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了那麼多年的三個字,忽然就在這樣猝不及防的況下聽到，晚好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幾乎不能呼吸。很久才了干的，結果唐啟森再次打斷了。

他像是張，又像是害怕聽到拒絕，急切地說：“別馬上回答我，姜晚好，我們都不年輕了,哪怕你已經不能再像過去那樣我,也請給我一次機會。這次到我從頭來你,像過去的你一樣……”

見依舊抿著不說話，他握了握拳頭又補充道：“我們還有北北。”

這是的肋,晚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兩人還沒就北北的問題討論過，但很顯然地，孩子了他們永遠無法割舍的羈絆。

告白的事暫時被擱置一旁,晚好先陪著他去吃飯，大概是連著幾天什麼都沒吃，唐啟森每咽下一口菜都直皺眉頭。

晚好看了會就起去廚房了，唐啟森聽到里面傳來清脆又利落的切菜聲，接著過了一會，端著一盤澤人的拍黃瓜放在他面前。

紅紅綠綠的澤看起來很清爽，酸酸辣辣的味道更是引得人胃口大開，其實很普通的一道家常菜，可是唐啟森就著它居然還添了第二碗飯。

他低頭飯的時候，心里異常滿足，原來人忙忙碌碌追逐半生，求的也不過是在寂寞和的時候有人陪，能有個人為你準備一道普普通通的菜，陪著你安心吃完。

這種平淡的幸福，他卻在最唾手可得的時候錯過了。

他吃飯的時候，姜晚好卻一連接了好幾通電話，要麼是姜家小院打來的，要麼就是周子堯，就連林祁也打了兩通過來問什麼時候回去。

真是風水流轉啊，以前兩人沒離婚的時候，他好不容易在家吃頓飯，結果兩人也是基本說不上幾句話的。不過那會兒忙碌的是他罷了……

唐啟森心很復雜，他微微抬眸看姜晚好，見一直在應付那邊的人，眼神幾乎沒落在他上半分。這讓他覺得很不舒服，于是手就將電話給接了過來，直接掛斷了，“你也才剛剛好，連這種小事都要自己心，還請那些人做什麼。”

晚好直接翻起白眼狠狠瞪著他，“你以為我做的是和你一樣的大生意？”

他也不反駁，繼續低頭吃飯，晚好敲了敲桌面兇地說：“手機還我。”

唐啟森直言不諱地勒索道：“親我一口，我就還你。”

晚好簡直不敢相信這話出自唐啟森之口，而且這人居然能面不改地將它說出來，大約是兩人真的太久沒這麼不正經過，忽然一下子覺得臉頰有些燒的厲害。

唐啟森放下碗筷，用餐巾拭了拭角，一臉期待地著，連邊的笑紋都很明顯：“親哪里我都不介意。”

還真是夠不要臉的！晚好直接端起面前的水杯就走掉了，“你昨晚做夢還沒醒嗎？”

“……”

***

眼看著唐啟森能吃下飯了，但是神狀態依舊沒好多，家庭醫生過來替他做檢查，結果說出的話把晚好嚇了一大跳：“唐先生在發燒啊，燒了這麼久都沒發現嗎？”

晚好一下子愣住了，黃昏時兩人在池子邊上吹冷風，那會兒也沒察出什麼異樣了，這下想想真是自己疏忽了，當時他就一直在咳嗽來著。

醫生將溫計舉到面前，有些責備地看了一眼，“都快四十度了，幸好發現的及時。”

晚好百口莫辯，老老實實地幫著醫生給他扎針頭打吊瓶，反正今天就是特意來看這人的，之前已經將北北都安置好了。

醫生一離開，房間里頓時只剩下兩人面面相覷，晚好移開眼盯著墻壁上的那副山水畫，其實這間房就是兩人當初的臥室，現在看來，連擺設都沒變過。

之前用的梳妝臺也還在，一度以為離婚后唐啟森應該都將它們理了才對……

“我是個很無趣的人，說起來慚愧，一個大男人卻很怕改變。”唐啟森忽然啞聲開口，眼神一直膠著在上,那樣的目仿佛無法到底一樣。

他吁了口氣接著說：“我記得我爸走那天，就站在院子里目送我去學校，他甚至還笑著和我說‘再見’，那樣平常的一個早上，和每天都沒有任何分別。可等我回家，他就真的沒了，躺在那里怎麼也不醒，說了‘再見’，可是卻本不等我，連句話也沒留給我。”

“也是那樣，我之前還去看過，還取笑我作太慢追不回你，還說想吃城南那家的芙蓉糕……我走的時候，回頭看到一直坐病床上看電視，就好像之前的每一天。”

“所以我很怕邊的人和事忽然改變，不管是多一個或者一個，都非常抗拒這種變化。”

晚好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你這麼缺乏安全。”

唐啟森垂眸笑了下，“以前覺得丟臉，誰也不想說。”

“所以那時候和我結婚，總是不敢待在家里？”還以為唐啟森是真的討厭到了極點，這才總是找各種理由外出。

唐啟森點了點頭，他沉默片刻，再看時語氣越加低沉，“其實你從家里搬回學校之后，我去看過你一次。”

晚好想了下才明白他指的是那時候從醫院離開，“流產”之后的事。微微震驚地瞠大眼，“你去找過我？”

可為什麼一點也不知。

唐啟森有些尷尬的樣子，又或許覺得很沒面子，微微側過頭說：“我一直想，你離不開我，早晚都會回來找我。但是我等了一天又一天，結果你始終不回來。”

房間里太安靜了，只有他低低啞啞的聲音勾勒著那副畫卷，晚好失神地看著地板上的影像，一字一句地聽他說著。

“我并不清楚自己當時的覺，我只知道，你不在之后，我覺得哪里都不對，我只想把你找回來，然后好好談一談……”

晚好見他忽然皺著眉頭停下來，覺得接下來的話很關鍵，或者正是他們最后走到離婚那一步的原因。

唐啟森言又止，艱難地握住拳頭，“然后我看到你和同學在歡慶圣誕，整個過程中，你都和一個男生很親的樣子，最后他還送你回宿舍，甚至在樓下親吻你。”

***

晚好怔在原地簡直如遭雷擊，當然記得那次的圣誕晚會，因為班長要求大家都要參加。至于那個男生也記得，就是班長本人。

之前一直奇怪為什麼那麼無足輕重的人會被要求一定要參加，直到班長整個晚會過程都對照顧有加，后來送到宿舍樓下……如果這樣還不清楚對方的意思就實在太傻了。

但是親吻什麼怎麼回事？本就不記得，對方只是告白不之后，憾地給了一個擁抱而已，或許是角度問題？

有些難以相信自己想到的，就因為這些，他們又錯過了一次彼此澄清解釋的機會？說到底深緣淺，這件事，天時地利人和，原來當真缺一不可。

他們之間總是晚一步，錯一步，結果變了現在這樣，晚好真不知道還應該說些什麼了。

唐啟森見一直走神，另一只手輕輕握住的，指腹著瑩白的指尖，說：“從前是我太自負，甚至沒認真了解過你，但我現在知道，那樣的事你一定不會做。你對我的‘出軌’這麼介意，自己怎麼可能去做那樣的事。是我太遲鈍，白白浪費了那麼多時。”

夜里晚好一直沒睡，閉上眼卻又驚醒了很多次，夢魘纏，一會從前，一會未來，全都關于唐啟森和北北，攪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看著這個男人沉睡的模樣，晚好心里微微有些嘆，他不再年輕了，也了從前的銳利鋒芒，如今他和所有歷經歲月洗禮的男人一樣，懂的張弛有度，懂的包容和進退，能信他嗎？

但現在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了，這段耗盡了太多心，仿佛進一步都變了異常艱難的事。

***

等再次醒來，忽然就躺在他懷里，晚好張開眼就見那雙熠黑深沉的眸子始終盯著自己看，早晨的窗外有細細碎碎的進來照在被子上，暖洋洋地。

“早。”

“……早。”

晚好想溜走，反而被他擁得越發，只好僵地掙了掙胳膊，說：“我看看你退燒了沒？”

“不用那麼麻煩。”唐啟森說著，含笑將額頭上的，他高的鼻梁還若有似無地刮著，早晨的溫繾綣，實在太過蠱人心。

“好像退了——”

“唔。”他應著，卻越發將抱得嚴合，晚好幾乎要不過氣來。

早晨的男人最可怕，晚好一下子就覺到他猙獰的某蓄勢待發地抵著自己，那度和形狀讓心臟跳得愈發厲害，只能瞪著眼看他，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唐啟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