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薜景等人都向慕容炎敬酒,趁著高興,慕容炎為薑碧蘭的二皇子取名慕容兌。如今後宮添了三位皇子,總算是國本有,群臣當然又是起,一番祝賀。
達奚琴正好在左蒼狼對麵,他目有意無意地掃過來,左蒼狼舉杯遙敬。他於是同樣回敬,兩個人就這麽飲了一杯,旁邊王楠說:“將軍,來年陛下打算攻伐孤竹,您不請戰嗎?”
左蒼狼出手,讓他看自己五指之上,薇薇非要鬧著幫塗上的丹蔻,說:“你看如今的我,還能戰否?”
王楠言又止,就連袁戲也垂下眼簾,難掩目中哀。
左蒼狼倒是不覺得有什麽,起與薜景等人都喝了一盞,最後不知不覺,走到廷尉夏常有邊,說:“夏大人。”夏常有不防會跟自己打招呼,畢竟兩個人平時幾乎素無來往。他趕站定,先敬了左蒼狼一杯。左蒼狼微笑,說:“夏大人,這杯酒我喝得不太好意思。”
夏常有不解,問:“左將軍何出此言?”
左蒼狼說:“實不相瞞,夏大人邊有個人,我十分喜歡。一直想開口向夏大人討,又擔心大人不肯割。”
夏常有眉微挑,實在想不出這話是什麽意思,勉強笑道:“不知道舍下是誰有如此大的福分,竟然了將軍的眼?”
左蒼狼說:“冰兒姑娘如今可還住在城南偏宅之中?”
夏常有臉上的表慢慢凝固了。左蒼狼盯著他的眼睛,說:“夏大人若有閑暇,能否為我引見一二呢?”
夏常有頓時結結地道:“左、左將軍說的是哪個冰兒?我……我一時想不起來。”
左蒼狼看他神,已經明白了幾分。當時長街之上,孩攔他喊冤。而且他又知孩閨名,可以看出兩家關係一定非常切。能跟夏常有關係切的人家,一定是當時薜景一脈的老臣。又口口聲聲說父親冤死,肯定是獲罪回鄉的那批老臣了。
當時,左蒼狼是沒有細想過他們的死因。但是現在,在知道了慕容炎是個什麽樣的人以後,開始相信這個姑娘說的話。這批獲罪返鄉的老臣縱然心中鬱氣沉積,也沒有相繼病死的道理。
如今再看夏常有的神,此事幾乎可以確定。說:“夏大人若是一時想不起來,便仔細想想。故友之,多多想必總是能想起來的。”
夏常有握著杯盞的手開始發抖,如果讓慕容炎知道,他收留罪臣之,而且此還一直口口聲聲要找今上報殺父之仇,慕容炎會怎麽想?
他夏氏滿門,隻怕立刻就要大禍臨頭!
他呼吸慢慢加重,說:“此不是談論這些的地方,將軍若有閑暇,何不到寒舍一聚呢?”
左蒼狼湊近他,低聲說:“我如今出更是不便,如果夏大人考慮清楚,願在千碧林與此相見。夏大人可以放心,這麽多年我尚且守口如瓶,也未必就會在此時發難。當然了,如果大人不肯配合的話,那就不一定了。”
夏常有連連喝了兩杯酒,才將臉上異了下去。左蒼狼再沒跟他多說,轉過,又跟許瑯等人喝了一杯酒,許瑯指著自己的臉說:“將軍,你看末將的臉,是否比之從前略有不同?”
左蒼狼仔細看他的臉,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說:“不要難過,大男人的看什麽臉,你要改行作名啊?”許瑯一臉悲憤,周圍諸將領盡皆大笑。
薑碧瑤給慕容炎斟了酒,說:“這是臣妾陪在陛下邊的第一個新年,臣妾希日後年年新歲,都能陪在陛下邊。”
慕容炎端起杯盞,目卻有意無意,掃向群臣之中。薑碧瑤察覺了,看了一眼薑碧蘭。薑碧蘭卻似乎毫無所覺,隻是欣賞著殿中的歌舞。
待宴罷之後,左蒼狼有點醉了,慕容炎手扶住,幾乎半攬著一並走下明月臺。那時候天近傍晚,寒風凜冽。一出了溫暖的樓臺,外麵就冷得讓人直發抖。慕容炎解了披風披在上,說:“見到舊相識,也沒必要非要不醉不歸吧?”
左蒼狼麵帶酡紅,聞言看了他一眼,似乎沒明白是什麽意思。慕容炎哼了一聲,表麵一臉帝王的肅穆溫和,聲音低,看似隻是尋常地關心,出口卻是冷嘲熱諷:“難怪左將軍當初想要遠離晉,荒城戍邊。想來軍中男兒,定是教將軍流連忘返了。”
薑碧瑤吃了一驚,第一次聽到慕容炎跟左蒼狼說話,這哪裏是帝君與妃嬪的說話方式?純粹就是小人之間爭風吃醋!
左蒼狼半依半靠著慕容炎,聞言揚起臉,說:“他們就算全部加在一起,也不敵陛下一人神勇。”
慕容炎像是被噎住,各種表湊在臉上,又好氣又好笑。許久在耳邊低聲問:“既然孤能敵萬人之勇,為何這半個月,你倒是寧願獨居深宮呢?”
左蒼狼一臉認真地說:“陛下雖有萬人之勇,然而萬人畢竟有萬人的妙……”
慕容炎瞠目結舌,而臉上泛起雲霞,雙更是紅滴。慕容炎突然有一種想將按在這臺階上的衝。他的手穿過黑貂裘死死扣住的五指,幾乎強行將進了自己懷中。
薑碧瑤跟在薑碧蘭邊,低聲恨恨道:“你有沒有聽見,那賤人跟陛下說什麽!”
薑碧蘭笑笑,說:“約有。”
薑碧瑤說:“這種不知恥的話,竟然也說得出口。還把這些來陛下!”
薑碧蘭說:“興許陛下就是喜歡呢?”
薑碧瑤也知道大庭廣眾之下,不能讓人看出端倪,臉上還是帶著笑,然而聲音卻已然是咬牙切齒:“如今已沒有軍權,又不再是溫家人,陛下為什麽還對如此遷就?”
薑碧蘭說:“這難道不是妹妹這樣的寵妃應該思考的問題嗎?”
故意把寵字咬得極重,薑碧瑤悻悻然,卻再也沒有同說話。
慕容炎送左蒼狼回南清宮,將抱到室,就揮手屏退了宮人。正解著袍係帶,左蒼狼說:“晚上讓膳房送點鹿葺過來吧?”
慕容炎不解,問:“什麽?”
左蒼狼握住他前的襟,說:“可晴還沒有孕,陛下這萬人之勇,有點名不符實了。看來是得補一補。”
慕容炎大怒,丟開,披了服徑直去了可晴的偏殿。
第二天,左蒼狼收到夏常有派人傳來的消息,帶著薇薇前往千碧林。
千碧林裏早就訂好了房間,這裏是晉名景之一,來此的多是當朝貴族、文人墨客等等。此時正是梅花盛開的季節,千碧林裏萬梅流香,一片詩畫意。
左蒼狼行走在梅林之間,確認無人跟蹤,這才了小木屋。等在裏麵的除了夏常有,還有達奚琴,和另一個孩。
左蒼狼在桌邊坐下來,侍從奉上酒。梅花落英自窗外飄落,紛揚如雪。
夏常有站起來,說:“將軍,這就是冰兒,想必您是識得的。”
左蒼狼也在打量那個孩,當初不過十三四歲,如今已然亭亭玉立。說:“冰兒姑娘,是否姓魏?”
冰兒子一僵,許久才說:“我是魏同耀的兒。”
左蒼狼點點頭,看了一眼達奚琴,說:“大司農也在這裏。”
達奚琴倒是不跟客氣,徑自為倒了酒,說:“夏廷尉不知道將軍的心思,忐忑不安,央我作陪。”
左蒼狼說:“先生能否與夏廷尉暫避一刻?我與冰兒姑娘說兩句話就離開。”
達奚琴點點頭,說:“如此,夏大人,外麵寒梅正好,我們不如結伴賞花去吧?”夏常有又看了一眼魏冰兒,還是有點不放心,達奚琴說:“走吧。”他沒辦法,隻好點點頭,跟達奚琴一並出了木屋。
左蒼狼讓薇薇出去門口守著,這才招手,示意魏冰兒過來。魏冰兒自然也知道,但從未相,也不知道此次的來意。如今隻好站在麵前,雖然有點張,然而卻是站得筆直。
左蒼狼點點頭,對這個孩子還算滿意。問:“魏同耀雖然死,但是想必家中不至於過不下去。你千裏迢迢趕到晉,一躲就是這麽多年,是為的什麽?”
魏冰兒說:“我爹爹不是自盡,是被人謀殺的!我要為他報仇!”
左蒼狼說:“找誰報仇?”
魏冰兒說:“誰殺了他,我就要找誰報仇!”
左蒼狼舉起杯盞,輕輕抿了一口酒,這室雖然燃著火盆,但是比起南清宮來說,還是略冷。需要一點酒暖。問:“你在晉城呆了這麽多年,東躲西藏,可有找到仇家?”
魏冰兒咬牙,半晌,終於恨恨地說:“夏叔叔說,是陛下……暗中下手,殺死了我爹,還有其他好多位大人。”
左蒼狼說:“是的。”
魏冰兒有些意外,仔細盯著看,左蒼狼問:“現在你既然已經知道仇人是誰了,還要報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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