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發出去,另外兩倆車上副駕駛座的負責接聽。景衡得意洋洋的語氣實在欠扁,逐漸接近服務站的兩位司機頓時忍不住發言。
明凱跟沈湛的語音消息一前一后發來,連時間長短都差不多,景衡笑著點開。
明凱:“我老婆說開太快不安全,我聽老婆的。”
沈湛:“我家喬喬不追求刺激,我們慢慢來。”
景衡:“……”
小丑竟是我自己。
景衡抬手捶向膛,為自己無端找的行為懊惱不已。
一瓶水遞到他面前,穿著黑呢大的衛在服務區買了東西回來,似隨意問:“表哥,他們還有多久到?”
“兩三公里,算了,我們先走。”雙對的人招惹不起,他不想再給自己找。
剩下一半的路程里,景衡沒再秀過他的車速,一路直奔上山。
最近許多游客都奔著流星雨來,進景區那段路,各種型號的大小車被堵一條長線,車子停停走走,剩下一公里路等了大概一個小時。
上午出門,等到達觀景臺附近已經夜幕降臨,四周人滿為患,最佳觀景點本不上去。
當三支小隊伍匯合,大家互相打招呼,唯有云喬跟衛對視時,兩人緘口不言。
有些人對視一眼就知道是否能做朋友,很顯然,哪怕沒有沈湛,跟衛也會氣場不合,不可深。
反觀明凱的妻子周凌云,面容和善,說話做事總帶著笑,讓人自然而然想要親近。
距離預估的流星雨時間還剩下半小時,大家在擁的人群中終于找到合適地點。
“這兒人多,別走。”沈湛帶娃口吻越來越重,像極了旁邊叮囑自家小孩乖乖待著別的父母。
“我不走,這個位置還不錯。”盡管還沒等來流星雨,山上的夜空還是極,云喬舉起手機拍照。
周圍人員復雜,一個小男孩調皮的在附近鉆來鉆去,對家長的呼喊充耳不聞。當家長追上來時,男孩被激起逆反心理,拔就跑。
衛注意到這一幕,下意識躲避,撇頭看見旁邊舉著手機專心攝影的云喬。
眼看著男孩將要沖過來,衛順勢一轉,毫無防備的云喬突然被一陣大力沖擊,手機摔落,往斜后方傾倒。
“云喬。”
“沈湛!”
兩道聲音不約而同響起,第一時間發現危險的是時刻關注的沈湛,還有被嚇到驚訝出聲的衛。
千鈞一發之際,沈湛以極快的反應速度沖上前將人拉進懷中,他以后背抵擋,慣使然,手臂朝著后凸出的石壁猛烈撞擊。
“沈湛。”衛開前方路人跑過來,嚇得聲音打,猛然手將云喬拽開。
“你干什麼!”沈湛怒斥,踩在不平穩的地面走到云喬面前,整副心思掛在上,“傷著沒?”
從驚恐中回神思,云喬低頭一瞧,卻見沈湛撞擊到石壁的胳膊在流,手臂垂著,鮮便順著手指滴下。
“……”
真正出事的是沈湛。
愉快的觀景計劃戛然而止。
因為沈湛傷,眾人無心逗留,集往回趕。
見的衛開始哭哭啼啼抹眼淚,奈何沈湛不喜靠近,落在隊伍后面,景衡跟在旁邊安:“衛你別這樣。”
“人都傷了,我擔心不行嗎?”
“可你之前不是說,不再惦記湛哥了麼,你現在這樣……”倒不是不允許關心擔憂,可別人都在安靜想辦法,衛這哭得實在突兀。
原本衛說放棄沈湛他才帶人來,現在這樣誰看不出對沈湛別用有心。
相較于衛,其他人顯得格外理智。
沈湛將外套掉一半,挽上去,傷的胳膊暴空氣中,從外表來看似乎只是傷流。幸虧冬天穿著厚服,否則傷勢可能更嚴重。
他們的東西全都放在酒店,云喬用掉上攜帶的所有紙巾,勉強止住跡。
不等云喬問,沈湛一口咬定說:“我沒事。”
“山上有藥房嗎?”明凱率先想到藥店診所等地。
景衡舉著手機搖頭:“搜不到。”
山上質缺乏,可若是從這里下山,又需要一個多小時。
“我,我有帶理傷口的藥,在酒店房間。”云喬的聲音在隊伍中格外響亮,此刻無比慶幸自己不怕麻煩帶上那些東西。
“那好,我們趕回去拿。”明凱領隊加快腳步。
沈湛一言不發,幸有濃厚的夜掩蓋,旁人看不見他逐漸蒼白的臉。
酒店早已客滿,原本預定五間房,現如今全部在沈湛的小屋子里。
“行了,我就消毒上個藥,你們別盯著我,趕回去吧。”沈湛開始攆人,點名只讓一人留下,“景衡,你替我上藥。”
“哦哦。”景衡手去拿,云喬卻把東西得,“我來。”
“別鬧,景衡悉這事兒,讓他來,你們趕出去,耽擱在這兒罪的還是我。”沈湛皺眉表排斥。
被迫“悉理傷口”業務的景衡頓時怔住,接收到沈湛的眼神,多年默契讓他改口配合,“對對對,我來就行,你們這麼多人盯著不方便。”
“沈湛。”云喬不樂意。
沈湛抬眸:“你想看我繼續流?”
沈湛這樣說,其他人就不好意思再干擾,云喬不不愿把東西給景衡,“清理傷口要注意……”
大家陸續離開房間,人是出去了,都在門邊沒走。
隔著一扇門,屋的景衡不知從哪兒下手,剛想要替他抬起胳膊,卻被沈湛避開。
被任命洗傷口的景衡疑不已,只聽沈湛嘶聲道:“別,可能骨折了。”
他的手,抬不起來。
“這麼大的事你剛才不說?”景衡驀然拔高音量,瞧他一聲不吭的樣兒還真以為只是皮傷。
沈湛皺眉喝住:“你小聲點!”
“不是,骨折啊,不是小事。”景衡實在不明白,為救人傷還要藏著掖著?
“你沒看到喬喬那表,我要是告訴骨折,不知道哭什麼樣。”雖然他知道云喬不會掉眼淚,剛才回來那路上一直強忍著,但心里絕對不好。
屋外,明凱帶來消息:“我剛才去樓下問了老板 ,附近真有家店老板是老中醫,開了個小診所。”
打聽到新消息,云喬松了口氣,故作鎮定:“嗯,等會兒我再陪他去看看。”
“你別太擔心,應該不是很嚴重。”明凱的妻子周凌云安。
旁邊紅著眼睛的衛忍不住諷刺:“能有多擔心,要不是因為,沈湛也不會撞到石頭上,回來路上也沒見怎麼樣。”
沈湛剛傷那會兒衛已經哭過一回,倒是云喬從頭到尾看起來很淡定,眼淚都沒掉一滴。
且不說沈湛是為救傷,單單是兩人非同一般的關系就該急得掉眼淚,偏偏云喬理智的替他止、拿藥,托明凱繼續打聽山上是否有藥店,唯獨沒有表現出對傷心。
周凌云對兩個孩都不悉,一時間也不知怎麼勸。明凱安妻子,又看向云喬,告知診所地址。
衛仍在旁邊嘀嘀咕咕說閑話,云喬橫一眼:“你哭了,能哭出藥來嗎?”
衛語塞。
云喬不再管,重新開門進去。
衛跟著邁出腳步,被明凱拉住:“衛,你就說兩句,別跟著往上湊。”
誰看不出衛對沈湛的心思和對云喬的敵意,他作為大幾歲的兄長角不好意思開口教育小姑娘,孰是孰非還是分得很清楚。
沈湛樂意護著云喬,那不比什麼大道理都重要?
云喬出現時,景衡剛替沈湛用碘清洗完手臂上的,唯有手肘那傷口明顯。
“你怎麼進來了。”沈湛聲音有些急,垂著側的手臂僵不。
下意識的回避引起云喬關注,沒有直接破,只道:“我們找到一間小診所,現在就去看看。”
沈湛跟景衡對視一眼。
剛才他們商量,如果這勁兒緩過來就沒事,實在不行就下山就醫,云喬倒是替他們鋪好了路。
眼下當然是顧好最重要。
老中醫也是一家旅店老板,因自己的本事專門在大廳側面留出一間房替人看病。沈湛將況告知,老中醫到他胳膊,蹙眉深思:“沒骨折,只是關節位。”
“骨折?關節位?”云喬角抿了又抿,手指握起。
沈湛心虛別開眼,不敢看。
老中醫握著他的胳膊正位,饒是忍耐力再強,也疼得沈湛咬牙關,另一只手抓住桌緣青筋暴起。
等到老中醫出來,云喬和景衡才被允許進,深有自知之明的景衡沒往上湊,把空間留給這對有人。
休息室,沈湛靠在沙發椅上,臉蒼白,額前滲出一層薄汗。
見現,沈湛強撐著做出輕松模樣:“沒事了。”
“你總是在騙我,我不知道那句話是真。”這一路上沈湛對說了多句沒事,結果暗自將真實況瞞,自以為承能力很強。
“這次真沒事,不信你去問醫生。”沈湛還朝笑,咧開一口大白牙。
云喬垂眸一掃。
怎麼沒問,就是問了醫生才敢確定他的現狀。
沈湛的胳膊暫時不能移,云喬重新拿來消毒碘跟棉球,還有從老中醫那兒買的藥膏:“景衡那個大馬虎,本就不能好好幫你理傷口。”
手臂傷在骨頭,手掌側面卻出傷口,云喬用棉簽蘸著碘消毒,又換棉簽往上涂抹藥膏。
“嘶——”
已經足夠小心翼翼卻還是聽見沈湛倒吸涼氣的聲音,頓時跟著張:“我弄疼你了嗎?”
“沒事。”沈湛咬著牙。
“騙人。”簡簡單單兩個字終于讓憋了許久的云喬瞬間破關,淚珠子往下一滾。
沈湛驚愕不已。
“你不是不會哭嗎?”
以前從未見過云喬掉眼淚,大家都以為不會哭,哪怕沈湛見過喬喬的眼淚說來就來,也從未忘記云喬原本的一切。
此刻的云喬無法回答他的問題,眼淚跟斷線珠子似的直往下掉。
“別哭啊。”沈湛頓時慌忙無措,“我一個大男人皮糙厚的能有什麼事。”
云喬著哭腔:“你一直都在保護我。”
每次都是這樣,哪怕自己傷也不忘記護無恙。
“保護你,不是應該的嗎?”他是發自心的這樣想。
眼眶淚花閃,浸潤水盈的眸,云喬一眨眼,淚水模糊視線。掉眼淚也是那樣安靜,鼻頭酸酸的,小臉憋出一層薄紅。
“云小喬……”沈湛試圖手替拭淚,意識到還未凈洗的手又立刻回。
云喬張口發不出聲音。
明明傷的是他,費盡心思哄人的也是他。他全然顧不上自己的痛,毫無一責備,滿盤心思落在上。
跌宕起伏的緒在腔肆意翻涌,名為“心錨”的藤蔓不控制縱滋長,頃刻破土而出。
“都說沒事。”
“你別哭了,我都不知道怎麼哄你。”
“喬喬……”
源源不斷的安落在耳畔,云喬抖的雙手忽然握,分開至沈湛側撐起。
在那片刻恢復清明的視線中,云喬仰頭傾,對準那張不斷啟合的吻上去。
作者有話說:
本章揪100個紅包,留長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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