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昂奕都死了,”小王夫人難得心平氣和,“諸位,我兒尚且年,只有我代為掌政。可如今戰四起,我們西夏不斷派遣的四十萬大兵,全部敗于將領反叛或是敵軍鐵騎之下。大恒的軍隊不斷朝王城來,他們是要實打實地將西夏滅國。大恒如此之大啊,這樣的龐然大,我們母子兩個怎麼去對抗?”
有人勸道:“夫人,你要是接了這封信,就要了被載史冊的罪人了啊。”
小王夫人怒道:“笑話!難道非得我母子二人葬敵軍手中,這才能讓天下人滿足嗎?!他們是何樣想法與我一個弱小的流之輩有何關系,他們不能給我夏國公的好日子,大恒皇帝能!”
爭吵越來越大,心腹董志嚴突然道:“西夏的青鹽在大恒賣不了。”
往日里兩國戰,西夏都會避開大恒國青鹽販賣之地,大恒也未曾大范圍止鹽商進出西夏。
除了小王夫人,其余人大驚失,齊齊向他側目。
董志嚴面憔悴,“若是平日里西夏與大恒開戰,大恒販賣青鹽的鹽商便會站在我們這邊,可如今大恒國前來買我朝青鹽的商販越來越,再這樣下去,王城便連吃喝也沒有錢財了。”
小王夫人冷笑一聲,抖了抖手中的信紙,“國庫中的錢財到現在早已被軍隊用完。李昂奕的私庫?誰知道他的私庫在哪里!你們要是不想投降,那就拿出自己的錢財來,拿出米糧來,誰拿的多,我們就聽誰的話!”
沒人出聲,宮殿一時靜默了。
小王夫人珍惜地將勸降書折起,道:“大恒皇帝只給了興慶府半個月的思慮時間。”
到時候是臭萬年的投降去生前的福,還是抵抗至死?
小王夫人心中早有定奪,也相信這些人心中也會有所定奪。
顧元白駕親征到了如今,冬日晃晃悠悠變為了盛夏。
每次從京城運來的政務之中,必然不了顧然的書信。
顧然年紀尚小,手腕提筆寫字時沒有足夠的力道,便顯出幾分綿的跡象。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字跡上的進步顯著,他不曾懈怠于習字一事。
最新的一封信中,顧然小心翼翼地問:“父皇何時回程?”
顧元白看著信,幾乎就能想象出來顧然的神。他也生出了些對皇城的想念,想念京城的百姓,京城的人。
一只手探出,安地著他的脊背。
“再過一個月,朕就要回去了,”顧元白輕聲道,“朕親征的時間太久,不可再拖延。”
一旁埋頭寫著繳文的孔奕林抬起了頭,眼底青黑,“圣上,您放心回去便是。如今西夏已收囊中,后續的整頓和土地的分配臣等都會按著章程來,您一切安心。”
“一切盡快,”顧元白道,“西夏之中的有才之士不,其中大多都嫻研習過大恒的學識。待到明年科舉,朕要在其中看到西夏人的影子。”
孔奕林與諸位文臣沉聲應了是。
顧元白輕輕頷首,起從桌后走出,快要走出門檻時,后方政事堂的一位員想起什麼,及時起問道:“圣上,待收服了西夏之后,不知西夏新名為何?”
顧元白頓了一下,迎著高升的烈日,緩聲道:“西夏五州,一州并陜西之,兩州并合名為甘肅。余下兩州,改西為寧,取夏地安寧之意,便喚為寧夏。”
“寧夏,”臣子們喃喃,“好名字。”
顧元白笑了笑,對著朝日呼出一口濁氣,大步邁了出去。
景平十二年夏,大恒朝滅西夏,設寧夏府路,取夏地安寧之意,寧夏由此而來。①
是年八月中旬,恒高宗顧斂返京,百姓夾道歡呼,所過之萬民手足舞蹈,與天下樂。
至此,大恒擴張地盤的腳步,暫時停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