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筠今天的第二通電話是在林寶正吸溜著吃羊卷的時候打過來的。溫邢遠看了一眼沒有接,順手就把手機關機了。回手了一張餐紙給林寶了小腦門上的汗珠子。
“嘶——好辣好辣!”林寶用手對著猛扇,小已經被辣了紅通通的模樣。溫邢遠笑著一歪頭親了上去。林寶也好像專門等著他似的,微微仰起腦袋,撅起小舌頭直往他里鉆。
那年干爹壞心眼地帶他去吃肚火鍋的時候就是這樣親他的。不知道為什麼,同樣的菜,溫邢遠也吃了就沒有事。害他一被他親就覺得里沒那麼辣了。連反抗也忘記了。
在林寶做好了要和干爹的思想準備的時候,溫邢遠卻適可而止了。抱著被吻得氣吁吁的林寶,對上林寶疑的眼睛,溫邢遠了然地笑了,笑得林寶覺得很不好意思。將臉使勁地往他懷里埋去。
“溫邢遠你不是想那個的嗎?”林寶悶聲悶氣的聲音從溫邢遠口那兒傳出來。
“想哪個?”溫邢遠明知故問,直進林寶的領里,親得林寶直脖子。
“……哎呀!”林寶半響撒似地嚷了一句。溫邢遠笑著抱了懷里的人,聲音溫至極:“睡吧。”林寶不知道溫邢遠的心思,心里有點小小的失,手上卻安心地摟了干爹的腰。
等到溫邢遠出門的時候,林寶早已經睡著了。
在N大的場上,溫邢遠見到了淚閃閃的宋筠。連夜追了過來,顯然是很不甘心地預知了事的結局。
“為什麼不接電話?為什麼不回短信?為什麼要關機?”宋筠顯然已經哭過了,此時坐在升旗臺上,只是這樣平靜地說出自己的疑問,并自行給出答案:“溫邢遠你恨我。”
“……”溫邢遠長玉立,只默默看著,并不答話。
時間已經很晚了,場上早沒什麼人了。遠有路燈照到這里,一切都半在黑暗里。
宋筠帶著哭意的聲音響起來:“溫邢遠你還記得這個場嗎?那時候校運會,我摔倒了傷了,你第一個沖上來二話不說背著我就往醫務室跑。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離開了為什麼要回來?”溫邢遠出言打斷。聲音很輕,在這安靜的場上卻傳得很遠。
“因為我還你,我……”宋筠急急地要做出解釋。然而溫邢遠并不需要什麼解釋,“回來了為什麼還要找記憶里的?”
“難道你覺得被你傷了的那個人還有義務一直站在原地等你回頭嗎?既然已經離開了就不要回來。即使回來了也請不要來打擾我現在的生活。如果你因為今天的我沒有辦法回應你而眼里充滿淚水,也請你一定不要在我面前流下。我珍惜回憶里所有好的一切。但是回憶也只是回憶了,已經沒有任何力量。”
“我錯了。我對不起你。邢遠!”宋筠早已從臺階上跳下來,沖上來一把將溫邢遠抱住,淚流滿面,“再給我一次機會,求你。我這麼多年一直都很痛苦。我知道你一直恨我,你現在喜歡男人也是了打擊……”
溫邢遠緩而堅決地將從懷里推開,對著婆娑的淚眼:“瘋丫頭,你錯了。你的眼淚確實讓我想起了我在心碎一剎那對你和池的恨。但是我也只在那一刻才恨你們。”
“我是因為你們沮喪了一段時間,但是一切早就過去了。我早已經有了新的生活。”
“我喜歡林寶和你們沒有任何關系。是因為他太可,太純凈,太值得。”
“別哭了,學會對自己好一點。”溫邢遠用指尖為他掉一點眼淚。
宋筠淚流行,看著溫邢遠的眼睛,知道他說得都是真心話。
如果之前對宋筠對以前的事還有一半點無法釋懷的話,在這一晚上,說出這些話以后,溫邢遠覺得自己是真的放得一干二凈了。了無痕跡。
二十二章
五十一
張學易從溫家老爺子的書房出來的時候,臉是非常不好看的。
從溫家老宅出來的時候,正遇上了要進門的溫邢遠。兩輛車錯的時候,車窗都降了下來。張學易臉上一個大大的笑臉,著腦袋笑模笑樣地喊了一聲:“哥。”
“這麼巧我回來你就要走了。”溫邢遠靠在椅背上對著他點了點頭。
“來了一會了,陪爺爺說說話。”
“有空晚上過來一起吃飯。”
“哎,晚上一定過來。”
車窗升起來,張學易靠回座椅里,臉迅速沉了下來。
張學易去見了父親張應楓。
張學易:“老爺子說了,重卡那邊大哥還打算再呆個一兩年。”
張應楓:“他這明顯是在培植接班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中意的那個郭正東。郭正東是他的學長,這個人能力確實強,作風也正派。邢遠最喜歡這種人。這幾年,邢遠明顯是在提攜他。各種正式場合都帶著他。”
張學易:“老爺子還說了,重卡是大哥一手建起來的,那邊的事他不想過分手。同樣是他的孫子,老家伙也太偏心了。”
張應楓:“不要忘了,你姓張不姓溫。溫老頭子觀念刻板,里外永遠都是分的清清楚楚。就算你對他掏心掏肺都沒有用。他這輩子最對不起兩個人,一個是他老婆,死了。一個是他兒,在國外一呆就是二十幾年。”張應楓提到老婆溫書賢不自覺嘆上一口氣。
張學易:“……”
溫長慶如果不娶小就不會生下張學易的母親溫如慧,就不會有溫如慧和姐夫張應楓暗通款曲暗結珠胎。溫書賢也不會在發現事實以后心灰意冷,移居國外。
張應楓:“溫長慶想要做出彌補所以要把家業都留給邢遠。”
張學易:“就算接手了重卡又能如何。一切還不都是大哥說了算。”
張應楓:“那怎麼能一樣。重卡未來就是凌江的核心之一。你接手了重卡,培植自己的力量,以后就算是在溫家站穩了一席之地了。他就算想一你都要仔細掂量掂量后果。別說重卡就說現在的凌風,如果現在要你挪地方,只要你不配合,你下面的人肯定也要跟著是一團。所以邢遠絕不會那麼容易就把重卡拱手讓人的。”
張學易:“那怎麼辦?”
張應楓:“那就想辦法打他的計劃。”讓溫邢遠盡快回寧,讓他不能安心,牽腸掛肚,焦頭爛額。
張學易:“有什麼辦法?”
張應楓早有打算。不是他要下手對付自己的兒子,而是溫邢遠從來也沒有真正當他是自己的父親,張學易是他的弟弟,估計他也從來沒有把他當自己弟弟看待。某種程度上講,從小就異常獨立的溫邢遠,心里對人的溫度其實很低。
據張應楓所知,溫邢遠還和滬上的長江轎車的董事長談過。將來說不定溫邢遠是要往轎車方面發展的。溫邢遠是個野心非常大的人,什麼事都要控制在自己手里。張應楓不得不為自己為小兒子綢繆打算。溫長慶眼見著就要退了。現在再不做打算,以后溫邢遠掌了凌江的大權了他的機會就更小了。
五十二
去了幾次劉存明那兒學畫,林寶每次都能見著那位氣質恬靜的“準師母”。劉存明口口聲聲說是被老爺子著相親的,結果見了王婧嵐兩次之后一掃以前的抗拒心理,每每要主約人家喝茶論畫。
有時候林寶跟著劉存明進畫室上課,王婧嵐也不走就在客廳里安靜地喝茶看書。有時候也會站起來走走,踱到畫室門口,看上兩眼。林寶做練習的時候,曾靜靜地站在后面看過兩次,會在某些細節的地方輕聲做出一些指點,言簡意賅,每次都讓林寶益匪淺。雖然沒有見過的作品,但是林寶覺得準師母的水平絕對在師傅之上。
春節期間,溫邢遠的應酬多得是應付不過來,林寶自從年前分開已經好多天沒有見到人了。所以當他收好畫從畫室出來,在客廳見到人的時候,驚喜地立即像小炮彈一樣就沖了上去。
“哎呦!”溫邢遠被他撞得向后倒進沙發靠背里,趕手將小東西抱住,歪頭就親在了寶貝的鬢角上,聲音低低地帶著笑:“高興這樣了?”
林寶把人摟住,腦袋在他脖子那里拱來拱去,哼哼唧唧地撒。
“這麼想我啊?”溫邢遠語氣戲謔。
“……”林寶張就在他脖子里咬了一口。
“嘶——”溫邢遠笑著蹙眉,狠狠拍了林寶的屁:“小東西了要吃人了。”
林寶騎起腰坐在溫邢遠的大上,手里用勁地拽了拽他的領帶,“啊嗚!”一聲做出一個吃人的模樣:“壞蛋我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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