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我陪著沈寰九去了監獄。

沈硯坐在椅裡，明明沒了行能力，雙手還是被烤上了手銬。

我以爲，當沈硯看見沈寰九會電火石的畫面，沒想到現實和我想象的卻完全不同。

不管沈寰九說什麼，沈硯都是笑。那種淒涼又悔恨的笑。

昔日把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沈硯，頭髮被剃得極短，近乎了頭。上穿著刺眼的黃馬褂，實在和以前判若兩人。

沈硯始終沒有說一句話，準確來說除了聽了讓人骨悚然的笑聲之外，連一個另外的音符都沒有。他就這麼沉默的，犀利地盯著沈寰九，一直到了探監時間結束，然後被警員推走爲止。

沈寰九了眉心骨，疲倦地靠在椅背上。

我不解地問：“他爲什麼不說話？”

沈寰九著太，沉悶地說：“他子有時候比石頭還。馬上就要被槍決的人，想想也是沒什麼好說的了。說什麼都沒用了，已經完了。”

沉重的字眼砸在我心臟上，沈硯和霍培一都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理論上來說是多麼大塊人心的一件事。可我看得出來，沈寰九並沒有那麼興，甚至沒有一點點高興。

“去見見霍培一嗎？”我問。

沈寰九搖頭：“不需要了。”

過了很久很久，沈寰九站起來，居高臨下地對著我問了句：“蔑視社會秩序最極端的結果就是犯罪。三歲，蔑視秩序最明顯最極端的結果就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對嗎？”

我一時間啞口無言。

他拉起我，又淡淡地說：“三歲，我你。因爲我的秩序是我你的時候你也我。反之，強求到失去理智的結果很可能就會和沈硯一樣，吃力不討好，把自己的青春和生活都毀了。”

我不知道沈寰九說的是不是就是真理，但後來的某一天，彷彿一一切都在開始驗證這句話。

那天陳浩東來別墅給我們報平安，也恰好是米飯婚禮的時候，米飯知道我們掛念，特地讓他的白人丈夫找人現場拍攝婚禮全過程，然後傳輸到國。

沈寰九留了陳浩東在別墅吃晚飯，姚叔晚上沒在家出去看天電影去了，倆男人人手一罐子啤酒和我一起盯著電腦屏幕。

屏幕裡，米飯穿著雪白的婚紗，我也首次看見了米飯的白人老公。長相清秀，高也很高，幽蘭的眼睛和金黃的頭髮，站在米飯邊怎麼看都顯得格格不。

不知道是不是孕婦的緒太容易波，我看見米飯婚禮視頻的時候突然間哭了出來，眼淚靜靜地流淌，無聲無息。

我甚至不曉得自己爲什麼要掉眼淚，很莫名其妙地哭泣。

但沈寰九和陳浩東都沒有發現我在哭，我悄悄看了眼陳浩東的反應，他角微彎，像在自顧自傻笑。

“陳浩東，你笑什麼呢？”我悄悄抹去眼淚後，立馬就問了。

他剜我一眼說：“好看。別說，這小眼睛打扮打扮還真好看的。就是老公高鼻子藍眼睛的，看著真他媽怪。”

陳浩東移走視線，然後把手中一整罐的啤酒都灌進嚨裡，跟著又開啓了一罐子，又是三秒全部喝完。

他想要開第三罐的時候，沈寰九一掌心拍在了易拉罐上，深穩不驚地說：“小子，有你後悔的時候。”

陳浩東很驕傲地掃開沈寰九的手說：“老子沒人就不能活了嗎？以爲了解老子。就米飯這種小眼睛，我陳浩東上大街上一抓就是一大把，不得跪老子。”

“是嗎？”沈寰九冷笑出聲。

陳浩東抿了下，臉一點兒也不好。

氣氛莫名其妙就跌到了一個冰點，突來的敲門聲絞碎了這種氣氛。

我說：“應該是姚叔回來了，我去開門。”

徑直走到門邊，門一開，一把閃出寒的刀子就對準了我出來的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