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微不確定趙妙是不是也聽說了私生子事件,才在這個時候找,只說還在照顧家人。
“李總今天問我,你在做什麼,如果還沒上班,要不要考慮回恒億?”
“我暫時還沒有打算,替我謝謝李總。”
趙妙笑道:“你知道嗎,吳青園可能要被亨川挖走了,雖然是外派項目,但也比做乙方好。”
言微不聲,“是啊,好的,恭喜他了。”
“你們沒有聯系了嗎?”
“嗯,很久沒有聯系了。”
以前趙妙看出來吳青園喜歡,偶爾拿話揶揄,但后來發現“眼界更高”,便沒有再開這種玩笑了。
“那你什麼時候才出來工作,到時候幫你留意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估計還要幾個月,謝謝你還惦記著我。”
“惦記你,還不是因為跟你在一個項目很開心啊!”
言微知道,雖然是策劃,卻分擔了趙妙不工作,趙妙當然希能回去。
打算歲歲滿四個月,再出去工作,到時候找個住家阿姨帶孩子,羅姐依然做爸爸的護工。
辛苦一些,等歲歲上兒園就好了。
至于秦懷鶴,以他現在的對立緒,本不可能好好和談離婚,而且,對于兩家人來說,剛結婚就離婚,必定難以接。
等他出國,慢慢冷靜下來,到時候再和他好好談談。
并不恨他,說到底,沒有他,的境遇只會比現在更差。
只是,沒有恨,也沒有了。
過了幾天,秦懷鶴接到秦中延電話,讓他晚上回爺爺家里吃晚飯。
秦懷鶴沒辦法找借口,家中有了第四代,他總該親自回去和爺爺說一聲。
飯桌上,吳曼云堅持要孫取名“秦舒意”,說別的名兒要麼不好聽,要麼就是太男孩子氣,不喜歡。
他媽向來以自我為中心,總是強自己的想法到別人上,就好像不用秦舒意,孫就不能為理想的名門淑一般。
奈何秦懷鶴長期在國外讀書生活,早就不言語挾持,這些年吃了他太多釘子,知道管不他,才稍稍改掉了些。
秦懷鶴:“男孩子氣也沒事兒,順口就行。”
秦老爺子:“你們的小孩,你們商量著決定,媽要是不喜歡,你們自己取也不要。”
“嗯。”
老爺子又說:“曼云,你當了,多過去看看孫兒和媽,你都不去看,讓娘家人看見,要說我們秦家不關心自家孫。”
吳曼云不以為然道:“去看也沒什麼意思,媽啊,一天不跟你說幾句話,干大眼瞪小眼,還不如眼不見為凈。”
秦懷鶴拿筷子的手停滯下來,“能有什麼話跟你說,以后你別去了。”
吳曼云:“……我倒是好奇了,在你家里,有很多話跟你說?你倒說說,你們都聊什麼,給我提供點話題,好讓我下次去看孫的時候,跟媽也能說上幾句,不至于都悶壞了。”
秦懷鶴略微卷,噤聲不語,下筷子吃自己的飯。
他媽到他的痛了,這會兒言微何止不跟他說話,見了面還要攆他,還要跟他離婚。
這才結婚多久,恩人設還沒來得及立,就已經崩塌了。
吳曼云:“歲歲以后可別像。”
老爺子問:“歲歲?是歲歲平安的歲歲?”
“是。”
秦懷鶴心臟如被人捶了一下,赫然抬首。
歲歲平安……
他和斷聯了三個月,回國之后,讓丁澄給他送去了一張賀卡,上面寫了四個字,就是“歲歲平安”。
一酸在他口沖撞。
言微是想告訴他,他和的孩子安然無恙啊,他怎麼現在才明白過來。
這一頓飯吃完,歲歲的大名還是沒有確定下來,秦懷鶴驅車趕往公司,翻找屜,找到了那張賀卡。
一只手繪的白鶴,白鶴腳邊描了一個心,下面寫著“歲歲平安”。
秦懷鶴線輕扯。
當時他讓丁澄給回了什麼?
年年有魚?
什麼都沒有說,心里該不好吧?
他開著車,眼前是閃爍繁華,他的神思開始縹緲。
細算起來,言微懷孕,大概就是在這輛車上搞出來。
他和曾經有過一段如膠似漆的時,喜歡聽他講工作上的事,調研,拿地,融資,開發,兩眼帶著芒,聽得津津有味。
和在一起,他的確很愜意,但也遠遠不到定下來的時候。
應酬太晚了,丁澄就會就近給他找個酒店套房,然后把言微送過來照顧他。
很會照顧人,給他額頭,給他臉,喂他喝水,的手很,就像現在對待兒這樣,生怕傷著他一般,輕輕拂過他的皮。
“秦懷鶴,都說了喝一點酒,你為什麼總是不聽呢?”
溫聲細語的,不是譴責,更多的是心痛。
他會做措施,但總有那麼一兩次,到濃時,克制不住自己。
有一次剛出差回來,他在半路接上,把車開進車庫,他熄了火。
幾天不見,聞到孩上的馨香,淡淡的,如白玉蘭香,他有些控制不住,在昏暗里親。
早已經不再笨拙,摟著他的腰回吻他。
車座被放倒,他了上去,手指頭翻越的擺。
大概以為,都到家門口了,親一下總歸可以上樓的,但是他沒有松開。
箭在弦上,面紅耳赤地攔住了他,“不可以……”
他咬著耳垂,“為什麼不可以?”
在他這里,沒有什麼不可以。
三兩下,下來了,最終依了他。
他仍記得那一個晚上,才下過一場磅礴大雨,空氣有草地的味道,風有些涼,額發卻了。
酣暢淋漓。
那時候,應該是危險期,言語間有些擔憂,想出去買藥,他卻沒有放在心上,一整天都沒有給出門。
秦懷鶴帶著冬夜的寒氣進了電梯,電梯徐徐往下,電梯里油可鑒的鏡子,有男人的拔姿。
言微是他的,不管是報恩還是一見鐘,見起意,都是他的,怎麼可能舍得離開他?
時間剛過九點,除了嬰兒的啼哭聲,月子中心靜悄悄的,閆書也已經下班回家。
他駐足在房門前,側耳聽了聽,一點聲兒也沒有。
就算孩子睡了,總不會睡那麼早。
他抬手敲了敲門。
“進來。”
他打開門,正倚靠在床頭,手里攤著一本書,那繪畫看起來應該是育兒書。
言微沒想到是他,后背直,挪雙下了地。
“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終于學會敲門了,真是難得。
秦懷鶴單手兜,“這個時候怎麼了?”
言微眼睫往一旁閃。
一路上,秦懷鶴想著好好跟說話,可這個神,落在他眼里,像是一個不耐的白眼兒。
他略微卷,“過來和你商量一下,孩子取什麼名兒,明天要去上戶口了。”
頓了下,“明天嗎?”
按規定,初生兒要在一個月之上戶口,歲歲不過才半個月大,就算明天上戶口,也沒必要連夜過來商量。
他打開手機,遞過去給,“明天,你看看,哪一個合適?”
言微接過手機。
【秦舒意,秦依媛,秦聽瀾,秦言墨,秦清爾。】
一眼就看到了“秦聽瀾”,這名兒特別,大氣,重名率應該也不高。
“我覺得秦聽瀾好的,聽起來很大氣,你覺得呢?”
秦懷鶴閑閑扯,“我不覺得,孩兒用不著大氣,這名兒聽起來像個男的。”
“……”
妥協了,目又垂落到手機屏幕上,“秦依媛……”
秦懷鶴:“這個最先淘汰,什麼一元兩元,我兒就值那麼點錢?”
言微淡淡看他一眼,淘汰的他不早點兒說,還留著給看做什麼?
“那就秦清爾吧,很文雅。”
想,這總該適合小姑娘了,看他還能挑出什麼病。
秦懷鶴著眼看兩秒,“我媽喜歡秦舒意。”
“……”
“說秦舒意更適合名門淑。”
言微熄滅手機屏幕,遞過去,也不看他,淡道:“可以,我沒意見。”
他大可不必來這一趟,反正的意見又不重要。
秦懷鶴接過來,連手帶手機一起揣兜里,邊一抹閑散笑,“我有意見,做什麼名門淑,累不累啊。”
言微不出聲,朝小吧臺走去,拿起水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在秦懷鶴的世界,說了不算,他媽說了不算,誰說都沒用,只有他秦懷鶴說了才算。
知道他為什麼來了,就是單純為了來消遣的。
男人的腳步聲跟過來了,他微啞的聲兒離得很近,“我選秦言墨,言墨研磨,有墨水味兒,以后讓多讀書,跟不上你,至也要比那沒有接九年義務教育的爹強。”
言微端起水杯,送到邊,抿了兩口,淡淡說:“你都定了,還過來問我做什麼?”
秦懷鶴朝單薄的肩背了過去,口的線衫輕蹭著的棉質睡,間滾出一聲低啞的笑來,“你給取小名兒的時候,問過我的意思了嗎?”
言微往前挪了些,腰間著冰涼的大理石吧臺,略微轉臉,“你不必這麼禮尚往來,都讓給你就是了。”
是了,秦懷鶴怎麼甘心落了下風。
秦懷鶴在后慢慢吸氣,啞掉的聲兒有些撕裂,“言微,歲歲平安,你一個人知道就行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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