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忽地開口,「你回去吧。」他不,「你覺得我能放心?」側過頭看他,說:「你對我沒有責任。」見他一撇又要開始說教,又補了句,「我會對自己負責的。」
他半蹲在面前,「別和警察叔叔玩心眼,嗯。」
看著他的臉,聲音已然平靜,「你放心。我很怕死,決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冒險。那不值得。」命運太過殘忍,每每在做好新生準備的時候發出重擊,只一下便將打回原形。所幸不是第一次被命運戲耍玩弄,神經已經無比堅韌。
他看著許久,似乎在判斷話中真假。烏黑的瞳仁裡似是籠了一層薄紗,朦朧間看不清晰。但是他可以覺到的緒正在慢慢平復,已經冷靜下來。
「你該走了。」提醒道,「時間不早。」
他遲疑了一下,說:「你一個人……」角微揚,嘲諷道:「肚子裡不是還有一個嗎?謝謝,你回去吧。」
他緩緩起,「我會和趙姨再約時間,讓為你做個完整的檢查。」停頓了幾秒後又說:「素素,我知道這樣對你來說太不公平。但是無論如何,我永遠只會選擇對你來說最安全的方案。」
閉上眼,極低地應了聲:「我知道的。」
幾天後范卡回單位銷假,過了個週末又匆匆趕來。撐把傘在樓下等他,神平靜地遞上一方手帕,「今天很熱。」他接過手帕胡地抹了把臉,「夏天到了。」
懷孕已經滿四個月,但因著寬鬆而看不出一點跡象。
他陪到市院做檢查,填單時護士提醒,「陪護人員要填清楚,多留個電話號碼,以便通知。」他想了想,在自己手機號碼下又添了個家庭電話。
全套檢查很耗時,等做完也到了下午三四點鐘。范卡了個懶腰,「真是比抓賊還累啊。」靜立在側,說:「今天真是麻煩你了。下次我自己來就可以。」
他笑笑地,「要我沒空的話,你就只能自己來了。要是我有時間,在家閒著也閒著,不如出來。」又搶先一步轉話題,「肚子了,咱們找個地方吃飯吧。我知道這附近有間湯麵店很不錯,牛麵簡直絕了……」
他拖著往湯麵店的方向走去,毫沒有留意到後有幾雙眼在注視著他們的舉,跟拍他們的行蹤。
幾個小時後,一撂相片便擺在許慎行的面前。他作緩慢地一張張翻看,眼睛近乎貪婪地注視著照片上的人。
柴冠允垂手立在床側,只偶爾用眼角餘注意他的作,大氣也不敢出。
忽地聽到一聲脆響,原本放在活桌臺上的水杯已經被打翻在地,碎片飛濺。柴冠允見他神痛苦,趕按鈴呼來醫護。
他傷嚴重,稍有刺激便痙攣疼痛。但再怎麼樣也比不上現在的剜心之痛,他差些無法呼吸。
被強行按著打地針劑後他漸漸平靜下來,很快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柴冠允為他掖被時留意到他手攥著一張照片,他攥得很,手背上青筋浮凸。他小心翼翼地出來,拍的是張陪護單。易素的名字赫然在上,而更刺眼的是陪護家屬那欄,填著兩個方正大字『范卡』。
柴冠允頓時七竅生煙,「這夫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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