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腑,謝長寂臉上青往下褪去,花向晚這才放心,將他從地上扶起來。
他已經有些迷糊了,花向晚不得已,只能把他背在背上,一步一步往山里走。
打從兩百年后相遇以來,倒的確沒有見過他這樣狼狽的樣子,但當年兩個人在云萊的時候,倒是經常見到。
花向晚忍不住回頭看他一眼,眼神溫幾分。
謝長寂被背著往前走,覺的溫度傳來,他靠著,莫名有種悉。
他眼前一片黑暗,神智迷迷糊糊,但靠著這個人,他就覺得有種死在這里,似乎也可以的安心。
他輕聲:“晚晚。”
“什麼晚晚,”花向晚聽他聲音含糊,知道他是疼昏了頭,“姐姐。”
“姐姐……”
謝長寂跟著,低低開口,花向晚聽他聲音虛弱,知道他想問什麼,漫不經心回他:“我沒事,你好好休息,我帶你去休養。”
謝長寂不說話,他只是用自己所有力氣,努力環住脖子,想抱,想和不要分開。
他知道周邊很冷,知道旁邊都是,可邊這個人太溫暖,他攬著,莫名就產生出一種念頭。
想就這樣,在邊,一輩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生出這樣的想法,就約覺得這人好像是種在他骨里,與他不可割離。
花向晚背著他進了山,用神識探了一圈,確認沒什麼風險后,設了個結界在山門口,隨后從謝長寂乾坤袋里拉出一堆日常用的東西,生起火來,將他挪移到火邊。
那雪有毒,現下他服下雪妖丹,但也還需要一段時間休養。
給他包扎了傷口,終于覺得有些疲憊,正想去一邊休息,謝長寂卻一把抓住。
也不知他是醒著還是睡著,不由得喚了聲:“謝長寂?”
“別走……”謝長寂拉著,皺著眉頭,“別走。”
花向晚見他慌,遲疑片刻,終于還是留下,反正是他說別走,明早起來,也不是占便宜。
躺在他側,歪著頭看他清雋的五,小聲道:“好了,別鬧了,睡吧。我不走。”
說著,手將人攬在懷里:“我陪著你。”
覺到的溫度,他慢慢冷靜。
兩人聽著風雪,閉目夢。
夢是大片大片冰雪,謝長寂覺自己提著劍,茫然走在雪地,他心里空空的,好似是被人把心挖了出來,他一直在找什麼,一直往前。
無數邪魔異撲上來,他在夢中揮劍廝殺。
好冷啊。
他往前,他覺這是一條沒有盡頭的長路,甚至不是絕路。
如果是絕路,他還有走到頭的一天,可這條無邊無際的煉獄長道,卻永無盡頭。
他有些走不下去,也不知道是為何在堅持,直到最后,他看見前方背對著他,站著一位。
他停住腳步,含笑回頭。
一襲紅短,手上停著一只藍蝴蝶,笑意盈盈看著他,溫和開口:“謝長寂,你來陪我啦?”
那一瞬間,他突然覺得有熱淚盈眶,風雪簌簌,他呆呆看著。
他沒有勇氣往前,夢里的他莫名覺得,只要他走上前去,那人就會碎碎片。
是幻影,是虛假,是他永不可及、卻始終在追求的幻夢。
這種深骨髓的恐懼,彌漫在他的夢中,讓他近乎窒息。
他息著,從夢中猛地驚醒,他眼前一片黑暗,毒素似乎擴散在了全,靈力一點都用不了,渾在疼,他沒有辦法從這個噩夢中逃出來,只能激烈喚著旁人:“姐?姐姐?晚晚?謝晚晚?!”
然而沒有人應答。
他聽見旁邊有火聲,外面傳來風雪之聲,他什麼都看不見,空的山里,回著的都是他自己的聲音,好像空無一人。
一瞬之間,夢境和現實錯在一起,他好像看見花向晚從懸崖一躍而下,他獨行于風雪;好像看到他不斷追逐著一個幻影,又在時破碎。
是夢嗎?
是真的嗎?甚至于,晚晚這個人,是真實存在嗎?
他分不清,他只覺得,恐懼徹底籠罩他,他害怕回去,他不想回到他夢中那種沒有結束的煉獄之路,他只能倉皇想去找,想立刻見到。
可他雙傷,劇痛讓他沒辦法站起來,他只能用手撐著自己,一步一步往外爬去,呼喚著的名字。
“晚晚!姐!謝晚晚!”
他一步一步往外爬,傷口被地面開,他爬進冰雪,浸雪地,一路往外。
他在骨的寒冷中,僅憑那個人的名字支撐著自己。直到聲嘶力竭,也還不肯停歇。
花向晚回到山時,看見口拖行向外的鮮,整個人都懵了。
謝長寂上帶傷,想讓他盡快復原,便去斬殺了幾只雪回來,想給他吃了補補。
這些靈蘊含靈氣,他本就是被他們同宗所傷,吃下去大有裨益。可沒想到才離開這麼一會兒,竟出了這種岔子?
趕順著跡往外追,沒有片刻,就找到了埋在雪里的謝長寂。
趕把人掏出來,謝長寂整個人已經凍僵了,然而在他的瞬間,他卻還是一把抓住了!
“姐?”
他慌想要去:“是不是你?是不是晚晚?謝晚晚?”
“是我,是我回來了。”
然而對方本聽不進去,他慌索在的臉上,不讓去看他的傷,花向晚想要按住他,讓他老老實實接自己靈氣,然而他本不管不顧,他瘋了一般著的五,想要抱,直到最后,花向晚終于妥協,被他一把抱在懷里。
悉溫度涌上來,那一刻,所有害怕都沒了。
冰雪不再寒冷,痛楚都被安,他混的腦子終于安靜下來,沒有腥、沒有殺戮、沒有絕和痛苦。
他靜靜抱著,突然意識到。
他不能回去了。
他不能再過那樣的日子。
他不能失去,不能與分開。
是他的。
他閉上眼睛,死死抱住懷里人。
的骨,的一切,他們脈相融,他們命運相纏。
不是他姐姐嗎?
那一刻,他鬼使神差想。
好啊,是他姐姐真好。
他們是親姐弟,他們流著一樣的,他永遠是獨一無二,他們永遠不能割舍。
“姐姐,”他低聲喃喃,“你會永遠陪著我,對不對?”
“對。”花向晚有氣無力,現在什麼都不敢說,就怕刺激他又瘋起來。
發現自己是真的搞不懂這個畫里的謝長寂了。
這十七歲的人,都這麼不可理喻的嗎?
聽著的話,謝長寂安心下來。
他抱著,心一片溫。
“那我們說好了——”
他試探著退開,花向晚下意識回頭看他,這一剎,兩人薄輕而過,花向晚一愣,謝長寂卻似乎沒有察覺。
他靠近,他的就在的邊,近得他一,就會和的挲在一起。
“我們永遠在一起,我是你的謝長寂,你是我的謝晚晚。”
“在我死之前——不,哪怕我死,”他抬手上的發,他似乎是想看,可無法視的眼睛完全沒有焦距,這讓他整個人神呈現出了一種艷麗的癲狂,他挨著,輕聲低語,“都不要拋下我,好不好,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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