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

沒有子彈, 沒有慌，明，時靜好，一片祥和的氣息。

周修林款款而坐。

午后的咖啡廳, 人不多，安靜中偶爾夾雜著客人說話的聲音。

姜屹喜歡閑適自在的環境, 便定在這里見面, 有人氣的地方，也讓他到熱鬧, 才顯得不那麼孤寂。

“姜老師，很抱歉，這次臨時約您, 不知道有沒有打擾到您的工作？”

姜屹臉上的表沒有什麼變化，“你找我有什麼事？”他對眼前這個年輕人, 印象深刻。當年在國共同經歷過生死，當時他不過二十多歲，冷靜沉著。這幾年，周修林一直都在購買他的畫, 只是他們再無集。兩人都沒有刻意聯系過，這次聽說，周修林要見他, 他也有幾分意外。

姜屹知道，周修林對他那幅《拂曉》很興趣，一直想購買, 只是《拂曉》他是不出售的。那是兒的嫁妝。他能給姜曉的東西實在有限，欠兒的他這輩子都給不了。

“不妨事的。周先生，有話直說。”

周修林考量了多日，一向運籌帷幄，這一次也有幾分不安。

店員送來了他剛剛點的拿鐵，咖啡味香味彌散在空氣中。

周修林正襟危坐，“姜老師，我要說的事很突然。”

姜屹淡淡的神未變，“你說。”

周修林抿抿角，直接點題，“我和曉曉已經領證結婚。”

姜屹眸瞬間一變，眼底的愕然毫不掩飾，“你說什麼？”

“事有些突然，但是請您相信，我會好好待曉曉。”

“周先生，你什麼時候認識曉曉的？”姜屹眼底震驚越發濃烈，曉曉今年剛剛大學畢業。他著周修林眼底滿是不解，還有擔心。

“曉曉第二次到華夏，我便認出了。”他從來也沒有告訴別人，他一直讓人不著痕跡地照看著。

“華夏影視公司？”姜屹一個字一個字念道著，“方便說一下曉曉的工作嗎？”

“先前是給公司藝人的助理，現在是我的助理。”

姜屹輕輕擰了一下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顯然他是有幾分不悅的。“周先生，你今年多大？”

“二十八。”周修林角若有若無的浮過一抹無奈。

“今年五月，曉曉剛剛滿二十二歲。”姜屹嚨酸，“我不是一個好父親。這些年，并沒有做到一個父親該盡的責任。”

“伯父——”現在這個景，他也不好改口自己的岳父一聲“父親”。怕是這位冷畫家會被刺激的不行。“曉曉，沒有怪過您。”

姜屹角噙，“我知道，曉曉心善。他是我養大的，我怎麼會不知道，只是子倔的很。我原本打算過兩天去看的。”

周修林著頭皮，“伯父，曉曉懷孕四個多月了。”

姜屹再次震驚，表一變再變，連呼吸聲都變了。他的手握著，手背上青筋暴起，連著周修林的目都凌厲起來，“所以你們是因為有了孩子才結婚的？”

周修林沒想到姜屹會這麼問，他定定地回道：“不，即使沒有孩子，我也會和曉曉結婚。”

姜屹輕嘆一口氣，慢慢平復下心。“這兩天，我還有點事要理，國慶后，我會盡快和曉曉見一面。”

周修林：“好。”

姜屹又灌了一大口咖啡，黑咖啡，又苦又，他卻一點不覺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不得不承認，各方面的條件都是那麼出。他和曉曉到底是怎麼回事？

“伯父，這些年您的還好嗎？”周修林問道。

當年國那次槍擊案，混中，姜屹拉過修林，自己卻中了一槍，雖然沒有傷及要害，可到底也對他的有一些傷害。

“已經不礙事了。”姜屹看著他。忽而勾了勾角，“周先生，你這麼對曉曉是因為——報恩？”

周修林扯了扯角，“伯父，您是不是太小看你兒的魅力了？”

姜屹終于出了一抹笑意，“我的兒自然是最好的姑娘。”

周修林莞爾，“我表示同意。”到了今天，偶爾他自己想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也在理之中。

當年姜屹中槍，他可能怕自己會出事，從口袋里拿出一張隨攜帶的照片。“這是我兒，如果有事，請你回國幫我找到，讓把我的骨灰撒長江。姜曉，在J大讀書。”

“您不會有事的，我會找到您兒，幫您照顧。”

周修林是兌現了自己的承諾，甚至和姜曉結了婚。

晚上，周修林回到家中，姜曉正在聚會神地看電視劇。他也掃了幾眼，發現是十幾年的前的一部古裝電視劇。

似乎很敢興趣，連頭都沒有抬，眼圈通紅，手里還攥著面紙。

周修林邊走邊解了幾個襯衫扣，最后坐到旁。“這是什麼劇？”

姜曉恍然，扯了扯角。“你回來了？民國劇。”

“講的什麼？”

姜曉眨了眨眼睛，“大概類似小龍人找媽媽。”

周修林看了幾眼，“小演員的演技不錯。”他的手到的眼角，輕嘆一聲，“哭了？”

“沒有。”姜曉別開眼，不想他看見。

周修林扯了一抹笑，抬手了的肚子，“國慶，想去哪兒玩？”

“你有時間？”

“陪你的時間肯定有。”

“國慶去哪人都多，可能還會被堵在高速公路上。”

“我們明天下午就出發，去九云山，那邊清靜。”

“我是爬不的。”

“沒事，到時候你走不，我抱著你。”其實車子可以開上山，本不需要走多路。他側吻了吻的臉頰。

姜曉側首看著他的側臉，微微一笑，“我現在可不輕。”懷孕到現在，已經胖了十斤了。

周修林一手攬著的細的腰部，朗聲一笑，“放心，我抱得。”

當天晚上，周修林就和姜曉收拾好行李。

周母知道他們要出去，心里有點不放心，打來電話，“你們把喬阿姨也帶上吧。”

周修林拒絕了。“不用。”他原本就想要兩人出去走走，帶上喬阿姨那不如在家待著了。

“這都快5個月了，出去玩也不急著一時啊。”

“九云山沒多人的，您放心好了。”

周母說不過他，也改變不了他的主意，“算了，注意安全，你要好好看著姜曉，別讓一個人。”

姜曉看著他的臉，咧著笑著。

周修林睨了一眼，“你現在知道你的地位了，國寶級別的。”

姜曉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指著肚子，“小豆芽才是國寶。”

周修林突然了的臉，眉眼閃著細碎的，“你是我的。”

姜曉連忙拉下他的手，他現在越來越喜歡手腳了。“喂，再不出發天就黑了。”的心滋滋的。

一路上，姜曉的心顯得很雀躍。已經很久出遠門了。

姜曉看到車上準備的零食，“你什麼時候買的啊？”

“上午讓蔣勤去買的。”

姜曉嘀咕了一聲，“蔣助理可真辛苦。”

“年底會給他加薪的。”

姜曉：“……”

車上正放著音樂。

“這是一妍唱的那首歌？ ”

周一妍聲音細，唱不了高音，這首歌完全拋棄的短板。歌詞唯，旋律簡單悅耳。

一曲結束，姜曉說道：“紀蘭真的厲害的，沒想到短短時間，就能把一妍的存在刷出來了。接下來，只要再出一部電視劇，有了收視和話題，一妍以后的路會順暢很多。”不過想想，周一妍有這樣的背景會比趙欣然他們容易很多。

“《年華》之后，會有一部懸疑網劇。”

姜曉有些詫異，“網劇啊。”

周修林知道的想法，“那部劇不錯，主角的人設很討喜。”

他既說不錯，那應該不差。姜曉說了一句，“其實我覺得紀蘭不該讓一妍走學霸“人設”。”

周修林默了片刻，“那是一妍自己要求的。”

姜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后來再想想才明白。當初他們前后左右，每次考試林蕪幾乎都是年級前三，秦珩的績也都穩在年級前五。姜曉績不如那兩人，不過也在年級前五十。

周一妍就弱了很多，的排名也只是在年級中等而已。

他們一直稱林蕪“學霸”。

原來，一妍這麼多年，都還在意。

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結，或大或小。也許這個結，能自解開。也許這個結，永遠解不開，只能耿耿于懷。

何嘗不是呢？

時間能治愈的痛，那都是無關痛的。

傍晚，六點多的景。兩人到達九云山。山中風好，空氣清新，飛鳥自由自在的鳴。

周修林早已在半山腰的酒店定好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