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驀地空白一片,曉靜坐起,直愣愣地看著面前的人。他目澄澈,表純粹又干凈,像是遲遲等不到的反應,又將花束往前送了送。
芳香撲鼻,曉靜總算回過神來,慢半拍地出手接住那偌大一捧郁金香。
花瓣上還沾著幾粒明的水珠,看得出來花很新鮮,倒像是從棚中剛剛采摘來的一樣。真,從來沒發現有一種花能這樣……
“你特意,為了我去買的?”曉靜克制著心里翻涌的緒,卻依舊沒能忍住那陣音,著他的時候整顆心都在不規律跳著。
原來誤會他了,他那麼單純的心思,卻總是用常人的復雜去揣度他。
嘉銘臉上沒有太多明顯的緒,一雙眼卻含著滿滿的溫。曉靜把花放在床凳上,手擁抱住他,心里既疚又。
他愿意和玲瓏走,居然還是為了給買花,就為之前那句玩笑話。沒有什麼比這更讓容的了,有個人愿意將隨意的只言片語都牢記在心,這說明他真的是很在乎啊。
“傻瓜。”曉靜勒他脖頸,將臉上他微涼的。
他上除了以往悉的香外,竟然還有淡淡的泥土香,曉靜狐疑地在他頸間聞了聞,又執起他的雙手查看。居然看到他向來白皙的掌心里有幾道淺淺的劃痕,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劃傷的,還在往外滲著鮮紅的,一看就是新添的傷口。
曉靜心臟一,急忙開口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他自然不會回答,倒是把手了回來。
“摘花的時候弄傷的。”玲瓏拿著醫藥箱站在門口,眼神幽沉難辨。
把東西拿進來放在兩人床上,又深深看了眼曉靜,說:“你在辦公事的時候,他就坐在餐桌邊盯著桌上的郁金香看,我看得出來他很興趣,就告訴他可以帶他去摘那種花。”
玲瓏很會有這麼嚴肅的時候,曉靜意外地看著,又聽說:“我帶他去了一位叔叔的花圃,嘉銘學東西很快,后來堅持要親自去摘,還被一旁的植給劃傷了手。沒想到……花是為你摘的,怪不得他這麼張,一路上誰也不準。”
曉靜聽得越發不已,再看著他掌心里那些傷口就心疼得不得了,小心地朝他傷口吹了口氣,“疼嗎?”
玲瓏復雜地看了兩人一眼,從醫藥箱里拿了藥膏,然后溫聲對嘉銘說:“我幫你點藥吧,剛才又沾了水,小心發炎。”
曉靜抬頭看著,剛想說“我來吧”,眼前的藥膏忽然就被人拿走了。
嘉銘將那條藥膏遞到手里,又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看,意思很明顯,就等給自己上藥了。
被冷落的玲瓏僵在那里,眼眸微微暗淡下去。
曉靜覺得很抱歉,但玲瓏那麼聰明,以后應該不會在想辦法接近嘉銘了吧?
果然玲瓏尷尬地笑了下,順勢將手收回來背在后,故作輕松地說:“哎,還真是沒良心啊,虧我陪你曬了那麼久的太。哼,回房間敷臉去了。”
背對著兩人揮了揮手,順手帶上了房門。
***
房間里瞬時安靜下來,曉靜給嘉銘上藥的時候,心依舊起伏不定。抬眼看他,發現他也在盯著自己,那樣熠黑深沉的眸子似乎藏了太多的東西。咬了咬,停下手中的作輕聲問他,“你……喜歡我嗎?”
他還是那樣,只會看著,不管有多緒都無法表現出來。
曉靜忽然有些急切,將他的手抓的很,又氣息不穩地說:“嘉銘,如果喜歡,你就對我點點頭。你能聽懂我說的一切對嗎?”
太想他能好起來了,明明他總能在最沮喪的時候給安,也總能明白心中所想。
可嘉銘照樣沒什麼反應,倒像是被激烈的緒給嚇到了,眼神微微有些異樣。曉靜還想再說什麼,他已經很快地收回手,側轉過去不再看了。
嘉銘也有脾氣,這時候居然和鬧起了小別扭,大概覺得自己做了這麼好的一件事,卻還被這麼“兇”的問。
曉靜看著他不高興的樣子,意識到自己太激進了,抱歉地輕輕扯他袖口,了語氣道:“對不起,原諒我太著急了。一想到你能聽懂我的話,我就恨不得你馬上好起來……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嘉銘還是背對著,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不高興。
曉靜遲疑了下,側過子,故意做了個鬼臉逗他開心,“嘉銘?”
嘉銘被刻意扭曲的五給嚇了一跳,雙眼發直地看著。
“好玩嗎?我的鼻子可以這樣,還可以這樣。”曉靜有心哄他高興,一點也不忌諱自己的形象,將鼻子各種怪異的形狀。
嘉銘面無表的看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抬手也像那樣做了個鬼臉,接著毫沒有反應地就起走掉了,只剩曉靜一個人石化當場。
面癱做鬼臉的樣子,簡直不能再呆萌了!曉靜慢半拍地沖他的背影喊道:“鐘嘉銘你給我站住!再做一遍剛才的樣子,我要把它拍下來!你聽到沒有啊——”
這束花對曉靜的意義不一樣,是嘉銘第一次送的花,一定要好好照顧。找了花瓶小心地將它們好,然后放在窗臺上。這樣每天睜眼就能看到它們沐浴在里,仿佛他們的,也能越來越明亮一樣。
***
自從確定了自己的,曉靜非常和嘉銘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會親自下廚給嘉銘做中餐,有時怕被公婆看到不好意思,就給他做宵夜。就算是簡單的一碗面,嘉銘也很給面子吃的干干凈凈,還會特意拿來筷子分給,兩人分吃同一碗。
偶爾還會一起出去騎車,雙人座的,曉靜知道嘉銘以前從沒騎過,就自己坐前座給他示范下,反正他那麼聰明,一看就會了。可誰知越騎越使力,后來才知道,嘉銘那個機靈鬼居然在懶,本就沒看怎麼騎,只安安心心坐在后座被載的舒適滋味。
雖然依舊會有小,可兩個人的生活更多卻還是被甜和快樂充斥著。嘉銘還是那樣,可兩人的相明顯不一樣了,連鐘家二老都有所察覺。
“我怎麼覺得,最近嘉銘很奇怪。”鐘夫人看了眼相攜上樓的兩人,狐疑地皺了皺眉頭。
鐘老先生就鎮定多了,頭也不抬地繼續看雜志,“哪里奇怪,不還是老樣子。”
“可我怎麼覺得——”就好像原本那張沒什麼表的臉,忽然生了許多?鐘夫人搖了搖頭,“我也說不好,反正怪怪的。你看兩人沒事就躲房間里,也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鐘夫人一臉嫌棄的樣子,忍不住直嘆氣,“嘉銘這種病,本來就需要找個格開朗的互補下,這下好了,兩人天悶一塊。”
鐘老先生也抬頭看了眼樓梯上的兩人,眼神意味不明地笑了下,“你真是一點都不了解你兒子。”
“這和了解兒子有什麼關系?”
鐘老先生不說話了,角卻有些笑意。
鐘夫人還在自言自語地說:“天眉來眼去的,就跟談似的,可嘉銘哪會談啊……”
除了沒有甜言語,曉靜還真就覺得自己和嘉銘是在談。和所有普通一樣,看不到他的時候會想得不了,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也覺得甜,似乎做什麼都不覺得無聊。
兩人躺在床上看書,曉靜總是會分神一次次打量他,然后將他的五都細細描摹一遍,像是看多次都不厭煩。等回過神來,就會發現他也在著自己,那眼神或許并沒有什麼特別含義,可總是能讓不自覺的臉紅。
很多時候,曉靜甚至覺得嘉銘在故意沖自己放電……
“我教你玩個游戲。”曉靜干脆把他手里的書搶走,從包里找到他的專用手機。
其實那只手機他本沒用過,但公婆擔心他有意外,還是配了支放在他上。這會兒曉靜就和他頭對頭地躺在一起,一個字一個字地在鍵盤上敲打,“鐘嘉銘你好,我是石曉靜,是你的妻子……”
敲下這幾個字的時候,忽然有些心跳不穩,悄悄看了他一眼,又慢慢地寫到,“你有話想對我說嗎?”
輸完這些字,把手機塞進嘉銘手里,然后一臉期待地看著他說:“你學我這樣,然后想對我什麼,就打在上面,嗯?”
嘉銘對數碼產品總是能很快上手,像游戲之類的也一次就能通關,所以他總是模仿能力很強,每次曉靜做什麼都無意識地會模仿。曉靜也相信他已經看會如何發訊息,就等著他給自己“說”點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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