說的是什麼我聽不見，但沈寰九的緒越來越激，他暴怒地吼著：“我不喜歡你，媽的，你自己變態拉上我！你要再搞出什麼事來，就算不用警察，我也把你的命給拿了。”

電話結束了，我看見站在窗口的沈寰九垂下了手，著手機。

我猛地坐起來，衝著他背影喊：“沈硯打給你說了什麼？”

他轉，搖頭：“沒說什麼。”

我掀開被子下牀，快步走到他面前，很不可置信地說：“你老實告訴我，到底說了什麼？”

沈寰九沉默了好一會，有些無奈地說：“我跑了沈硯很不高興。他說我要是不做他男朋友他不會罷休。三歲，男朋友的意思是想我上他？媽的，我還真沒遇見過這種事。真要論革命，我上陳浩東也好過上沈硯。”

我像要被石化了一樣，咧著僵住。沈寰九沒遇見過這種事，我更沒遇見過。最大的敵不是個人，而是個男人，我心是無比拒絕的。

“剛剛我聽見你在電話裡說你其實是在念和他的兄弟。沈寰九，你和他不是兄弟啊，這不是心的時候。沈硯是一個變態，是一個罪犯你懂嗎？那套騙警察的話其實也是在糊弄我，對嗎？你就沒想治他！”我著急地說。

沈寰九避開我的目，低沉地說：“你不懂。”

我一把扯住他的胳膊：“我有什麼不懂的。”

他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沈老頭會燒焦你覺得是爲什麼？你認爲沈硯這樣的人真的會有興趣幫助霍培一金蟬殼？他連替我教訓別人都要用要面子的一套說辭。如果不是我真心上你，他可能不會變態到這種程度。你明白嗎？”

突然間，我懵了。

世界也彷彿安靜了。

沈寰九的意思是，沈硯變態這樣是因爲我，換句話說，所有人的倒黴也是因爲我，向小的死也是因爲我。

他怎麼能這樣說？

我高傲的揚起下，生生丟給沈寰九一句：“我不明白！我明白不了。爲了跟你我了多苦？你都看不見嗎？現在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來？你明知道我擔心孩子的安全，你還放任沈硯這種人活得好好的。沈寰九！你太讓我失了！”

“三歲，我剛剛是一時急，我不是那個意思。”沈寰九立馬抱住我，聲音和下來向我解釋。

我用力掙他的懷抱，也說了句傷人的話：“我現在覺得陳浩東都比你對我好！”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沈寰九擡起手，牙齒一咬，怒指著我。那雙漆黑的眼睛裡頭簡直像要迸出怒火來。

因爲賭氣，因爲那通電話帶給我的不甘，我真就殘忍地在他面前又說了一次。一字一頓：“我說，陳浩東比你強。這回聽明白了嗎？”

沈寰九真的被我激怒了，他心寒地冷笑：“你和他其實有對嗎？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不是心裡真的的人是那個臭小子！媽的！他在你心裡那麼好，那你去找他啊。”

我知道自己的話傷了他，可我心一樣委屈的不行。我明白他爲了這段付出了多，承了多，可他是不是也一樣明白我呢？我現在這麼張，這麼希孩子平安的心他難道就不能理解嗎？

怪只怪現在的我就算沒有很強大，也絕對不是十六歲那會的純氣包。

我心裡堵著一口氣，垂在兩側的手用力了布料，皮子抖著說：“沈寰九，你說我對他有？沒錯，我就是對他有。你這會兒讓我去找他，真以爲我不敢嗎？”

沈寰九的眼圈瞬間就通紅：“你要是敢走，我今天絕對不攔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