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擾電話。”卓向銘說。
可他也許算一個圓的商人,卻絕對不是一個習慣扯謊的人。
宴吸了吸鼻子, 狐疑道:“給我看看。”
卓向銘抿垂眼, 將手機朝床的另一邊一扔,里道:“睡覺。”
宴爬過去, 撿起手機, 麻溜解鎖, 解開后問他:“擾電話能不能給我看一下?”
卓向銘睡袍被揪扯的一團糟, 半著上,頭發也, 臉上還糊了些宴的眼淚。二十好幾的人了, 被個十八歲的小屁孩兒折騰得夠嗆。
啊……過了年該是十九歲了。
“看吧。”他抓了把頭發, 順手給宴把睡扣子系上, 鎖著眉靜靜等著——
“卓向銘!!!”
宴掌心里躺著那手機,眼瞪圓了,因為來電人的名字, 也因為通話時長而麻了頭皮:爸爸, 兩分四十八秒。
卓正德的備注是爸, 歷欽是爸爸,宴知道。
“怎麼回事兒啊!!”他又要哭了。
卓向銘握著他的手把屏幕關掉,抱著他兩人躺下, 沒事兒人一樣:“可能是不小心著了。”
宴其實只知道他剛才跟卓向銘吵了一架,還大哭特哭, 但其實腦子發暈,容都不太記得, 現在怕的是被歷欽聽見自己無理取鬧,一一地往卓向銘懷里鉆,悶聲悶氣地:“你說他聽見什麼了?”
卓向銘心說還有什麼?就我不要臉地跟你吵架惹你哭唄,至于老丈人到底知不知道他了——里卻說:“給被子捂著,能聽見什麼?”
宴很相信他,卓向銘又安了會兒,就不再想了,只著卓向銘說:“下次不要把手機帶到床上。”
卓向銘認真嗯了聲,他又說:“累死了。”
卓向銘道:“我錯了。”
“都說好多遍了。”宴嘟囔,“改了才算。”
卓向銘圈著他:“我肯定改。”
宴折騰出一汗,信息素的味道也愈發香。卓向銘今晚卻不敢再不規矩,下離宴遠遠的,抱了會兒,才下床去擰了條巾來,給他了遍臉和脖子,再換一條,手和肚子。
小孩躺在那里,剛完沒拽整齊的睡下出點白的亮眼的肚皮,眼睛半張半闔,黑長睫在眼下打下片影,干凈的臉還是紅。
卓向銘看著,一時沒能起,著他的臉親了親,宴哼了聲,他又低頭在那片出來的細白溫熱的皮上嘬了口。
宴小般警惕的直覺覺到對方好像想要吃了自己,趕很害怕地扯著服滾到一邊,可等卓向銘去放了巾回來,他又自滾進了alpha懷里。
——
“這讓我怎麼接?”楊滿臉崩潰,“到底怎麼回事兒啊爸?”
歷欽原地踱了圈,斬釘截鐵道:“你就說我最近不舒服,住院了,他回來陪床。”
楊道:“不是吧?人那邊卓向銘他媽剛住院,您連這個都眼饞?”
歷欽狠瞪他一眼,楊不敢說了,暫時把閉上。
父子兩個沉默對坐,氣氛凝結,歷欽突然握拳在手邊小幾上一砸:“姓卓的沒一個好東西!”
楊被嚇得一哆嗦。今天歷欽很不對勁,清早五點多打電話問他什麼時候下班,問完又不等人回答,他趕回家。
小卓在他床上,被吵醒一半,要發脾氣又沒力氣,奈何歷欽催得急,像是真有急事,他只能請了罪大清早開車穿過大半個城區回家。
到家歷欽就說讓他去接宴回家。
人家小夫妻新婚燕爾的,楊覺他爸這就是在變著法地讓他找死。
誰知道這小老頭還越說越生氣。
“怎麼了?您跟聯系了,他說什麼了?”楊想了很多種可能,但每一種都建立在卓向銘欺負宴的基礎上,但卓向銘欺負宴就是最不可能出現的那種可能——
“您憋著不說我也想不出辦法啊。您覺得合適嗎?這會兒幾點?”楊看了眼表,“六點半,上學上班的都沒醒,我就上門去要領人,咱講講道理行不行?”
歷欽咬著牙,最后只說:“總之不能再把孩子放他那兒了。”
楊都氣笑了:“您說的像話嗎?什麼放他那兒?宴結婚了,結婚了,跟卓向銘住一起合理合法的,您……”
“我不講理,我不像話?”總是沉默寡言的歷欽像堆終于被點燃的炸.藥,“我最錯的就是一開始不該指他們講理,我,我好好的孩子……他們一家沒一個好人!老子年輕的時候不正經,下來兒子也沒多好!”
“整天搞什麼玩意兒,還有他家那個小的,閑得發慌,好好的往網上放什麼照片兒?下頭都說的些什麼?我是沒眼看了,什麼千人書蒸包子揣孩子,知不知道宴才十八!”
那條oukm剛發出來,熱度就一路飆升,到最近還有人在討論。照片里兩人上穿的服牌子被了個一干二凈,宴的臉都看不清,但只了個領口出來的卻很快就被找出來:DON’T CARE 小恐龍圖案春節限量發售款,單件售價40888,帶上領口別的鑲鉆小恐龍46888,宴領口沒有小恐龍,歪歪扭扭別在了防風服的帽沿上。
下面剛有人說卓向銘寵妻,立刻就有人沖過來科普另一位的家。
當然更多是在看不太清的和絕。楊拿著他爸的手機,聽著歷欽吐槽,突然福至心靈,點開【我發出的評論】:他還是個孩子!!!!!x140
評論里路人和cp刷的在歷欽看來“不堪目”的話和圖還有很多,只不過懷孕這條最歷欽的心窩子。
在心里堵著好多天了。這晚干脆沒睡著。奈何老丈人聽小夫夫墻角說起來就不太占理,才忍了又忍。
最后召喚了楊這個倒霉催的。
歷欽罵卓正德和卓向銘他倒是沒什麼覺,畢竟從兩家人吃了飯以后他就隔三差五地罵,只是這會兒聽著像是把卓嘉爍也帶上了,他就忍不住幫著說話:“其實……”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天天搞什麼貓膩!”歷欽怒氣沖沖,還要再說,楊卻不想把戰火引到自己上,“說,說宴,到底怎麼了,卓向銘干什麼了?我第一個不能饒了他!”
歷欽手撐膝蓋,閉眼長出了口氣,拿過手機給他放最近通話回放。
一開始就一串窸窸窣窣的聲音,聽著很吵,又有咚的一聲,楊正不著頭腦,突然就聽見宴的聲音:“你放開我!”
卓向銘不放,宴讓他放,卓向銘不放……宴哭了,罵他:“你有自尊心嗎,你跪下我也不跟你好了……你快起來!”
楊臉一僵,忍著不敢笑。也知道開頭那咚的一聲怎麼回事了,心說真沒看出來,平時宴綿綿的,卓向銘又一本正經,不知道兩個人背地里竟然是這種相模式。
小兩口吵架能有什麼套路,他津津有味聽了卓向銘短暫的強吻,回放本就很短,很快停止在宴哭著卓向銘“別”那里。
再聽一次,歷欽的臉又黑了一個度。
楊是真沒話說了,按理說他爸是過來人,應該不能不明白那不是什麼大事。
宴是哭得可憐了點,他聽了也心疼,尷尬又心疼,但兩個人湊在一塊兒就免不了這樣,和矛盾永遠解決不完,卓向銘聽著又是一直在哄的,就是不知道什麼原因——
“還能是什麼原因?”歷欽索豁出去了,“肯定是他跟個牲口似的沒完沒了……才多大?我真是瘋了,我當時肯定是瘋了才答應。”
這麼一說,楊也覺得大概應該也許就是這個原因……咳。
這下楊心里也不是滋味兒的。宴是他親弟弟,給人老牛吃草叼窩里去了,還被欺負得那麼慘。
楊面前浮現一幅畫面:一朵漂亮又脆弱的小白花迎風搖擺,突然天降暴雨,接著再來狂風,幾下就給弄折了。
他弟弟就是那朵小白花,卓向銘就是那不懂憐香惜玉的雨和風。
“不是人!”楊一聲暴喝,信誓旦旦對歷欽道,“這樣,您先上去休息,我找他去,肯定得教訓他一頓。”
看他真生氣了,歷欽倒開始攔著:“你不用打他,把帶回來就行了。”
“那不行,我必須得讓他知道我們家也有人,以后給我小心著。”楊推著他上樓,“我走了。”
——
楊清早大駕臨,卓向銘來給他開門,有些驚訝地把他迎進了門,繼續回去做他的早餐。
兩人沒話找話聊了幾句,卓向銘把早餐擺上桌招呼楊先吃,自己上樓去了,沒過一會兒,抱下來一只梔子花味道的人形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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