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原地轉背對，看都不肯看一眼，顯然不相信。

云喬繞半圈，歪頭對著他臉，道：“我想回寧城一趟。”

沈湛微怔：“原因？”

“祭拜爺爺。”記憶忘了，心里的還在，過節祭祖理所應當。

沈湛沒再多問，只讓選時間。

為避免麻煩，這次行程沒告訴其他人。云喬是不想跟大伯一家撞上，沈湛是怕被家里那群長輩逮住。

不過云喬回到景城后兩天一直悶悶不樂沒什麼神，沈湛知道在為故去的爺爺傷神。

當初親眼看著爺爺去世是極痛，如今忘記一直呵護陪伴自己長的親人是憾。

沈湛讓自己安靜兩天，便開始找事轉移的注意力：“接下來還想做什麼？”

云喬終于意識到自己近兩天的頹喪，掌心夾住腦袋認真思考：“我想找個駕校考證。”

上次旅游的事讓明白，生活中掌握的技能越多越好。

“駕校啊。”沈湛重新拿起手機：“我問問他們，回頭帶你去報名。”

群里那堆公子哥，最大優點就是報消息來源快。

駕校學車的事很快確定下來，云喬在允許報考的最早時間里考完科目一，等到練科目二的各項目已是春季開學。

之后云喬便趁每個周末練習。

科一科二一次通過，科三運氣不好，轉彎時遇到一輛不遵守通規則的大貨車，被迫停下線。第二次機會，因為轉向盤打得太急，轉向燈自恢復，被教練踩停。

科三沒過，簽字時悶悶不樂，當看到在外等候的沈湛，委屈心思藏不住，抱著他低聲念了好半天。

沈湛攬著安：“多大點事，下次再考。”

“要是我方向盤再打慢一點就通過了。”明明已經接近終點，明明知道該怎麼做，就因一點點時間差導致失誤，怎麼想都很郁悶。

各科目考試有時間間隔規定，等到云喬重考科目三已是四月下旬。

科目三的訓練路段已經形記憶，而正式考試有三條線路隨機考。云喬記憶好，上回踩點已經記不同路線。

“別張。”沈湛不斷給心理暗示，“沒什麼大不了的。”

“嗯。”云喬重重點頭，下繃著。

各路線的剎車點在腦海中盤旋，理論上一點都不擔心，只是經過上次失敗發現科目三突發事件太多，稍不注意就扣百分，因此有些小小張。

進考場不久很快到云喬，到方向盤那刻，收起全部張心思，整個人都變得沉穩淡定，以100分績一次通過。

邁著輕快的步伐前往大廳簽字，出門時故意收起笑容，面無表。

沈湛看見，便第一時間過來握住的手，“怎麼樣？”

云喬抿不語。

臉上不見一喜悅，沈湛猜測到不太好的消息，沒問，直接轉移話題：“好了好了，肚子了沒，帶你去吃東西。”

豈料云喬退后一步，決然拒絕：“不。”

云喬站在原地不走，沈湛真以為因兩次失利到嚴重打擊。

“喬喬，這次考不過沒關系，還有很多機會。”他彎腰下，把臉湊過去，正想著怎麼安，眼前的孩忽然仰頭往他下一撞。

沈湛吃痛，著下一瞧，孩臉上哪里還有失落模樣，小狐貍似的閃著狡黠目：“我說不的意思是，我現在還要去考科四哎。”

“……”沈湛手背蹭過角，皮笑不笑，“云小喬，你最好祈禱自己在里面待久一點，出來的時候我已經消氣。”

“不氣不氣。”云喬抬手他膛，沈湛直到那只不安分的手在他前蹭來蹭去，無異于點火。

是仗著□□公眾場合，肆無忌憚搞小作，聽見沈湛逐漸變濃的呼吸聲，云喬心滿意足抬抬小手，輕的手指微微用力將人推開：“等我拿駕照回來見你。”

云喬完就跑，非考試生被攔在大門外。

沈湛并不惱，自顧自的低頭笑。

這兩個月來，兩人在朝朝暮暮相中變得更加親近，而云喬也逐漸展示出活潑開朗的可面，甚至有些小調皮。

有時候他覺自己見到那個擁有“完幸福”的喬喬，這是否代表云喬心的傷痕已經治愈？

沈湛退離大門，忽然有一黃年輕人湊到他旁邊：“嗨，哥們，剛才那是你朋友？”

“是啊，你怎麼看出來的？”他故意問，就想聽聽別人夸他們般配。

沈湛已經擺好姿態準備謙虛道謝，卻見那人扭頭沖角落下另一個戴棒球帽的男生喊：“兄弟，沒戲了，人家有男朋友。”

沈湛：“……”

不僅他，還到其他人，好氣！

當棒球帽特意朝這邊過來時，沈湛當著他的面挽起袖，一副隨手都可能出拳揍人的表。

那兩人不敢再待，灰溜溜跑遠。

沈湛回到車里，百無聊奈的等。

云喬手機前給他發了個消息，考試結束取出手機又立即給他匯報績。科四98分，當天就能拿到駕駛證，不過在這之前還得留在里面看視頻宣誓。

沈湛正滋滋的回復朋友消息，突然又接到一通秦玉霜打來的電話。

通話結束時間不過兩分鐘，沈湛抿起角，表諱莫如深。沒過一會兒，他推開車門下去，走到大門口去等待即將出現的孩。

云喬不再偽裝，小步跑出來，舉起駕駛證得意洋洋從他眼前晃過。

沈湛沒出聲，角一勾直接蹲彎腰，右手穿過膝蓋彎，單手將人抱起。

“啊——”

云喬反摟住他脖頸，平衡后，突然張兮兮盯著他：“你的手。”

“早就好了。”沈湛高高舉起手搖晃，回來護在腰間。

距離傷已經快兩個月，云喬總是擔心留下后癥，最初連電腦都不讓他，沈湛當著的面單手作如行云流水，兩人差點吵起來。

大概一個月時到醫院檢查已經恢復，就因為醫生叮囑“暫時多休養，不要拎重”，云喬謹記醫囑都不讓他抱。

那會兒他耷拉著眼皮在云喬面前故意裝失落：“我這男朋友當得沒勁兒。”

“那你別當唄。”云喬白他一眼。

云喬不上當，他分分鐘原形畢：“想得，我等了這麼久，收利息都不夠本，能讓你跑掉？”

這次沈湛懶得聽杞人憂天的念叨，直接用事實證明自己的力量，把人從大門抱進車里，惹得路人羨慕不已。

“中午想吃什麼，帶你去慶祝一下。”沈湛順手系上安全帶。

云喬不假思索指明目的地：“我想吃上次那家的青檸魚。”

沈湛：“……換一個。”

云喬說的魚，是以青桔和檸檬味煮的魚，別有一番滋味，云喬喜歡得很，沈湛卻無法接那味道，甚至不想踏進那家店。

在包容對方的同時，他們不忘表達自己的意愿，當兩人意見不合，總有一方要退讓。

或者，想辦法讓對方投降。

云喬沒跟他爭，直接傾湊上前，蹭他鼻尖：“去嘛~”

并非刻意撥，不知什麼時候，兩人已經親昵至此。

沈湛心里麻麻的，被勾得魂兒都飛了，故作鎮靜同講話，一開口卻變：“吃幾條？”

云喬倒在他懷里笑得樂不可支。

家男朋友怎麼這麼可！

最終云喬心滿意足到味青檸魚，又點了沈湛能接的其他味道哄他。高調的沈爺立馬拍照修圖發朋友圈，附文：朋友親自點的魚。

景衡：無語。

明凱：……

俱樂部各員：湛哥朋友真心。

一群不知名的圍觀群眾：這也能秀？

自從沈湛被喜歡的孩心弦，朋友圈更新頻率暴增，消息提示源源不斷冒出數字紅點。

別人秀恩，送花送錢送真心。

沈湛秀恩，開頭一句朋友，隨便什麼事都能拎出來叨叨兩句。

朋友削個蘋果要發朋友圈，朋友陪打游戲要發朋友圈，總而言之，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談了場。

面對男朋友如此夸張行為，云喬默默點了個贊。

然而，這一點贊，共同好友也會收到通知，景衡在評論區鬧喳喳的吼：改天我也找個朋友，死你們!

飽餐一頓，云喬心滿意足。

對面的沈湛時不時抬眸看一眼，言又止，回家路上心事重重。

敏銳的云喬有所察覺，直到進家門，對方終于開口：“有件事跟你說。”

“什麼？”云喬停在玄關，彎腰將鞋放進壁柜。

沈湛遲疑道：“你媽媽想見你。”

“我媽媽？”云喬驚愕。

沈湛點頭。

秦玉霜早在兩個月前來過景城，遠遠地看兒并未打擾 ，直到最近再次提起見面。

母親要見兒，他攔不住，也沒理由攔。不過他并沒有直接回應，而是先過問云喬的意見，如果不愿意，那他定會義無反顧站在云喬這邊。

但顯然，云喬比他想象中的理智且堅強，聽聞記憶中并不存在的母親要跟見面，沒有暴戾的氣憤，也不見陌生的恐懼，非常冷靜提出：“我想在見面之前跟聯系一下。”

兩人同一上樓，在云喬的注視下，沈湛幫撥打出那通電話。

“小湛？”

手機里傳來人的聲音，云喬心里攀升起說不清道不明的覺。

沈湛無心閑聊，言簡意賅辨明來意：“秦姨，喬喬想跟你說說話。”

對方遲疑片刻，終是妥協：“……你把電話給。”

手機遞給云喬，沈湛直接轉保持距離，不打擾母談。

“你是，我的媽媽？”

“是，我秦玉霜，你緣上的母親。”

“我知道。”秦玉霜這個名字，聽沈湛說過，之所以打這通電話是因為不明白秦玉霜突然提出見面的原因：“為什麼你突然想見我呢？”

“有些原本屬于你的東西，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該還給你。”

“什麼東西？”

“一部手機。”怕不明白，秦玉霜緩聲解釋，“車禍時損壞的手機，數據已經全部復原。”

作者有話說：

沈白兔：說我恃寵而驕？？

手機里面有什麼！！別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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