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衡九指著最后一個茶杯,“到最后,他還有常人的飛升境修為。”
徐星辰愣了下,忽地反應過來,“懂了!我懂了!你想說帝父不會像那些渡劫失敗的人一樣修為散盡,落得隕下場,因為他還有一次飛升的機會!”
徐星辰抓住獨剩的茶杯,宛如攥著一救命稻草,“這是飛升境的修為!還會有雷劫出現!”
徐星辰神變換不定,半晌問:“你為何與我說這些。”
衡九掀起眼皮:“本王一向敬仰帝君,自然不愿他一錯再錯,又錯過這最后一次機會。”
徐星辰臉一變,霍然起:“為何錯過?怎會錯過!你快些說清楚!!”
衡九見他焦急萬分,眼底出淡淡笑意。
“因為窮奇。飛升劫將至,他卻讓你們尋封印之地,多半想走之前,替三界解決掉這個大麻煩。可是以他遠不及當年的修為,強行如此,或許能殺兇,可面對隨之而來的雷劫,他拿什麼抵抗?”
“若再渡劫失敗,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他,”
衡九盯著徐星辰,一字一頓的問:“帝君敢賭,君呢?真的要讓帝君試試他有多強麼。”
徐星辰心神劇震,背后布滿冷汗,心底更是浮起無邊寒意,恍恍惚惚出了茶館,天已然暗下。
他下意識來尋沈流響,正好撞見他向帝父傳消息,立馬出手阻斷。
“不許!不許再向帝父傳任何兇的消息!”
徐星辰指尖發抖,抓沈流響的手,“兄長也這般認為對不對?什麼兇!什麼窮奇!憑什麼,憑什麼又要帝父來解決!他只要在帝宮安心待在,等待飛升就行了,不需要做這些!”
沈流響心里掀起驚濤駭浪,若正如衡九所言,倒與原著對得上。
他本就疑,原著里,沒有窮奇掙封印危禍世間的說法,如今看來,或許是帝云宇功阻止了,因此也付出了代價。
帝云宇隕——是在這片大陸最為和平安定的時候。
不過……
沈流響道:“你冷靜些,這都是衡九一面之詞。他刻意毀掉卷軸,不讓我們找到封印地,又這些消息,阻止我們將況告訴帝父,所作所為絕非為了帝父著想,更可能是為了達到他某個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是!不是!帝父確實忘了許多東西,還有!”徐星辰什麼也聽不進去了,神激的搖頭。
“還有!帝宮有間室,里面一盞星燈,放著帝父本命法翎。以前,帝父每日只在室待上一個時辰左右,可近來,我問過星憐,他有時會在里面待上大半天,出來時,環繞他周的靈氣都稀薄了許多。”
徐星辰低喃:“這是帝父修為消散的證據。”
這時,旁邊有人端了杯水給他,“除雷劫外,世人對飛升了解甚,衡九看樣子在這方面下足了功夫,他或許還瞞了什麼。比起衡九,你們更應該相信帝君不是嗎?”
徐星辰愣了愣,朝周玄瀾道了謝,接過水飲了口,稍冷靜了點兒,“我自然相信帝父,可是……”
他間輕哽:“帝父若真如此,我也不奇怪。”
帝云宇想做什麼,要做什麼,從來不與任何人說起、商量,縱使徐星辰與其脈相連,自在他邊長大,也完全不看不穿帝云宇任何想法。
他僅能憑借對帝云宇的一點兒悉,直覺衡九所言為真,才驚慌不已。
沈流響眉心,帝云宇若真到了快飛升的時段,至應該與他們幾人說說吧,總不能一點準備不給,就要面對即將離開或者隕落的他……
可沈流響想到帝云宇從不告訴徐星憐,為何不讓出帝宮,一時沉默。
說不定,帝云宇真抱著這念頭。
待雷劫近在眼前,揮揮手:“走了,希你們能盡早飛升來找我。”
沈流響:“……”頭疼。
他思來想去,衡九既然坦言封印只有帝云宇和被關的窮奇能破,若無要事,帝云宇不該主去尋,難不是里面的兇要掙出來了。
沈流響想起凌夜所言,說要去加固封印。
照這話來看,也許封印的威力隨帝云宇修為的消散而減弱,導致關窮奇的結界松了。
幾人一起商議消化突如其來的消息。
徐星辰始終堅持一點,不許告知帝云宇兇的方位,“渡劫恐怖極了,沒有哪個修士會想在飛升之前,耗盡力氣去做其他事!帝父只剩半月!半月!!”
沈流響擰眉沉思,良久后,道:“左右未找到窮奇位置,暫時不告知帝父也無妨。先兵分兩路,我繼續尋封印地,你去將衡九之言辨個真假。”
徐星辰這才點點頭,隨后掏出玉簡,靈力傳其中,待里面傳出一道悅耳音,便問:“帝父近日如何?”
徐星憐:“經常在室,我甚看見他。”
徐星辰不由沉下臉,這時,徐星憐小聲道:“哥哥不是說會派人帶我來找你麼,什麼時候來啊?”
徐星辰登時皺起眉頭:“這時候你想去哪?哪都不許去,就在宮里守著帝父!”
話音落下,玉簡兩端都陷沉默。
徐星辰說完,反應過來語氣有些重,愣了下,“抱歉,我、我不該兇你……你聽話些,就在宮里替我看著帝父一點兒,好不好。”
片刻,另端傳來悶悶的應答聲。沈流響正接過玉簡,向徐星憐解釋,玉簡已然暗下。
徐星辰攥玉簡,放回儲袋:“事不宜遲,各自行吧。”
妖都四面皆有境,凌夜在城東一帶境尋,沈流響便去了西邊,在境穿梭并非易事,每個境都是一片小天地,里面危機四伏。
沈流響在各境間游,前一腳在冰天被鋪天蓋地的雪埋了,下一刻,周圍巖漿烈火,宛如被架在火堆上烤。
他不眠不休尋了三日,探了七個境,皆無兇的影子,正打算邁第八個時,胳膊被一把拽住。
周玄瀾:“師尊該休息了。”
沈流響另手撥開低垂柳葉,靈力探境,“無妨,我不累。”
徐星辰剛傳來消息,他拜訪了許多三界大能,詢問飛升一事,又找了經歷過兇降世的一群人,多方查證,衡九所說有七是真,但帝云宇如今修為是何層次,無人可知。
還有位世大師,贈與徐星辰“功德”二字,剩下的閉口不言。
論功德,當今世上,無人能與帝云宇比。
沈流響聽聞飛升者的雷劫各不相同,與一生行事有關,結合大師所言,暗自琢磨是不是帝云宇飛升的雷劫,會因為無量功德,變得容易些。
沈流響垂眸思忖,片刻,忽地察覺到不對——他腳步了半晌,竟然還在原地踏步??
拉住他胳膊的周玄瀾,默默看他在原地走了許久,角輕勾,在沈流響反應后,俯將人打橫抱起,“回妖都。”
沈流響眉眼微抬:“可時間不多了。”
窮奇若掙封印,后果不堪設想。若在帝云宇飛升前,他一定會出手,屆時帝父渡劫可能有危險,若在帝云宇離開后,唯一能制服窮奇的人走了,豈不又是一場浩劫。
沈流響再三思索,只有先尋到窮奇,看看封界的況再說。
“師尊讓徐星辰冷靜些,我看該冷靜的是師尊,”周玄瀾大步一邁,在夜幕下,抱著他直接離開了。
回到住,沈流響被放進暖浴池,沐浴完,又被抱起扔到床上。
沈流響爬起,又被回的被褥間。
“師尊,冷靜想想,”
周玄瀾摁住他細白的手腕,頸肩黑發微垂,低頭目直勾勾盯著沈流響。
“衡九不惜毀卷軸,也要藏窮奇封印之地,不讓你們找到,現在你與凌夜每日穿梭在各境中,他卻不加干涉,就那麼篤定你們尋不到嗎?”
沈流響抿了抿,自然想過。不止這點,妖夢月大婚之日,正好被衡九安排在這段時間,沒有古怪不可能。
思及此,他又起:“你說的不錯,境要尋,妖都的事也要查,待我……”
話未說完,沈流響被堵住,講不出話了。
他烏睫微,細瘦的雙腕掙扎起來,卻被束縛得更了。
床上俊青年被按著親了半晌,總算老實了,被放開后,側過臉微了氣,白皙手腕被握出一抹紅痕。
周玄瀾順勢將人塞進被窩,僅出腦袋在外面,隨后也上床,將清瘦的影環抱在懷里。
“境師尊不方便讓帝宮的人去,我的手下已經到了妖都外,讓他們去便可。”
沈流響全被溫熱悉的氣息包裹,眼簾微垂,心放松了些,一時間,倒生出些許疲倦之。
他眨了眨眼睛,經不住地闔上。
周玄瀾將很快睡著的人摟,也閉了黑眸。
臥室靜謐小半時辰,床上一張英俊面容,忽地浮現出一抹若若現的妖紋。
周玄瀾眉頭擰,額頭不知不覺布滿冷汗,薄微張,一聲又一聲地低喚“師尊”兩字,時而夾著哀慟的嗓音。
沈流響被喚醒,了眸,半坐起看向周玄瀾。
發現他臉慘白,神痛苦,仿佛陷了某個可怕至極的夢魘,當即推了推他,“醒醒,周玄瀾——”
周玄瀾沒法回應他,此刻他立在恍若真實的場景里,肝膽俱裂。
“師尊!師尊!!師尊——”
周玄瀾彈不得,只能用撕裂嚨般力道發出聲音,好讓視線中的影聽到,趕回到他邊。
但他的師尊置若罔聞,在尸山海,漫天妖的襲擊中,急匆匆趕到一名白劍修面前。
百般護著他。
被推開被冷漠對待也鍥而不舍。
周玄瀾猩紅了眼,想要將人奪回來,但有無形的力量將他束縛住,仿佛在無聲提醒,他只是一個看客而已。
夢魘終點,周玄瀾倏地睜大黑眸,瞳孔劇震,全力氣被瞬間剝奪得一干二凈。
他的視線漸漸染紅,目睹了一場猶如要將他拉修羅地獄的場景。
妖紋到刺激,從額角悄然探出一抹詭異玄影,被冷汗浸的人影睜開眼,眉眼被戾侵染。
周玄瀾盯著面前一臉擔憂的沈流響,腦海中還閃爍著先前的畫面,一時分不清在哪,憑本能地將人抓到懷里。
“師尊,是師尊麼——”
沈流響從未見他這幅神,恐懼不安,一舉一充滿驚慌,趕忙安道:“我在,我在這,你做噩夢了麼。”
周玄瀾不言,只將他抱在懷里。
半晌,就在沈流響以為他平靜下來時,卻一極強的力量按倒在床上。
沈流響后腦勺撞上枕,烏發凌地散在床榻,上瞬間被撕碎大半,白勝雪,致優的鎖骨出來。
沈流響呆愣一瞬,被欺而上的人圈在懷里。
他正掙扎,耳畔傳來因抑而低啞的嗓音,“別拒絕我,師尊……千萬別在這時候拒絕我……求你了。”
沈流響心尖一,他不知周玄瀾怎麼了,突然這般失控,明明是蠻不講理地將他按在下,卻說出讓他止不住心疼的話來。
“夢里都是假的,你別怕,”
沈流響努力放松,仰起頭,在周玄瀾繃的薄吻了下,對上微怔的眼神,原本推拒的雙手上寬肩。
“我永遠都不會拒絕你的。”
周玄瀾愣住,原本什麼都沒有,如墜深淵的心,被重新一點點填滿了。
畫面中那個為了救葉冰燃死的人,不是……不是!
眼前這個才是他的師尊!
周玄瀾低頭擒住紅,心里對沈流響的達到極致,將礙人的盡數撕落后,便迫不及待,瀕臨瘋狂地懷里人的一切。
是他的師尊!
是他的!!
微涼夜風從窗吹臥室,將懸掛的幔帳掀起一角,里面床榻不住晃,時不時發出曖昧不清的聲響。
漫長過了一夜,天蒙蒙亮時,才稍作停歇。
只不過片刻,靠近床帳的白皙小止不住哆嗦,半晌,的足尖微蜷,又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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