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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你的誰》 123 人在塵中不是塵

晚飯的時候,的兩個全被陳浩東拎了下來,他不顧及桌上任何人的眼神,直接把倆甩到我碗裡,不地說了句:“大肚婆,都給老子吃完。一會再喝點湯,補。”

我的臉瞬間漲熱了,且是越來越熱,我低頭看著碗裡兩個被撕得賣相併不太好的,啪塔一下,眼淚墜進了碗裡。

沈寰九遞過紙巾,似乎佯裝笑地自然:“怎麼還哭上了?這小子費心給你吃好的,你吃就是。”

說真的,我的心臟疼得厲害,不知道是不是懷孕造的心理偏激,我覺得我活著沒用,特別想去死,我死了,很多事也就結束了。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罷了。我必須要負責生命的傳承,讓肚子裡的寶寶安穩地來到這個世上。

“瞧瞧,你家男人都喊你吃了。扶三歲,快點。你看你都瘦什麼了?”好死不死,陳浩東偏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著。

沈寰九特別沉默,他看似平靜地夾了一筷子菜,陳浩東卻說:“姓沈的,我他媽還以爲你是那種不吃嗟來之食的人。沒想到啊,有一天你也會淪落到吃老子買的東西。有意思啊。”

我啪一下放下筷子,連呼吸都開始起伏不定:“陳浩東,你有必要一定要這麼說話嗎?是,今天大家吃這頓好菜是你的功勞,你要是真在對我好,拜託以後別再說這種話了行不行?”

我嗖一下站起來,而這個時候,沈寰九突然拉住我的手把我拉到原位,淡淡地說:“別和自己的肚子較勁,被他損幾句,我又不會。有人說過,低頭不是認輸,是爲了看清楚腳下的路。”

沈寰九給我舀了一碗湯,面沉靜地似水,讓人看上去他毫沒有任何的緒似的。

米飯很善良,這會在演什麼戲全能的心的眼。自顧自笑起來,給我們講小時候的趣事緩解氣氛,但無一例外,這種氣氛下沒人能笑得出來,最後以陳浩東一句:“你閉,煩死!”

米飯紅了臉,聳肩膀:“嗯……是不好笑,我們都吃飯吧。”

隔天夜晚,沈寰九第一天上班回來,他快潰爛的掌心功令我嚇壞了。

“你到底去幹什麼工作了?今天你必須告訴我。”我眼淚奔涌出來。

他不以爲意地笑笑:“哦,隔壁不遠的地方有個建築工地,那邊正好在招人,所以我……”

我沒聽完這些句子就哇的一下哭了出來,兩隻胳膊死命地捶打沈寰九的口,一聲聲罵道:“你是瘋了嗎?那活本就不適合你幹,你怎麼能幹那個?”

心完全崩潰了,雖然我不怕吃苦,但我卻不忍心看沈寰九這樣。

沈寰九擡手拭去我的淚水,慢條斯理地說:“應該的。”

我懂他的心理落差。但凡沈寰九有一點本錢,我相信他可以涅槃重生,可悲的是就差在本錢兩個字裡頭。

姚叔在泰國有一些朋友,只是上次做皂的自難保,還有一些也搬遷找不到人,好不容易找上一個人,終究也開始嫌棄我們這一羣人帶給他的麻煩。

殘酷的現實果真改變了沈寰九,他開始明白自己對這個世界沒有那麼重要,他也開始知道有些人陪著他和他是誰本沒有任何關係。

晚上我們吃飯的時候,照樣是陳浩東買的菜,他突然說自己要搬出去,已經找好了房子,讓我們一起都搬出去。

沒等我們說話,姚叔那朋友就先開了口說:“好,搬出去也好,我兒子過一段日子也得回來了,這麼一大羣人確實不方便。”

姚叔悶聲不坑,他看了看我們桌上的衆人後,擲地有聲地說:“這段時間麻煩你照顧了,這幾天我們就搬。”

那人忙給姚叔斟酒,笑呵呵地說:“客氣什麼,朋友間雪中送炭嘛,應該的,應該啊。”

一頓飯,誰也沒再開口說話。

晚上,米飯拿著撲克牌來了我們房間,後跟著陳浩東,我一下就看明白了,米飯就是個引子,真正想找我們談話的人八是陳浩東。

沈寰九清淡地剜他一眼,喝了口熱氣騰騰的白乾水,他的手用白紗布纏著,看得我心裡別提多難了。

“我們來打牌吧。”米飯不好意思地說:“四個人,正好。”

陳浩東把米飯手裡的撲街一扯,在手中十分嫺地一彈說:“不跟我去住,你他媽想自個兒老婆宿街頭了?沒聽見這家那死老頭一副要趕人的樣子?沈寰九,他媽你志氣個呢?”

沈寰九的長睫輕,又喝了口水說:“你小子費心了,我會快點找到住的地方,現在你腳也好了,要沒猜錯也找到了賺錢路子,你走你的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以後就各自安好。”

“你!”陳浩東看上去有一剎那的語塞。他的眼神明顯暴出似乎不捨得真和我們分開。大概過了幾秒鐘,陳浩東又說了句:“你說真的還是假的?真能搞定嗎?”

“真的。”沈寰九淡淡地答,輕撇我一眼,噙著溫的笑。

陳浩東輕咳一聲:“要不你跟我一道,最近我發現個好東西,可以倒買倒賣,利潤還不錯。”

我想誰也不會想到陳浩東竟然會這麼說。

沈寰九放下杯子,清淡地掀脣:“謝謝好意,不用了。”

“你他媽別給臉不要臉,老子幫你一把,完全是看在扶三歲這個蠢貨的面兒上。”陳浩東一下炸了。

沈寰九還是不怒,勾脣說道:“出去。”

“沈寰九,是你老婆,關我屁事!你咋咋的。”陳浩東咧著罵了句,手裡的牌全被用力砸在地上,他掉頭就走。

米飯連連和我們鞠躬道歉,出去追陳浩東。

我偏頭看了眼沈寰九,問他:“你心裡一定不好吧,別撐著了,要是難過,我的肩膀借給你靠。”

沈寰九搖搖頭,認真地說:“三歲,你說錯了,我的肩膀纔是你應該靠的地方。就是以後再怎麼難,我也要做你和孩子的依靠。”

這是當晚,沈寰九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這之後,他就走到了窗口,一站就是幾個小時。

隔天清早,陳浩東的房間裡頭已經空的了。姚叔的朋友告訴我們,天還沒亮陳浩東就搬走了,他遞給我一張紙片,上面寫著陳浩東的手機號和新地址。

“他說只告訴你一個人,早上另個姑娘來問,我都憋著沒說。”

紙片落我掌心,那人轉就去忙自己的。

我呆呆地看著紙上飛龍畫虎一般扭曲的字,陳浩東在紙上還寫了一句,他要管不了你,一定來找我。知道嗎?

下午的時候姚叔找到了我,他幾次想開口好像都難以啓齒的樣子,我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立刻問:“爸,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剛我上建築工地看過,那邊的工友說寰九不幹了,再一問,他們說寰九找了別的工作。”

說實話,我之前就覺得建築工地的活並不適合沈寰九幹,他找個新的工作應該是好事,不知道姚叔爲什麼這副吞吞吐吐的樣子。

我有些不祥的預

“換什麼了?”我問。

姚叔的眉頭鼓起一個大包,嗓音異常沉重地說:“泰拳在全世界都很出名,每個月很多地方都會有一些小地方的選拔賽,但這些比賽通常很不規則,也特別腥,不過第一名可以獲得不錯的獎金,足夠寰九當本錢東山再起。”

姚叔幾次斷句才把這番話給說完整。而我,一涼意穿而過,一把揪住姚叔的手臂,心驚跳地問:“所以,他去了那嗎?”

“工友們這麼說。”姚叔一雙老目犀利地盯著我。

我看見那蒼老的目裡泛出來的淚花地在閃

“有地址嗎?”我膽戰心驚地問了出來,然後狠狠咬住了皮子。

姚叔點頭:“有。”

他擡手看手錶:“今晚開場,我過來問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他這麼拼命地想要努力給你過好生活。我們是不是要給他一個機會,看看他是在用什麼來你?他是比不上那小子直白熱烈,但他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你的那個。”

眼淚順著我的眼角無聲的下來,一直流進我里,充滿著苦味和鹹味。

在泰國的日子不長,可我卻明白了很多道理,也看清了很多關係。姚叔帶我們來之前就說過,這家的主人最落魄的時候接過姚叔的幫助,雖然那是很小的恩惠,但現在別人翻了,姚叔落魄了,是不是真的有人會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也許會有,但這次沒有。收留我們和是不是真的掏心窩子想幫我們渡過難關之間的區別,點點滴滴中早已盡顯。

所以說很多別人的好都是建立在自己也好的時候。很多夫妻關係裡的好,也是一樣的道理。哪有那麼多至死不渝,倒是數不盡的大難臨頭各自飛。

我的皮子早就抖得不行,我又哭又笑:“爸,你剛說,你剛說那些比賽不正規的意思是……”

姚叔張了張:“有很多都死在了臺上,了很多人的修羅場。我聽說不小心死在臺上的,還有很多有泰拳基礎的選手,更別說他了,寰九連一點泰拳基礎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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