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一滴的眼淚,心仿佛酸到了頂點。好似又聽見了風幹的落葉聲音,風從遙遠的北方傳來,寒意漸起,吹得我發涼,我愈加忍不住的落淚。
謝默默地出手抱住了我,我把頭埋在他肩上,沒有泣的聲音。
隻是止不住。想哭就哭,沒有理由。
直到驟然響起莎莎吃驚的聲音:“陳玉,出什麽事了?”
我循聲抬起頭,兩米外,和東霖在著我。淚眼模糊中,東霖臉上有我從未見過的表,他兩眼深的似海一般,隻是一瞬不眨眼的盯著我。
這樣子靠在他人懷裏哭泣的我,是他從來沒有見過,也無法想象的吧。
謝放開摟著我的雙手,解釋著:“我們剛剛把賀偉送走,說起了晴子。”
莎莎臉上頓時也浮起傷。
我抬手拭去眼淚,再去看東霖,他還是一言不發的在盯著我。眼睛依然像海一樣,深不可測。
誰為誰心痛
酒店的洗手間裏,我對著鏡子補哭花了的妝,莎莎在旁邊陪著我。
一整麵牆都是鏡子,宛如平靜的水麵,明亮,可鑒人,裏麵映著兩張臉,朗月般明麗的莎莎,和淡如茉莉的我。
假如有一世,我必須要當花,那我願意為茉莉。
又小又白的花朵,冰玉骨一般,在碧綠的葉子裏,淡雅貞潔,不為人所注目,卻喜著,有著漫漫的花期,源源不絕的開著花,由初夏至晚秋,始終釋放出最清芬久遠的磬香。
最平淡無奇,卻最清香,最雋永,因此最不平凡。
據說茉莉的一種花語是“你是我的”,表示你屬於我。在做花的那一世,我想我會凝聚所有的力氣學會說這句話,然後,等到轉世再為人,我一定就有勇氣對我的人說:
“你是我的,我不會把你讓給別人,永遠也不。”
這一世,我不勇敢,做不到。
所以我退讓。
因為,他們兩個,都是我喜的人,我願意他們幸福。
我看著鏡子裏的莎莎,也在看著我,目在鏡中接上,我們相視一笑。
“陳玉,你現在人味十足,你知不知道?”說道。
“說明我老了,會裝腔作勢了。”我自嘲。
我沒有說假話,其實我喜歡原來的那個自己,健康,紅潤,朝氣蓬,而不是現在的自己,有點蒼白,有點小資,會藏心事。
莎莎白我一眼,又說著:“剛才有人一直纏著我打聽你,就是那個被你弄得很尷尬的男生,”我想了起來,大約就是那個說我原來很健康的東霖的同學。
“最後還是東霖給我解了圍,他讓我陪他去買煙,他煙完了。”說到後麵,的眼睛亮了起來。
我的心了一下,東霖給解圍,是因為我嗎?我被其他男人盯上,他還是在意的,是吧。但這好像也很正常,那個男人都不願意自己的人被別人覬覦,畢竟,我和他仍然是那種關係。
“我對東霖說了對不起,我說,我為我媽媽當年的行為道歉,請他原諒。”的眼神迷蒙了起來,“不過我說我不原諒他,因為他真的就放棄了我。”的聲音裏有了點悲傷。
洗手間裏很安靜,我問:“東霖怎麽說?”
“他什麽也沒說,隻是看著我。”
我知道還沒說完。
“我告訴東霖我現在一無所有了,我問他願不願意養我,”抓著我的胳膊,“陳玉,我是不是很大膽?”
我隻覺得全僵,手指冰冷,鏡子裏的我麵如死灰,兩眼呆滯,那一抹剛塗上去的彩,就像心底的一道痕。這一刻,我在心裏準備了無數次,可還是了傷。
莎莎搖著我:“陳玉,你說話啊,我是不是很大膽?”
我用力的牽著角:“是,你很大膽。”
“我不想浪費時間,我們已經耽誤那麽久了,你說我做的對嗎?”
我又對笑一下:“對……東霖答應你了嗎?”心那樣張,張到無法呼吸。
“沒有,他說他有朋友……但我不相信。”頓一下,“就算他真的有,我也不會放棄。我看清了他的眼睛,那一刻,我問他願不願意養我的時候,我看見他眼裏放著,他眼睛裏那會隻有我,陳玉,你明白嗎?我在他的眼睛裏,隻看見了我。東霖還在著我,我覺到了。”的眼睛有點溼潤,但卻像有小小的火苗在裏麵燃燒,仿佛再大的風雨,也將無畏的抵。
我當然明白,我怎能不明白。莎莎看見的,就是我一直希冀的,但我卻從沒在東霖的眼裏看見過,他那樣的眼神,從來隻對著莎莎,一次也沒有出現在我的上過。
從洗手間出來,走廊裏,卻意外的遇見了莎莎剛才說的打聽我的人。
一見我和莎莎他就站住了,清爽的臉上,立刻帶了窘迫,目有點躲閃的看向我。
我忍不住有點好笑,好像我沒把他怎麽著啊,不知他為什麽見了我就這付模樣。
莎莎也笑了起來,對我說著:“來我介紹一下,這是東霖的同學,林立偉。”然後又對著林立偉說,“我就不用介紹了吧,你已經知道了。”
林立偉急忙點著頭,裏說著:“知道了,知道了。”眼睛就一直看著我,雖然躲閃,卻有點興味盎然的樣子。
我頓時覺得有點尷尬,說了句:“你們聊,我先走一步。”就快步走開了。
這種男人,一看就是一張潔白的紙,我還是早點回避的好。
出了走廊,下意識的我就看向東霖他們的餐桌,卻看見東霖也在著我,似乎他一直在等著我和莎莎的出現。
走廊出口離他們的餐桌不是很遠,我們對視了幾秒,依然是兩雙冷靜理智的眼睛,禮貌著,相敬如賓,卻仿佛隔著厚厚的玻璃,有明的疏離,把兩個人隔在了兩個世界,我進不到他的心裏,他也不願開啟我的心門。
永遠的,隔著距離。
收回目,我走向自己的餐桌。大廳裏鬧哄哄的,有喝多了幾口酒忍不住在大聲喧嘩的,一張張年輕了的臉,似乎都重返了校園,相聚,總是讓人激的。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竟然是東霖的號碼,我微微的有點吃驚,他很給我打電話,平時都是我打給他。
扭頭看向他的方向,餐桌邊卻不見了他的人影,接起電話,我“喂”了一聲,眼睛四找著他。
話筒裏傳來他的聲音,雖然周圍很吵,可我還是聽得很清楚,因為他那邊似乎是安靜的:“等下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我一下愣著說不出話。心裏像是喜,又像是酸,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見我不回答,他停一下,仿佛是解釋,“今天是禮拜六。”
一個“好”字,在我的嚨裏生生的被我咽了下去,我幾乎忍不住就要口而出。
東霖是個好男人,有有義。
東霖還是個種,很難再上第二個人。
所以隻要我說“好”,他隻會委屈他自己,就算他的眼裏隻有莎莎,他也會和我維持原狀。
但是今日今時,我又怎麽說的出這個“好”字。
“我不去你那了,明天我早班。”他那離我上班的商場很遠,但在此刻就是借口。
“那明天晚上來嗎?”商場的早班是下午三點下班,要去他那時間綽綽有餘。
手機忽然在手裏沉甸甸的,周圍的喧鬧仿佛在離我遠去,也許幾秒,也許幾十秒,我回答:“不了,晚上我有事。”
話筒裏半天沒聲音,我先打破沉默:“過幾天再聯係吧,我掛了啊。”說完就合上了手機。
站在原地我沒,四張著,找著他,終於看見了他,他從酒店外麵走了進來,站在門口,他也看見了我,隔著很遠,我和他對視著。
不知道A市為什麽會有這麽大的酒店,人與人的眼睛竟然會看不清楚,我隻知道他在看著我,我也在看著他。兩顆敞不開襟的猜測的心,仿佛永遠靠不了岸的船,無法著陸,無法流,唯有分離。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酒店門口,一撥撥的校友在離去,東霖和鄧雲鶴站在一起送著人,我和謝莎莎一出酒店就看見了他們。莎莎很自然的就站在了東霖的邊,剛才已經小聲的告訴了我,打算讓東霖送回家。
謝和鄧雲鶴寒暄著:“鄧哥,我們走了。”
鄧雲鶴揮了下手:“好的,再見。”
謝轉向他的車走去。他一向不太願意搭理東霖。東霖也不太在乎他。其實他們很,東霖和莎莎談的時候,我們四個常有機會在一起。但自從知道了我和東霖的關係,他對東霖就搭不理的。
我也跟站著的三個人告別:“我走了。”眼就從他們臉上依次掃過。
先是莎莎:“我給你打電話。”說了句,我點了下頭。
再是鄧雲鶴,他用一種難解的眼看著我,回了我一句:“回頭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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