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上午,醫院打電話來,提醒宴去拿結果。
信息素安已經過了半個多月,究竟恢復得怎麼樣,得看檢查結果,周一去學校報道也需要醫生開的證明。說到底,這也是當初決定聯姻的一個決定因素。
楊剛出差回來,暫時沒什麼事,周末就在家閑著,本來宴不用他陪,但楊堅持,最后就還是兩個人一起出了門。
檢查結果在意料之中,宴的應激癥從嚴重敏降到了二級敏,醫生幫他開了可以學的證明,但作為敏群,在完全痊愈以前,為了自安全、也為了不引發,出現在公共場合,比方說學校時,他需要戴一個警示牌。
見過醫生后,兩人一路往外走,楊手里拿著幾頁紙翻來翻去地看,心里高興,上卻要犯賤:“快搞好了,我親的底迪,這婚沒白結。”
不等宴反駁,他又騰出手,在宴頭上用力了把:“今天來醫院表現也好。”
宴被他弄得疼,掙扎著要躲開,反被他抓住胳膊,把醫生發的牌子套在了脖子上。
這款警示牌對所有人來說都不算陌生,在學校最常見,跟工作證出證一個型號,只是邊框是紅,夜里會在燈照下反熒,夾層上寫著“敏人群”四個字,提示周圍的alpha收斂信息素。
宴反抗不了,只能把牌子胡塞到薄外套里面。楊這回沒管,回家后宴要進臥室了,才正經道:“在學校不能還把它藏著,要好好戴,知不知道?”
宴道:“知道知道。”
“小屁孩兒。”楊嗤笑一聲,“我下午出去一會兒,晚上回來估計晚了,你自己吃飯,收拾好東西,明天送你過去。”
“去哪?”宴道,“后天才開學。”
本來楊已經轉走了幾步,聞言又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宴:“過來。”
“干嘛?”宴才不聽他的。
楊瞪眼:“你過來!”
“那麼大聲干什麼!”宴也瞪眼,只不過在瞪眼的同時一步三挪走了過去,“到底干嘛?”
楊低頭看他,強忍著才沒笑:“昨晚你跟我說什麼?”
宴覺得他表不分喜怒簡直神經病,但距離太近,最終還是沒敢說,只能腹誹。
“……抱一下不算臨時標記。”組織了會兒語言,楊道,“虧我早上還給卓向銘打電話。腦子呢?”
宴愣了一下:“你給他打電話干什麼?”
“廢話,這才幾天,他要就敢’臨時標記’你,我還不找他?”楊說著,又好氣又好笑,“生理課上到哪兒去了?”
臨時標記雖然臨時,比起正兒八經的標記來,親熱的程度也要淺很多,但對現在的宴來說,還是有些太過了。
楊知道家里把他這弟弟送過去,是在兩家聯姻好做生意的基礎上請卓向銘盡人道主義幫個忙,他雖然老沒輕沒重地逗宴,但心里的界限一直很分明:宴才十八,書都沒念完,還是個沒長齊的孩子,而卓向銘已經二十七了,說句歷經千帆應該都不過分,雖然風評是好的,但在上,如果真有什麼,顯然是宴比較吃虧。
所以他沒想過宴真會跟卓向銘有什麼,也不覺得兩人能有什麼。可沒有什麼,這才認識幾天?你上來就臨時標記,不是耍流氓呢嗎?楊能讓人對宴耍流氓?
他跟宴差的歲數也不小,加上他媽生了場急病就走了,宴又是個omega,兄弟兩個心里是親近的,但在相上還是有距離,護犢子的話面對面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可對上外人欺負宴,他從沒有手的時候。
也就虧了對卓向銘一向的為人有了解,他才沒打通電話就質問,有的沒的寒暄了幾句,卓向銘正好提起今天宴去拿檢查結果的事。
原來是想著宴今天要去見醫生,邊沒有alpha陪著,怕他有問題,就多抱了會兒,給他提前習慣,也是帶點信息素當安用。
楊這才沒丟人。
“以后都這樣,周五周六在家過夜,周末下午過去。”楊安排完了往外走,又說了句,“小屁孩兒。”
額……原來不是臨時標記……
不是臨時標記就不是臨時標記吧,宴暫時沒意識到自己險些給卓向銘扣了黑鍋,只是馬上又要離開家,他有點不愿。
現在卓向銘對他來說沒那麼陌生了,不是結婚對象,聲哥但也沒有緣關系,也許可以算是半個朋友,但是是什麼層面上的“朋友”呢?
沒有人會在上學日一直住朋友家,而且兩人相差的歲數在那里擺著,卓向銘生理和心理上比宴得多也是事實,宴沒辦法真的把他當一個可以像同齡人那樣輕松面對的朋友。
昨天剛分開的時候覺得卓向銘好是真的,到現在過了一天,又不想離開家了也是真的。
晚上卓向銘打電話來,問他白天去醫院的況,宴還沒從喪氣的緒里出來,說了幾句,卓向銘道:“你哥說明天送你回來,知道是什麼時候嗎?”
宴道:“不知道,他沒說。”
“估計要晚上吧,”他自作聰明地加了句,“白天應該有事。”
“那行。”卓向銘道,“上午要見個人,正好你多睡會兒,中午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