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著一個角落,盤踞在他心髒的某,永不會被落,不當心絆的時候,就會牽起的疼痛。
連著幾日,他侵占了我所有的剩餘時間,大約我也是這樣,所以我們在一起的時候,都不再想起旁人,隻看見對方。
但不可能每日不分開。生命裏總還有其他重要的人。
初四的下午,東霖驅車回了老家,過年他還是要回家看一下父母,他說初五的晚上回來,初六就和我一起去上海,機票他都定好了。
初七,二月十八號,就是早早的生日。
東霖終於不在邊,三點我下班的時候,就獨自站在了街頭。
繁華的商業街上,來來去去的人,一間間店鋪裏,滿了結伴購的年輕麵孔。
我不能不記起莎莎,曾經和我也在這條街上穿梭。
記得剛來A市的時候,坐在T大接新生的車裏,來自邊疆小城的我,初見這滿街的繁榮,隻覺得目不暇接,覺到了電影場景裏,也覺到了異鄉。
遠離父母幾千裏。
第一次離開,就那麽遠。
那時還沒認識到自己已是個離巢的鳥,從此就飛離了父母。許多年以後,才知道那時的別離父母,其實就是長大離家了。
到校沒幾天就是中秋節,很想親人,像回到了孩時代。
想母親,想溫暖的我的手。
雪梅和晴子的老家離得都不遠,提前一天都回了家,寢室裏就剩了我和莎莎。
午飯過後,莎莎拿了包也準備回本市的家,出門時和我告別,我坐在床沿上問了一聲:“晚上你不回來了吧?”
明知是廢話,肯定會在家裏過夜。
莎莎當時站在門口,回頭看向我,我在逆裏,和目對上,“嗯”了一聲。
沒想到晚上熄燈的時候卻回了宿舍。
那時我一個人躺在上鋪,寢室裏寂靜無聲,我兩眼看著帳頂,正在發呆。聽見有鑰匙開門的“嚓嚓”聲,把頭探出帳外,就見推門進來,裏還在喊著:“陳玉,來吃月餅。”
我從沒吃過那麽好吃的月餅。金黃的餅皮,閃著鮮亮的,甜香的蓮蓉,有著玉的澤,似乎還帶著蓮子的清香,中間一枚小小的蛋黃,仿佛向日葵一般,被包在了心裏。
我直說好吃,說:“這是今年產的湘蓮做的,是別人專門送給我外公的,外麵買不到,肯定好吃。”
但前幾年我去上海過中秋,表姐從某個知名大酒店也訂購了這樣的月餅,每個價位都在三位數以上,卻再也沒吃出那時的味道。
中秋過後,第二天還是假期,帶著我上街,那是我第一次領閱A市的繁華,就是在這條商業街上。
出手機,我站在街上撥通了莎莎的號碼,手機裏傳來有規律的“嘟—嘟”聲,沒有人接,說暫時無法接聽。
我看著人,下午三點的太是雪亮的,有碎銀子一樣的晃在我的眼裏,低下頭,我又撥電話,沒想到,通了。
不等說話,我就:“莎莎。”
“我在。”輕聲回答,語調平淡,沒有一以前的熱絡,仿佛是涼涼的冰水,我的心溫驟然下降。
是不是我多心了?
頓了頓,我才又說:“還沒對你說過年好,也沒接到你的電話,我們……要不要聚一下?”不由自主,說出的話就猶豫了,猛然發現,自己怕見。
見麵以後,還能偽裝若無其事嗎?
那是真正的在欺瞞,和以前的瞞是不同質的。
如果說,最開始兩年的瞞是由於說不出口,之後的瞞又是為了讓心無雜念的和東霖在一起的話,那麽,現在的欺瞞,卻是真正意義上的欺騙,是不可原諒,也是不可饒恕的。
那麽,有勇氣對說,莎莎,東霖現在和我在一起嗎?
沒有勇氣。
就像沒有勇氣告訴東霖我他一樣,我一直這樣懦弱的活著。
活在自己製造的影裏,卑微的,以為是善良,其實卻傷害了莎莎。
許久,才回答:“你幾時有空?”
“後天我要去上海,今天……還是明天……你說吧。”話語忍不住的打結。
“明天吧,今天我有點不舒服。”語調還是淡淡的。
“你不舒服?生病了嗎?”或許我可以拖一拖再見,“……要不等我從上海回來再……”
一下打斷我:“就明天吧。三點我在T大門口等你。”
我一愣,為什麽要到那裏見麵?
“莎莎……”我還沒問出來,已經回答了我,“我想回我們以前住的地方看一看。”
我猶在發怔,又說:“那就明天見吧,我掛電話了。”
話筒裏傳來斷線的“嘟嘟”聲。
我舉著手機在街上站了好半天。
晚上很早我就上了床,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似乎是莫名的不安,其實卻是有源可循的。
東霖打來電話,我的語調悶悶的。
“怎麽無打采的?我才走了一下。”他的語氣很輕。
“……莎莎約我明天見麵。”我還是說了,隻是沒告訴他見麵地點,怕他想多了。
他隔了半天才回答:“要不你先別見。等我們從上海回來以後,我跟說。”他頓了下,又加了句,“要恨……就讓恨我好了,是我對不起。”
“恨你,是你跟的事,跟我,是另外的事。”
和東霖,是的事;而和我,是友的事;這是兩個概念,沒法混淆,也沒法模糊。
或許,我將真的失去莎莎。
和友,兩樣都想要,是不是我太貪心了?
第二天,我讓何麗提前一小時來接班,三點的時候,我準時等在了T大的校門口。
莎莎幾乎後腳就到了,看見走下出租車的,我吃了一驚。
七八天沒見,廋了一圈,朗月似的臉,沒有往日的明豔,竟著些許的蒼白。
看著我,眼裏沒有欣喜,隻是平靜的著,然後又平靜的說:“走吧。”
我竟不知道說什麽,隻能跟著。
我知道自己心虛。
還在過年,校園裏人不多,學生更。莎莎很沉默,我的心越來越沉,沒有理由,隻是第六。
這樣的莎莎太反常。
“好久沒來了。”我找搭著話。
“我不久前才來過,和東霖一起。”的語調還是淡然平靜的。
我頓時滯了一下腳步。
回頭看我:“前麵就是我們原來的宿舍樓,應該有留校的學生,肯定可以進去看一看。”
我不再說話,跟著走。我沒勇氣告訴,但是,如果已經莎莎知道了,那麽,至,我要有勇氣麵對。或許這樣,我才有機會挽留住,繼續和做朋友。
宿舍樓到了,綠瓦白牆的民國風建築,門前的馬路上,有落了葉子的高大梧桐。宿管阿姨已經換了人,見我們兩個是無害的生,簡單的問了兩句,就放我們進去了。
但是我們原先的寢室卻鎖著門,人都回家了。
莎莎說:“去樓頂吧。”
於是站在頂樓的大臺上,靠著水泥護欄,看著樓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就像從前一樣。
門前的馬路通往不遠的食堂,到了吃飯時間,會有絡繹不絕的學生從這條道上經過。東霖的影出現在梧桐樹下的時候,莎莎和我就衝下樓,也去往食堂。
說不清這樣幹了多次,直到他們兩人確定關係,這種遊戲才結束。
天很,似乎要下雨的樣子,前幾天一直是晴好天氣。
莎莎伏在高高的護欄上,兩眼著樓下,緩緩地說道:“你那時候,是不是也隻想看見東霖?”
這樣的你
我愣在了沉的天空下。
天瞬時變得很低,仿佛就在我頭頂,無聲的迫著我。或許是因為我站在宿舍樓的頂層,靠它太近,所以被它籠罩了。
似乎真的要下雨的樣子。
早春二月,如果沒有明的,那一定是蕭瑟淒冷的。幾年前,我就有了這樣銘心深刻的驗。
莎莎說,你那時候,是不是也隻想看見東霖?
終於知道了。
是的,我也隻想看見東霖.從看見東霖的第一眼起,我就和你一樣,隻想看見他,然後,我就開始欺騙你,一直欺騙著你,對你撒著一個彌天大謊。
我愣著,不敢看,眼睛盯著幾米外的樓板,它們如此堅,如此糲,就像我此刻的心,它正在一寸寸的僵去,一寸寸的化,一寸寸的失去溫度。
我聽見莎莎在說,用著譏諷的語調,卻是平靜的口氣:“我一直在猜東霖著的人會是什麽樣子,是優雅的,麗大方的,還是知書達理的,活潑可的,我猜了無數種可能,就是沒猜到,會是你!”
我眼裏漸漸湧起淚水。
轉麵向我,語氣變得異常犀利:“你抬眼看著我!”
我抬頭看,無力的:“莎莎……”
喝叱住我:“不要喊我!我現在聽著都覺得虛偽!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上東霖的?!是不是從我們第一次聽他演講的時候就開始了!這幾天,我躺在床上,仔細回想著我們以前的每個景,我才突然之間恍然大悟,原來,你和我是同時上東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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