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賀知書睡得很不踏實,很早就醒了,全一點力氣都沒有,他踉蹌的去沖了澡換上睡才又悄悄躺回去。上有點冷,被窩裡倒是很暖和,旁邊的男人熱,融融的像個暖爐子。
北方的冬天天亮的很晚,蔣文旭這些天似乎是累壞了,睡得還很沉,賀知書咬咬,很小心翼翼的靠過去虛虛抱住男人的腰。到這個份上,惶恐和歡喜都鐫刻進骨子裡,裡淌的都是,就算析換了一遍遍的,都了無法言說的溫的本能。
所以再也沒有一個賀知書能陪蔣文旭過七年苦日子,忍他三年的放晚歸,再用生命的最後一年他進骨子裡。那麼溫繾綣,那麼堅決勇敢。只有賀知書。
蔣文旭醒的時候懷裡是滿滿的一團,他半夢半醒間就把邊人抱了,潛意識作的祟——除了賀知書沒人能在自己床上留一夜。
其實這麼多年賀知書的形並沒太變,小貓一樣窩自己懷裡的時候和高中時那個乖巧的年沒什麼區別。蔣文旭其實也不太清楚從什麼時候起這個人就不再那麼黏自己了,不在意自己的夜不歸宿,也不過問那些與自己言辭曖昧的朋友,賀知書只是一個人,然後變的越來越沉默,越來越憔悴。甚至有一段時間蔣文旭覺得自己厭倦了賀知書不願意再見他,可到今天蔣文旭似乎才約約覺到,自己不是不願見,而是不敢。他怕看賀知書木然的溫順,眼睛的暗淡躲閃,床上無意識的排斥。
蔣文旭出手掌把賀知書臉邊淩的髮捋順在耳邊,他看賀知書的眼神慢慢變的很深邃很溫,賀知書的呼吸平穩清淺,撲在蔣文旭膛上是的,像小爪子撓在心頭上。他控制不住去賀知書泛著嫣紅的臉頰,上了才一怔——賀知書是發燒了。
“知書?乖,起來。”蔣文旭皺了眉輕輕賀知書的鼻尖。
賀知書低燒都燒習慣了,也沒覺出太難,反而是被蔣文旭吵醒了才覺得腦袋發昏不舒服,他輕輕搖頭,從鼻子裡冒出了些糯糯的鼻音表示拒絕。
蔣文旭最吃的就是賀知書這樣難得撒的一套,只能給賀知書把被子掖嚴實了下床找藥。
意外的,那間不大的書房書櫃空了大半,架子上擺滿了大大小小不同樣子的玻璃瓶罐,裡面裝的像藥,但也不太像,畢竟如果是藥就太過詭異了。蔣文旭沒多想,匆匆翻了醫藥箱倒了些藥出來打算先給賀知書退燒。
“吃了藥再睡,”蔣文旭把水杯湊在賀知書邊:“等會哥給你熬小米粥吃。”
賀知書清醒了些,懨懨的湊過去吃了藥。
蔣文旭拍拍賀知書的發頂:“昨晚弄狠了?”
賀知書裹了被子背過不去理。
“我今天正好沒事,等會吃過飯帶你去醫院查查,你是不是苛待我家寶貝了?瘦的這麼厲害?”
賀知書漸漸僵了脊背,悶悶道:“不去。”隔了會兒接了句:“你幫我喂了貓。”
“別鬧,聽我的。”蔣文旭從來不會在決定了的事上服,許是他也覺得口氣生了些,補道:“我出去幫你喂貓,乖。”
賀知書看蔣文旭出去,他不想去醫院,結局都差不多寫好了,錯過了的事就是錯過了,遲到了這麼多的補償已經於事無補。無論是歉意還是愧疚,基於同的話,賀知書一點都不想要。
你早幹什麼去了呢蔣文旭?賀知書的眼神很悲哀,如果是兩個月前,那個雪天,蔣文旭肯回來陪他吃一頓餃子,問他臉為什麼這麼悽惶,他一定不會熬到現在都還是自己在默默忍。不是說有就能忍一切的無視和打擊,生死由天,和命一起給你。
賀知書的臉一點點蒼白下去,他可以裝作堅強,也可以展示弱去抗拒那些他並不想做的。
蔣文旭回到臥室賀知書吃飯的時候賀知書難的都蜷一團了,煞白的小臉上滿是冷汗。那人看到自己,仰了臉,眼睛裡覆了一層潤的淚,張了張,只喊了一聲:“哥…”
“上疼…”
“哪兒?告訴哥,哪兒疼?知書,別嚇唬我…”
“渾沒勁,腰酸的厲害。”
蔣文旭連著被子給他摟懷裡,他只當自己昨晚把人折騰壞了,又巧發燒才這麼難,溫了嗓子哄:“那等會喝點粥,你多躺會?咱們改天再去檢。我在家陪你。“
賀知書應了聲,算是又拖過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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