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年紀不是很大,穿著簡單清爽的白黑,烏黑的發下五清俊帥氣。他雙手兜徑直朝晚好走過去,說話時帶著這個年紀特有的低沉嗓音:“我是林祁。”
晚好很快就會過意來:“林叔的兒子?我記得,進來坐。”
林祁頓了下,像是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隨即又向滿地糟糟的行李。這下他站在原地連腳都懶得抬了,沒什麼耐地說:“我就來傳個話,你說的事我爸答應了,不過——”
他說完刻意停頓了下,眸底有一閃而過的輕蔑:“不還要看你后天努力了,這可是件苦差事。”
晚好聽他說完,一顆心總算放了下去,認真地點點頭:“這個我知道,你讓林叔放寬心。”
林祁似乎也不善言辭,見不說話之后便皺了皺眉頭,微微沉幾秒才說:“那你明天過來。”
“好。”晚好笑著和他說再見,林祁看著年紀不大脾氣倒不小,一聲不吭就離開了。
小曹在邊上聽得一頭霧水,等那人的影消失在門口才說:“這誰啊,看起來好臭屁。”
“對啊,記得小時候不這樣的。”晚好想起出國前林祁的樣子,小屁孩一個,天跟在后邊一聲聲“姐姐”的,如今見面倒一點不認識似的。
小曹也沒再多問,只狐疑地盯著看:“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呢?”
晚好耐著子和解釋:“我年紀不小了,是要為將來打算下。林叔家是做甜品的,牌子已經很響了,我去拜托過他幾次,他老人家看在我爸的面子上,同意我加盟。”
一說甜品店又姓林的,小曹也馬上想到了是哪一家。那家在陵城的確很出名,有不分店,而且生意異常火,酒樓也開了一家又一家……晚好家這個位置倒剛剛好,可做餐飲這行,確實得做好比其他工作更能吃苦的準備才行。
晚好看一臉的言又止,馬上就笑了:“別用這麼憐憫的眼神看著我,你該為我高興才對,這是我打小的夢想。我不是個特別有出息的人,所以一直以來的愿都很簡單,開家小店,做喜歡的食,這就夠了。”
小曹很見晚好笑的這麼開心,看得出來此刻是打心眼兒里的高興。也笑著給了一個擁抱:“我那手藝是幫不上什麼忙了,倒是這幾年手里攢了點錢,你如果需要就拿去。”
晚好看著這個剛剛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心里說不出的:“謝謝你營營。”
“哎,別我這名字!”小曹一臉懊惱地警告,“不許再了啊,再我就翻臉了。”
小曹全名是的一大雷區,只要看過份證的幾乎沒一個不笑話。自己也很郁悶,曾經不止一次懷疑過爸當年對三國到底得有多狂熱,才能給取“曹營”這麼一個不靠譜的名字。
在曹營心在漢,小曹還真害怕自己將來會遇上個名字帶“漢”的敵。那得多悲劇啊。
不過小曹的錢是用不上了,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晚好發現一旦決心去做某件事,真的渾都充滿了干勁兒,拿祖宅向銀行申請了貸款,因為林叔家的牌子已經做得很大,所以的店面也不能太寒酸,于是投資絕對不能小。
不過聽說貸款數額巨大的,沒有點關系本辦不下來,所以晚好心里多有些擔心。幸好一切都很順利,一個月后終于接到了銀行的電話。
***
晚好忙的差不多了,心態也恢復得很好,終于決定去見一見周子堯。這段時間幾次打算撥通那個電話,可最后關頭又都給掐斷了。
想來不只是,恐怕周子堯看到也會不自在,當初他會選擇那樣對說,晚好自己稍微想一想就都明白了。周子堯或許一開始的確是不懷好意地接近,可最后到底有多真假,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人說到底最難控制住的,除了自己的心便是。
晚好去了周子堯的公司,前臺小姐剛打了電話上去,那邊馬上有人下來親自接待。來的是個很漂亮的小姐,自我介紹是周子堯的書Tina.
“周總正在開會,您如果方便的話,先在這喝杯咖啡等他一會兒。”Tina說話時臉頰有很淺的梨渦,是個笑起來很可的孩子。
晚好不知道為什麼,見第一眼就很喜歡,微微笑著回道:“好的。不過你不用刻意招呼你,我自己可以打發時間。”
被刻意帶到了公司對面的咖啡廳,晚好沒想到周子堯這麼鄭重,反而弄得特別不自在。Tina聽了這話只微微搖頭,已經在對面的位置坐下:“把您一個人扔這,周總知道一定要不高興。”
晚好有些尷尬,想來Tina一定是很清楚和周子堯的事才對。
Tina見一直打量自己,又出慣有的微笑來:“您別誤會,我跟了周總很多年,對他的事自然比較清楚一些。他邊除了姜小姐之外,絕對沒有別人能讓他如此費心,我的工作有一半都是幫著周總追求你。”
晚好沒再接這話,心事重重地低下頭喝了口咖啡。
Tina安靜了一會,這才低聲開口:“希姜小姐別嫌我多事,待會周總來了,還請您勸勸他。”
晚好抬頭看過去,見年輕孩臉上凈是毫不掩飾的擔憂。
說:“周總這段時間,基本都要靠藥和酒的幫助下才能睡,這麼長此以往,再好的也要扛不住。”
晚好聽到這些,心里免不了一陣傷,再見到周子堯的時候,看著他明顯消瘦的面容更是百種滋味在心頭。
周子堯落座后輕輕扯了扯領帶,注視著的眼底寫滿了深切的思念。他深深看著,又很快意識到自己失態,飛快地移開眼:“怎麼會突然想來找我?”
他說這些話時極力表現出鎮定的樣子,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有多激。當書告訴他晚好來了,他當下就失了儀態,坐在會議桌首位完全呆怔住了。一直都知道會再來找他的,以的脾氣,一定是清楚了一切才會找過來。
所以清楚真相之后,要怎麼做?而這個選擇一直折磨了他太久。
今天終于要聽到答案了……這時候他才知道,不管平時經歷了多盛大的局面,此刻他的心依舊張到了極點。
晚好看著他垂眸不語的樣子,垂放在膝蓋上的手也不由了,這才輕聲道:“子堯,當年的事,我都知道了。”
周子堯結上下,半晌才從鼻間“嗯”了一聲。
他知道晚好一定是想清楚了,所以這時候他除了聆聽之外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做個等待審判結果的罪人。
晚好那邊也許久都沒說話,他終于按捺不住看向,卻見雙眼發紅,還在努力微笑著。深深吸了口氣,笑容也故意放到最大:“唉,來之前我想了好多好多的臺詞,可這會兒覺得特別矯,說不出口。”
周子堯是看著這幅強歡笑的樣子就心疼,他搭在沙發扶手上的手指用力繃,腦子里一遍遍地涌現起想握住手的沖,可始終不敢輕舉妄。不是怕被拒絕,而是怕看到眼里真實的緒,更怕看到哭泣。
他那麼想保護,可最終還是傷了,天知道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的眼淚。
晚好低頭盯著面前的杯子,默了默才說:“我爸做的那些事,我代他向你說聲對不起。這是欠你們周家的,一定要說。”
周子堯心里鈍痛的厲害,他強迫自己別去看,生怕自己會率先忍不住,丟臉地失控。可還是無法自持,就像控制不住自己的會上一樣。注視著那張蒼白的小臉,他覺得自己的腔都要炸了。
晚好抿了抿,聲音微微黯啞了下來,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眼睛說:“這七年,不管中間有多真真假假,我都要謝謝你幫過我。縱然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可如果不是你,我本撐不到現在。”
說的語無倫次,之前想好的一切,這會兒派不上任何用場,腦子里空白地想不出任何詞匯來組織最恰當的語言。
“我也很卑鄙,明知道自己還沒徹底忘記唐啟森,還答應和你在一起……我太想回報你什麼了,你對我那麼好,我不能忘恩負義,我不希看到你難過,喜歡一個心里有別人的人,那覺太難了。”
晚 好說著說著就哽咽了,像是在自言自語一樣:“所以我對自己說,答應你,你那麼好,我該答應的。可我又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我心里想著別人,又安心你的 ,那不是太差勁了嗎?和當初的唐啟森有什麼區別,我就這麼反反復復地,一直不敢去面對。但你一直沒有放棄我,就連事揭穿了,也還想著保護我,這些是真 是假,我心里都很清楚。”
媽媽去世之後,繼父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不一樣。多少年之後,我想起來小時候的這段過往,都忍不住躲在牆角,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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