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響抬起小黑龍的腦袋,搗鼓了半晌,好不容易系在頸上。
細看之后,又覺得不適合。
若是人形,玉佩當系在腰間,戴在脖子上有些不妥,沈流響視線在周玄瀾上轉悠了圈,最終落在龍角。
他將玉佩變得只剩指尖大小,小心翼翼綁在龍角。
贈玉佩有定之意,待周玄瀾醒來,第一時間就能發現,屆時看他的反應便可知心意。
沈流響勾,指尖輕撥了撥掛在龍角上的玉佩。
但凝視片刻,角笑意漸漸散去,若周玄瀾不喜歡他,一瞧他的意思,嚇得躲回八荒不見他呢。
沈流響喜歡吃的東西很多,喜歡做的事很多,但喜歡人是頭一遭。
一時間,心里焦灼起來。
沈流響以往覺得若是遇見喜歡的人,快刀斬麻是上策,當以雷霆之勢表白把人收囊中。
但這會才發現,何為近在咫尺,卻不敢輕舉妄,無他,就擔心稍有不慎把人嚇跑了,連個追人的機會都不給。
沈流響躊躇片刻,拉聳著腦袋,把玉佩從龍角摘了下來,整個人充滿了頹然之意。
他盯著冰上小黑龍,趁尚未醒來,白皙修長的手指忍不住了下龍頭,“別人家的徒弟,也像你這般好嘛……會在師尊貪杯時,乖乖在半路等著麼。”
尚在清凌宗時,沈流響閑來無事,隔三差五去找凌華飲酒暢談。
一飲即到深夜,帶著三分酒氣往回走時,半山腰的桃花林,總有個拔的年影,刮風下雨都在那等著。
沈流響說過不用等,但周玄瀾置若罔聞,于是任由他了,況且,沈流響在原來的世界,一直形單影只,頭一次會到有人等,要接自己回去的覺,表面不說,心里卻是無比雀躍。
沈流響那時候就在想,周玄瀾怎麼那麼好。
如今問了出來,可惜周玄瀾回答不了他,躺在蟬靈冰上一不,損心頭是重創,雖暫時有醒來的跡象,卻仍未到時候。
沈流響看了半晌,心煩意,了散的青,視線在他上來回打轉,不知待其醒來該如何做。
糾結之際,沈流響眸一凝,瞥見龍背上有條細小傷痕。
他低頭細瞅了瞅,傷痕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以龍族強悍的恢復能力,仍未消失,可以推測出當時傷得有多重。
沈流響沉默良久。
他潛意識里,一直當周玄瀾是原著無所不能的玄主,世間所有氣運都在上,只要想就沒有做不到的。
但此時才轟然意識到,周玄瀾哪里與生俱來的強大實力,不管是在劍宗救他,還是斷龍角破陣,心頭鎮蠱,每一次,都是不顧一切,用盡了全力在保護他。
他從來不是原著的玄主,抑或傳說中的反派黑龍,僅是他的徒弟而已。
是對他而言,全世界最好的徒弟。
沈流響烏睫輕垂,萬般思緒涌上心間,不經意,對上一雙睜開的黑眸。
他一愣,將臉上復雜的表收盡,發現手指還摁在周玄瀾腦袋上,收回手,干說了句:“什麼時候醒來的。”
周玄瀾醒來有一會兒了,睜眼剎那發現悉的氣息,第一時間就朝沈流響去,見他陷沉思,并未注意到這縷目,于是巧看著俊臉龐上,無比生的表。
師尊先前眨了眼,又抿皺眉,半晌鼓起腮幫出糾結表,還不時惆悵嘆口氣。
有點兒……可。
周玄瀾看得心中微,但自然不會表現出來,他抬了下腦袋,本變回人,想起沈流響說龍角,于是揚起龍頭,主靠近了沈流響的手邊。
“師尊,不是想龍角麼。”
沈流響想說已經過了,但思及再來一次,是賺啊!
他果斷閉了,抬手食指到龍角,周玄瀾醒來后,龍角變得了些,不似先前邦邦的,龍角上紋路也變了些,先前暗淡無,這會兒亮著金縷似的芒。
加上冰霧覆蓋在龍角,起來尤為舒服,沈流響忍不住多了會兒。
蟬靈冰上,龍角傳來的剎那,周玄瀾的心神就了。
他高估了己。
周玄瀾為龍族,念本就強大,古籍記載中,多得是龍族控制不住而四留,但周玄瀾自制力極強,即使在龍之際,也能制住本。
唯一能讓他失控的,只有沈流響,嚴重到有段時間從玉簡聽到聲音,都會忍不住。
但周玄瀾沒料到,如今只是龍角,都會發起熱來。
他不得不將龍角從沈流響手中出,化作一縷玄,恢復了人形,正要說改日,敲門聲傳來,“君,帝君吩咐煮的藥。”
開了門,侍將藥碗給沈流響,他低頭嗅了嗅,很香的氣息,“帝父給你配的藥,聞著好香。”
沈流響眨了下眼:“我先替你嘗嘗味兒。”
沈流響端起碗喝了小口,下一瞬,整張臉都綠了,忍著打翻藥碗的沖,一手捂著口,一手將碗哐當放在桌上,“好難喝……”
沈流響舌尖發麻,里都是苦味,雙眸嗆出眼淚,匆忙找水之際,被拽住胳膊拉了回來。
不知周玄瀾哪里的餞,修長的手指遞了來。
沈流響久旱逢甘霖,當即咬住,舌尖嘗到一點兒甜味,忍不住多了下。
這一,兩人同時一愣。
周玄瀾剛在冰上待過,指尖殘留著冰寒之氣,被沈流響里熱度包裹住,的舌頭又是不經意掠過,微僵了僵。
“你們在做什麼!”
大敞的門前,徐星辰臉上震驚,一聲大喝將兩人嚇得回過神來。
這次鐵證如山了!
徐星辰先是一把將沈流響拽過來,接著回頭瞪了眼周玄瀾,大有‘你給我等著’的意思。
將人帶到無人之,徐星辰松手,冷哼:“還有要解釋的嗎?”
他早覺得兩人不對,但沈流響一直否認,如今讓他撞到這幕,不由有種勝利之,靜看油舌的沈流響如何解釋。
但出乎意外的,沈流響了下,竟然認真地點了下頭:“沒有,就是你看的那樣。”
徐星辰愣了一下,瞪大了眼,猜到是一回事,聽沈流響承認又是一回事,他嚇到退了兩步,指著沈流響:“你!你承認了!你們就是有一!”
沈流響眉梢一挑,嘆口氣,臉上由坦然轉為惆悵,“不是,我是單相思。”
徐星辰:“?!!”
徐星辰這下冷靜不了了:“這點出息!不行!我要去告訴帝父!你定被九妖王迷了心智!”
沈流響一把拉住他,“不能告訴帝父,你得替我保。”
徐星辰腳步一頓,恍然間,以為耳朵出了問題。
讓他保?做夢吧!
徐星辰一聲冷笑:“不可能,我絕不助紂為,絕不幫你瞞著帝父!”
沈流響眉梢一挑:“這事我只告訴你了。”
徐星辰:“那又如何?”
沈流響眸看著他,一臉真摯:“因為我最信任你了啊。”
徐星辰愣住……最信任他。
是了。
這麼重要的事,沈流響竟然選擇告訴他,是不是因為不想騙他,心深覺得他值得信任,堅定他會保呢。
意識到這點,徐星辰心神俱震,從未想過,他在沈流響心頭原來是如此形象。
收回邁出的,徐星辰臉上出不自然的表:“那、那暫且幫你保。”
沈流響角微勾,心滿意足的點點頭,“既然如此,還有一事。”
徐星辰疑:“什麼?”
沈流響湊近,低了聲音,徐星辰聽了半晌,臉上不可思議。
“……”
讓他,徐星辰,給他倆牽紅線當月老?
——瘋了吧!
薑瑭醒來時快餓死了。 他聽到不遠處草木被踩倒的聲音後,用儘全力翻滾出去,擋住了一個人的去路。 黑衣,負劍,滿身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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