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寫書。”

我突然發覺說了。東霖曾問過我那些書是不是我寫的，那時我告訴他有些片段是我寫的，有些是書上抄的，卻從沒泄過是陳玉幫我寫的。

果然東霖的神有點異樣。

他著我，眼睛裏閃著熠然莫測的：“你是說，你給我的那些書原來都是陳玉幫你寫的？”

我一下訕住，這大約是我唯一一件欺騙東霖的事，卻在這個時候不小心告訴了他，我太大意了，或許東霖會對我失。

“東霖，你會不會介意？那些書不是我親自寫的，但上麵的每個字，說的都是我的心聲，陳玉知道我有多你，是用心在替我表達。”

東霖靜靜地看著我，隔了好一會，他才回答：“我不介意，能收到那樣的書，我覺得很幸福。”

從藝學院出來，我帶他去了旁邊的圖書館。

靛藍的瓦，高高的雙子樓，門口的廊簷下，有長長地雕花圍欄。T大的圖書館，一向令T大人驕傲。

我問東霖：“知不知道為什麽來這？”

他臉很溫馨：“這是我們第一次偶遇的地方。”

“是第一次，但不是偶遇。”我糾正他。

東霖微微詫異的看向我，這是他今天知道的第二個。

在他的記憶裏，大約就是那個下雨天，恰巧和他從圖書館一起出來的我，因為沒帶傘，隻好鑽進了他的傘下，然後問他能不能送我一程。

“為了等你出來，我和陳玉在那個雕花圍欄哪裏等了你整整三個小時。”我指著那條圍欄，它們很，可以當長凳坐。

東霖又是靜靜的著我：“陳玉一直陪著你？”

我笑：“當然，我們是好姐妹。”

“那後來我們幾次相遇，也是你們兩人這樣一起等來的？”

“對，都是陳玉挨個教學樓去找你，知道你喜歡去教二樓和教三樓，要是這兩個地方找不到你，那肯定就在圖書館。每次找到了，就來通知我，然後我們就在門口等你出來。”

“為什麽是來找我，而不是你？”

我還是笑：“我是人文學院的院花啊，很多人認識我。那會兒活蹦跳的，力旺盛，自覺自願地給我當偵察兵。”

東霖著我，長久的不出聲，漆黑的眼底，猶如平靜的海麵，但卻好似有看不見的暗流在湧。

圖書館過一條馬路，就是籃球場，它難得的安靜。印象裏，這裏似乎總有跳躍的人群。

我和他坐在籃球架下，看著夕漸漸的染紅了樹梢，我眼睛裏也有了一抹紅。

“那時候總在這裏看你打籃球，冬天的時候抱著你的服，夏天的時候抱著你的水，每次一坐就是一兩個小時，不知道有多生在嫉妒我。”

但我現在卻在嫉妒一個不認識的人。

“好像總有人陪著你。”東霖忽然說。

“是啊，陳玉。你的水喝完了，都是跑著去買的。”

東霖凝視著遠，眼睛深的像井一樣。

然後，我們又走了很多地方。

初吻的林蔭道，東霖看了陳玉寫的書，第一次吻了我。

東霖說以後要養我的甬石小徑，還是有很多的枯葉。

他第一次向我告白的小場，那時，他看了陳玉寫的又一封書，然後，就說：“莎莎，我你！”

我告訴自己，我們在走原來的路，邊是從前的一草一木，還是那些教學樓，依然是我和他，我們應該可以回到那些已經逝去的歲月，至至，可以喚起某些往昔的繽紛。

天漸漸暗了，半邊淡青的暮靄沉沉，一彎弦月，已淺淺的掛在天際，遠的路燈點燃了。

離開小場的時候，我抱住了他，對他說著：“東霖，我你！”

這次是我告白。他應該記得當年的一點一滴吧。那些都是刻骨銘心的記憶，到死應該也忘不掉。

可他卻沉默著，像以往一樣，不拒絕，也不抬手。

難道他忘了他說過的話了？

我忍不住恐懼，或許，我將真的第二次失去他。

我覺到了，他隻是在回憶，卻沒有回到我們兩的過去，回去的，好似隻有我一個人。他的眼睛一直看著遠，但卻仿佛隔著往事在著別人，即使我再放低姿態，他的心，還是在離我越來越遠。

走出T大的校門，東霖問我：“想吃什麽？”我知道他又想帶我去哪個餐館。

但我已經厭煩了這樣的約會。那時候，他已經畢業，在城郊租了間小小的屋子，每次我去他哪兒，兩個人隻是吃一碗西紅柿蛋麵，都覺得很幸福，很滿足。

我看向他：“我想去你那兒。”

東霖頓住，好一會兒，才說：“我那沒什麽吃的，我很買菜，都在外麵吃。”

“有沒有麵條？”

他不吭氣。

“要是沒有就找個小店買一把，我隻想吃碗麵。”

他終於帶我去了他家。

城北的一個高層住宅樓裏，三室兩廳的房型，簡約清爽的裝修，明朗中著前衛，顯示著主人的職業份。

屋裏很幹淨，沒有什麽繁雜的擺設，我沒有找到有人出沒的痕跡。

心，突然就寬了。

東霖在廚房裏下麵條。他沒說假話，冰箱裏，真的沒什麽菜，隻有半碗。

不知從哪，他翻出了一點幹紫菜，配著，下了兩碗紫菜麵。深紫的紫菜，漂在麵上，點綴著幾，看著竟然很可口的覺。

我微笑起來：“要是有一點蔥花就好了。”

東霖看了我一眼，轉出了廚房，沒一會，手裏著幾小蔥回來了。

我看著他在龍頭下洗蔥，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養了蔥？”

“嗯。”他隨口應了一聲，就把蔥花撒在了麵上。

這時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站在冰箱旁接起了電話。我把兩碗麵端到了外麵的餐桌上。等他的時候，我走向臺，站在玻璃門邊，我看見臺上有一盆小蔥，它們長的蔥蔥鬱鬱，筆直的聳立在花盆裏。

我突然覺得似曾見過。

那是在T大寢室的窗臺上，也有一盆蔥，碧綠的長了四年。

意外的到來

酒吧裏，看見醉倒在桌上的莎莎的時候，我就意識到東霖真的向開了口。

這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東霖竟然真的對莎莎狠下了心來。

那一刻，心像被熨鬥熨了一下似的。很燙，熱熱的，說不出的滋味，仿佛看見了東霖的心；可也很痛，像被燒灼了一下，這份，為什麽醒的這麽遲？

多麽希它發生在莎莎沒離婚，沒回國的時候，那樣，也許借著這份的力量，我就有勇氣對莎莎說：莎莎，我和東霖在相，你會祝福我們吧。

依然會痛苦，會難過，但至，不至於像今天這樣，被蒙在鼓裏卷這場三人遊戲吧。

對著我流眼淚，說活著不如死了好，我不由己的說著：他不會不要你的。

對著這樣崩潰的莎莎，我找不出安的更好理由。

原來，那個狠不下心來的人不是東霖，而是我。

東霖來了，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我，真正人的眼神，卻又讓我那樣的痛苦！

那麽久，終於等到了他。

卻不能不顧莎莎。

酒吧外麵，莎莎力推開我，像個蛾一樣，飛奔著撲向迎麵開向的車。

我隻能撕心裂肺的。

如此的驚恐。

假使出了事，在我的眼前飄出去，睡在冰冷的馬路上，從此再不醒來，那麽，今後的我，還怎麽可以安心的活？\\

以後不會有人那樣大聲依的我“陳玉”。我已經這樣的失去了晴子。又怎麽可以再這樣失去。

那時，即使和東霖再相，也不能夠在一起了吧。

會永遠牢記這樣一個冬天的夜晚，有蕭瑟浸骨的寒風，世上所有的車子都停了下來，莎莎像個撲火的娥一樣，在我的麵前躺下，離我隻幾步的距離，卻讓我再也夠不到。

這樣的結果，是我承不起的。

東霖帶著離開了，用心痛的眼神看著我。

車經過我邊的時候，他直視著前方，沒有轉一下頭。

我讀懂了他的語言。他在告訴我，他不敢再對我做出承諾，他不能不理會莎莎。

那一瞬間，他心裏的恐懼或許比我的還大吧。

我沿著那條街走了很久，任夜風吹著。那是個很好的夜晚，有彎彎的一鈎銀月，還有一顆很大的星，它讓我想起了早早的眼睛。路上街燈清冷，遠遠看去，仿佛一盞盞天燈。我邊有不停地車來車往，卻都不是我要乘的。

那一刻，我明白，我錯過了自己的那一輛。

回家躺在床上，又是久久的失眠。

半夜手機鈴聲響起來，是他的號碼，我放在耳邊聽著，沒吱聲。他在電話彼端也不作一聲，話筒裏一直靜悄悄的，覺到他的呼吸，仿佛就在耳畔，滲著我，卻隔著一年。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接到莎莎的電話，說東霖答應了，和重新努力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