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為他送來宵夜餐點,與他對面坐著分食。那時猶是青春年,而他也正當壯年。時飛逝,十餘年又一迴。場景雖然悉,只是彼此的心思再不似從前。
很奇怪,現下回憶時總是溫的片斷,溫暖的點滴。縱然知道逝去的無可挽回,走過的路也不能回頭,但往前走時又會不會與故舊重逢,抑或走到一個新的起點。
他的心境是否也和一樣,已與先前大不相同?
他往碗裡添菜,是喜歡的鍋包。脆皮鬆化,酸甜可口。吃了兩塊猶不過癮,又箸去挾,只是剛挾起來他便說:「等等。」筷子卻是過來,將黏在脆表皮上的薑拔弄下來。
這才留意到他面前已經有一小堆剔撿出來的薑與芹菜——這都是不吃的。他剔撿的作練而自然,且仍在繼續。
匆匆低下頭,刻意將視線避開。
或許是拍賣品很稱人心意,隔了幾天山的事便解決了。
易素鬆了口氣,可很快便在一個不算蔽的地方聽到行政總監與公關經理的對話。
「那安局真是個變態,心理畸型。」
「沒辦法,七寸讓人卡著,他要什麼我們也得滿足。」
「為難你了,做公關的不易。遇見這樣的真是良心道德兩邊扯,不知如何是好。」
「我也是第一次遇見有這種要求的,只能著頭皮上。誰能想到呢?竟然要乾淨的。真他媽缺大德,不得好死。」
「這是典型知法犯法。可偏偏沒辦法和這種人談法律。」
「幸好許先生支持,不然我真不敢做。」
「他是做大事的人,歷來決斷。現在那位就……」
「現在那位差了許多,但也不是一無是。算了,拿人薪水替人做事,言語罷。」
「你口風些,千萬不好讓那位知道有這樣的事,先生特別叮囑過的……」
聲音漸漸地遠了,仍在拐角的暗一不。大廈的冷氣開得很足,但卻出了一的汗。
不知過了多久的手腳才能彈,急匆匆地往辦公室走去。因為走得急,幾次險些絆倒,回辦公室取了鑰匙。爾後乘電梯到地下車庫取了車,直直開回家去。
今天他在家陪多多。
取出鑰匙開門,不知為何手抖著幾次都對不準鎖芯。裡面的人聽到靜來開門,見到便微笑:「你回來了。」
眼底映著他的溫煦笑容,一時間竟然失語。在心中翻攪許久的憤怒、震驚、憎惡、憤慨、疚與自責在瞬間悉數沉澱了下來。
塌下肩膀,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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