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艾薇回答,冬輕輕一側,後面就走上來兩個侍者,一左一右攙扶住了朵就往門外帶。「陛下還吩咐,朵年紀已經大了,怕不能好好服侍殿下,以後就讓我跟著殿下,在殿下到達古實的首都之前,作為殿下手邊的侍者。朵的工作會另行安排。」
朵是被半強迫地拉出屋子的,氣氛驟然變得幾分尷尬。年清澈的笑容雖然沒變,但是艾薇對年的好在這一刻已經蒙上了幾分懷疑。沒有立刻站起來追問,只是依舊穩穩地坐在凳子上,靜觀其變。
拉西斯要利用,所以暫時不會有人敢,可以坐下來看看這是上演的哪一齣。
年微微頷首,笑瞇瞇地對後的老人說,「西珂、羅布,你們可以開始講了。」
兩名老臣不不慢地上前一步,其中一位深深地鞠躬,清了清嗓子,開始好似詠歎調一般地說到:「陛下希埃及可以與古實之間建立良好的友誼關係,艾薇殿下為埃及唯一一名未婚的適齡公主,是扮演聯接兩國友誼橋樑的不二人選。」
另一位元介面過來,「古實與埃及南部接壤,是埃及重要的鄰國,兩國的好將對埃及的政治地位產生重大的影響。」
「下面就由老臣來為您介紹一下古實王國的文化與您出嫁時需要注意的禮節。」
臣子聲音洪亮地說著,冬在一旁禮貌地看著,侍者在門口恭敬地待命。艾薇從邊拿過一杯之前朵倒好的水,一邊聽著老臣的敘述,一邊看似漫不經心地打量著泥制的杯子,當臣子說到「盡力服侍古實的國王」這一句的時候,那杯水就劈頭蓋臉地飛了過去,盡數潑在他的老臉上,還附帶了一個杯子狠狠地砸在他的頭上。文一下子懵了,接著面孔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青筋在腦邊突、突、突地一一跳起來,尷尬地站在那裡,彈不得。
冬連忙上前一步,聲音裡帶有了幾分為難,「殿下,羅布講得不好嗎?那冬換另一位臣子給您吧。」
艾薇面無表地拾起箱子裡昂貴的白紗,輕輕地拭去手上殘留的水珠,對眼前狼狽的景象不加理會。
「殿下,羅布大人從陛下登基前就開始任職外院,讀過無數文書目睹過無數事例,你怎麼可以對他如此不尊敬。」另一個名西珂的臣子終於義憤填膺地了起來。
艾薇瞥了他一眼,「你知道不知道,」在椅前站起,白皙的手指毫不客氣地指著狼狽臣子的鼻子,「向王室說謊,會被判極刑。」
出嫁埃及的公主,為了「服侍」古實的國王,這樣的語句絕對不可能是拉西斯願意承認的。那兩位臣子雖然看似恭敬,但是言語間使用的用辭、腔調卻難以抑制地暗示出了對艾薇份的幾分鄙夷與不敬。
但此時,他怎會知道,居於這瘦小裡的艾薇,早已不是任人欺淩的可憐公主,藏在弱外表下的,是一顆桀驁不馴的倔強靈魂。
不管是在哪個時空,絕對不要隨便看輕艾薇‧拉‧莫迪埃特!
「老臣說的句句屬實,將艾薇公主你嫁于古實,就是為了以聯姻的形式、鞏固兩國的友誼。艾薇公主你還是坐好聽老臣將努比亞的一些況陳述完畢,方便即日選擇啟程吧!」
「住口!」艾薇擲下一句,氣勢攝人,「努比亞是什麼地位,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百年前,不過是由數個黑人部落組的區域,雖有長期的歷史,卻抹不去好鬥的天,部落間的鬥爭此消彼長。在圖特斯屢次三番的攻打下臣服、統一,才建立了如今算是王國的東西。大埃及帝國、太之子民,願意與這樣的民族結世代友好?為什麼?憑什麼?」
羅布的臉憋得通紅,眼看就要抑制不住破口大罵,就在這時,禮貌的聲音已經從後面地傳出,
「羅布,你沒聽到剛才殿下的話嗎?」
兩名因權威到侵犯而惱怒的臣子不由迷茫地回過頭去,可看回冬的表,卻一如剛剛走進房間時一樣,那靦腆的笑容就好象從未變過,而那句命令的話語仿佛本不是出自他口。
「陛下吩咐,由我擔當艾薇殿下的一切命令。」
他依舊是笑著的,
「快退下咯。」
二老臣楞住。
冬偏過子,手向門外一指,臉上的笑容毫沒有變化,「只要殿下吩咐,你們就是極刑,還聽不懂嗎?」
羅布、西珂原本的不滿此時已經被十足的恐懼代替,他們慌忙大大地拜禮,一邊裡念著「冬大人恕罪、殿下恕罪」,一邊快速地往屋外逃跑。
冬轉回了來,靦腆地撓了撓頭,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聲「看來還是陛下的力量大」,接著就轉回頭來看向艾薇,「殿下,讓您不快了。陛下吩咐冬照顧您,冬必然會盡全力完您的命令,請殿下稍等片刻,冬就換其他的臣子前來。」
艾薇重新蜷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分析地打量眼前的年,從他的恭敬裡卻找不出半的虛偽。但是雖然說自己開口,兩位老臣就是極刑,以自己目前的份,卻也不一定有這能力。他看似不經心地趕走了他們倆,實則輕描淡寫地就化解了一分尷尬,給足了自己面子。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忍不住好奇,問了一句。自己好像漸漸習慣了這個時代對這個的定位,突然間有一個人對如此敬重,反而不習慣起來了。
冬抬起頭,臉上閃過一古怪,隨即就又展出了一個有些傻傻的笑容,清澈的眸子誠懇地看著艾薇,「殿下,不管是誰,從陛下吩咐的那一刻,冬就是殿下的人,萬事從殿下出發,萬事依殿下之意,不讓殿下半點委屈。」
「噢……」這也是作為「換」的手段的一種吧,艾薇將自己的視線故做漫不經心地撇開,平靜而淡淡地說,「我早已答應陛下前往古實,其中的道理我都明白,絕不需要陛下特意派人來勸說,我只想安靜地渡過出發前的日子。」
年立即躬,「是的,冬瞭解了,以後不會再有人來打擾殿下了。」
艾薇又看了冬一眼,年安靜地站在一旁,長長的睫被映出了一片影兒,落在他深胡桃的眼睛和其中一枚沒有半分雜質的黑瞳仁上。他的是象牙般的白,艾薇這才想到,這種其實並非是古代埃及人所有的,便不假思索地開口問道,「你不是埃及人?」
年一愣,隨即仰起頭來,看向艾薇,眼睛裡又是一訝異,好像在問「難道你不知道」?但是他始終沒有將這句話說出口,只是依舊禮貌地回答,「冬確實是外族人。」
他頓了一下,快速地看了艾薇一眼,又補充道,「陛下在用人的方面並不排斥外族,這一點冬也十分激。」
點了點頭,又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咳嗽了一下,抬出了有史以來最庸俗的託辭,「對不起,那天之後發了場大燒,好多事都記不得了。」
冬想了想,才又點點頭,安靜地站回了一旁。
艾薇頓了一下,再次發問,「朵怎麼辦了?」
冬微微垂首,淡淡的棕短髮地掠過他的臉頰。「陛下是派我前來,朵年紀大了,在出行古實的時候無法勝任保護您的責任,加上之前曾經忤逆過法老,現在應該已經被趕出宮去了吧。」
艾薇一驚,卻隨即收回臉上的表,一歪頭,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咄咄人地說,「難道他認為你就可以保護我了嗎?你不是禮塔赫他們祭司院的人嗎?難道你要靠著祈禱保護我嗎?」
面對艾薇近乎質問的一連串問句,年卻只垂著頭,聲音依舊那樣禮貌斯文,「殿下放心,冬一定不餘力。」
二人沉默了數秒,冬才開口,「殿下如果暫時沒有別的吩咐,冬先告退了。冬會安排專人照顧您的日常起居,待出發的日期定下來,冬會服侍殿下準備遠行的。」
說到這裡,艾薇才記起還有這樣一件事,連忙抬頭,語氣肯定地說,「我想見拉西斯。」
冬駐足,轉,「沒有陛下的準許,恐怕殿下您很難得以請見……」
「沒有關係。」艾薇灰的眸子直接地看著冬,小的迸發出令人無法忽視的堅定氣魄,緻的臉龐流出幾分不容拒絕的神,「我雖不可以,但你是他派來的,你應該可以見到他。你現在就帶我去見他,發生任何事,由我全權理,與你無干。」
冬的笑容在那一瞬間凝結在臉上,視線一時無法從艾薇上移開。過了好久,他才又撓了撓頭發,那雙深胡桃的眸子微微瞇起,
「是的,殿下,冬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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