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時令接近冬天，被窩有點冷，我一直暖不起來，也就無法睡。

在我自己的住，我已經用上了電熱毯，我有點貧，一直怕冷。但東霖這裏，卻沒有這個東西，其實也確實不需要，因為他很暖和，我隻要著他，就會熱起來。

可今天我不能靠近他，因為他在想著莎莎，我知道。

但真的很冷，我不自覺的偎向他，他的周圍暖烘烘的，在盡量能吸到他熱的況下，我盡力不到他。

大約還是驚擾了他，他輕輕的了一下，腳無意間到了我的腳，我條件發的移開，怕自己的低溫冰到了他。仿佛他僵了兩秒，但也許是我的幻覺，他應該已經睡著了，可他卻轉過了，一手，把我摟進了懷裏。

我微微的吃了一驚，原來他並沒睡著。

“你怎麽這麽涼？”他輕聲說了一句。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吱唔著“嗯”了一聲。他手腳並用的把我攏，我蜷在他懷裏，沒一會就暖融融的了，鼻子，卻漸漸的塞住。

他剛剛默不作聲的躺著，是在想念莎莎吧。

想起兩個月前和莎莎通電話，告訴我說又和丈夫吵了架，還是為了執意不肯生孩子的問題。

我忍不住發怒：“你連孩子都不願意替他生，當初幹嗎要嫁？”

突然哽咽：“我願意給陸東霖生孩子，可是他卻不要我了。”

我頓時滯了一下，接著卻口而出：“他從來都沒有不要你！是你媽當初嫌他窮，著他離開你的。”瞞了幾年的真相，就這樣被我說了出來。

電話裏瞬間隻剩呼吸聲，隔著一個大西洋，我都能覺到莎莎的心撲通一聲沉了海底。

隔了好一會，才著音說：“……不可能，你騙我！”

我不客氣的對著電話喊：“你去問你媽！看我騙你沒有！你媽是規劃局的，大約也聽說過，陸東霖現在與人合資開了家自己的園藝公司，他每次參與園林競標都能中標，隨便一個工程就賺幾百萬，你問問你媽，看後悔沒有？”

電話裏一陣死寂，然後是“嘟”的聲音。

兩個月以後的今天，莎莎就告訴我離了婚。以前從沒說過要離婚，即使過得不幸福，也說，反正不可能嫁給陸東霖，跟哪個男人，都是一樣的。

離婚，是為了東霖，回來，也是為了找東霖的吧。

下個周末，就是T大的百年校慶，那時，就會見到東霖，所有的一切，不出意外，大約都會回到原來的軌跡上去。

不知道我和東霖的關係，我也不會告訴，大約做夢都想不到，走了以後，我會和從前的男朋友搞在一起。

那時除了約會，其餘時間我們幾乎形影不離。有次我過生日，兩人都喝了點張裕幹紅，就乘著酒勁抱著我的胳膊對我說：“陳玉，除了男朋友，我其它的一切都可以和你分，你知不知道，我，莎莎，就是這樣對你掏心掏肺的。”

我當時心裏熱辣辣的，立馬就對說：“要不要我再幫你寫一封酸唧唧的書？徐誌的詩我都可以背下來了，陸東霖不是很好這一口嗎？”

抓著我的胳膊使勁搖，頭點的小啄米一般，搞得我唔哩哇啦大著說不了。

東霖第一次吻，就是看了我幫寫的書，東霖第一次對說我你，也是看了我幫寫的書。

隻是這些是始終不能說的，東霖永遠不會知道。

熱了起來，被窩裏暖烘烘的，兩人著的地方也有了火炭的覺。東霖慢慢的了起來。他的臉俯了過來，溫熱的住我的脖頸，不斷下移。他吻著，輕輕的啃咬，就像在我的上烙著封印，滾燙，燒毀心智，我漸漸覺得嚨幹啞，呼吸有點不暢。

床第之間，我們一直非常和諧，或許，這也是東霖始終和我在一起的原因。

著我的，他覆上我，我忍不住悶哼一聲。

“我重嗎？”他低語，鼻息打在我的頸上，仿佛輕的手過我的心，一陣陣|麻，從心底泛起，遍布全四肢，湧向腳底，我隻覺得踩在雲端，不知飛向何。

“像個磨盤……”閉著眼，我恍惚覺著那聲音不是來自於我。

他低頭吻住我，把所有的栗和[yín]都堵在我的間，我覺自己真的在被他推碾。

屋裏一點暈昏的，好似三月般的春彌漫了一室，就這樣忘乎所以，在這種無可救藥的子夜十二點，如果忘記莎莎，我會覺得，我的未來，或許還能有朵甜夢。

假使，如果的話。

東霖睡著了，微微的鼻息噴在我的頭頂，空氣中隻剩了他的呼吸聲，寧靜而溫暖。我輕輕抬起頭，仰著他的臉，從下顎這個角度看去，他的臉部廓顯得更深邃，長長的睫在眼斂上投下了一彎半月般朦朧的影，它看得見，卻不著，恍如蝴蝶的影子，我永遠捕捉不到。

我眼裏升起淡淡的白霧，眼前漸漸模糊，嚨像被哽住，或許今天，是我最後一次依偎在他的懷裏，他的始終是莎莎，他並不我，我一直都明白這一點。

第二天很早我就起了床，把床單和他換下的服丟進洗機，快速的把屋子收拾了一遍，東霖起來的時候，服床單都掛了出去，白粥也熬好了。

和他吃著早飯，我與他說著話。

“煙一點，對肺不好。我給你買了咖啡，在櫥櫃裏，你要提神的時候，可以喝一杯。”最近他的公司又參與了一個大型開發區的環藝工程競標，他在趕一份標書，我知道他會熬夜。

“嗯。”他喝著粥，隨口應著。

“臺上的那盆蔥，你不要忘了澆水，每次我來的時候，都枯的隻剩幾綠芽，你是不是從來都不管的？”

不知為什麽，我對養花沒興趣，隻喜歡養蔥。上學的時候，在宿舍的窗臺上也養了一盆小蔥，這個癖好，沒被人嘲笑。

東霖這才抬頭看了我一眼，“我記不住，要不你每周多來一二次，它就不會幹枯了。”

我放下勺子看向他：“為了小蔥從城南趕到城北，劃不來。”

東霖凝了我一秒，沒說話，又繼續去喝粥。

如果他的目在我臉上多留一秒，就會在我的眼裏看見失落。

我一直住城東，我想他應該是知道的，上個月我告訴過他我要搬家，但剛才我對他說是從城南而不是城東趕到城北，他卻一點反應也沒有。我住哪，他本不關心。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突然從他的世界裏消失，等他想起我的時候，在這個鋼筋水泥築起的沸騰塵世中，他知道要在那個蟻裏才能尋到我呢？

假使他的車丟了，沒關係，有定位儀，他馬上就可以確定它的方位，然後找回。

但是，如果我丟了，他還能尋到我嗎？

他沒有儲存我的坐標，除了我的手機號，別的，他一概不清楚。隻要切斷和他的這點聯係，我立即就能失在他的世界裏。

可也許這也是我的自作多，就算我真的消失了，他會認真的去尋我呢？

或許會去打聽，但不久，就會放棄吧。

我對他，始終無關痛，是可有，也是可無。

是這樣吧。

離開

早餐過後，東霖去了書房籌劃他的標書，我不聲不響的開始在他的地盤消滅我存在過的痕跡。

有時候，我也覺得自己很傻，莎莎還沒回來，東霖甚至沒有見到，我卻已經在做著離開東霖的準備工作了。

是不是不，所以可以這樣不留的離去？

不是，隻是因為理智，所以不想為所之人的包袱。我是這樣定義自己的。

東霖不是那種無無義的人，如果莎莎要回他邊，他肯定會因為我而彷徨，他大約也絕對無法對我說出“分手”這兩個字。．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而我，又怎麽忍心拖著他的後？最好的朋友，最的男人，與其到時三個人痛苦，不如我默默的自退出，我一直有著這份覺悟。

很久以前，從他把我當莎莎擁抱在懷裏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決定，就這樣留在他邊，哪怕他不我，哪怕莎莎有一天要回來，我都會無怨無悔。

也許很矯，但卻是真的，我從沒奢過擁有他的一生。如果可以，我就留著，如果不可以，我就離開，僅此而已。

號稱英的現代都市男，不都應該這樣拿得起放的下嗎？

況且，失去了東霖，除了眼前變得有點灰暗，花朵失了些，地球一樣在自轉，太照常在升起，我的心髒跳依然，沒有誰會離了誰活不下去。

早就有哲人這樣說過。

我也一直教導自己要活得這樣明而瀟灑。

他的公寓裏，我的痕跡並不多，也就在衛生間和臥室這兩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