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懷鶴把后尾箱塞滿,獨自一人,開車前往目的地。
這個別墅區是五年前付的,多數業主早已經住,保安不認識他,看他開的車子價值不菲,好聲好氣說,要先只會業主才可以進去。
秦懷鶴沒為難他,把名片遞上去。
保安臉變了,連忙給他放行。
秦懷鶴把車開的院子外頭,原地站了一會兒,看看冬日湖景,又看看院子。
辦事的人選的不錯,別墅不算大,總價不過兩千萬,勝在環境好,清幽雅致,適合靜養。
一個壯實的中年婦提著一個塑料桶走到院子里,打開墻角的水龍頭,洗著抹布一樣的東西。
他猜想,這個中年婦應該就是言明的護工,言微姑姑說,當時因為他要換掉這個護工,言微還生氣了。
但秦懷鶴記得,言微并沒怎麼跟他抱怨,只說那位大姐做得順手,不能換。
是了,都攢著,一下子來個狠的,治他于死地。
秦懷鶴把東西放在腳邊,摁了門鈴。
羅姐打開院子大門,愣了一下,“你找誰啊?”
秦懷鶴:“我過來看看——言微爸。”
他和自己的父親關系疏淡,實在無法順出“爸”這個字眼。
“……”
“他是我岳父。”
羅姐醒悟過來,咧開笑,“姑爺來了,都說你一直在國,難得回來一次,想見都見不上一次。”
連忙開大了院門,手去提地上的東西。
秦懷鶴:“剛回來沒多久。”
羅姐把他迎了進去,手腳麻利,腳下生風,秦懷鶴沒有一時半會的休整,就已經被帶到了言明的床前。
“老言,你婿上門看你來了!”
言明松垮的眼皮子輕輕一掀,不知道是不是剛睡醒,眼神污濁無,角歪往左邊,扯了下,很快恢復原樣。
“噢……”
這一聲破碎暗啞,如八旬老人。
眼前這人和秦懷鶴想象中的形象相差甚遠。
他一直以為,躺久了缺運,人是浮腫的,但言明很瘦,他臉頰凹陷,眼皮子耷拉,下頜連接脖頸的地方布滿了褶皺,大概是極曬太,他的皮很白,更顯得上的皮松垮皺。
屋子是干凈的,可空氣中浮著一忽略不掉的尿味。
那雙渾濁的眼睛,像是一個黑,能把人給吸進去。
羅姐拉過一張椅子,“姑爺,你坐這。”
秦懷鶴依言坐下,咽一下,“爸,我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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