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鶴冷眼瞅他,“什麼應該?言微本來就是做營銷策劃,他們說換就換,你怎麼帶團隊的,一點判斷力也沒有?”
嚴睿沒料到這種小事他也要過問,當時言微說換個人來替,他也沒多想,這事兒竟然還有他的錯?
他一個策劃經理,直接面對老板,本來就已經越了幾級,這會兒更是心里惶恐。
“秦總,我也,不好干涉他們公司用人,要不,我再和他提一下,讓言微過來……”
秦懷鶴指節抵著額角,斂著眼尾的看他,“好,你干涉不了,去把丁澄給我過來。”
丁澄過來了,當著他的面打電話給凱創那邊,客客氣氣詢問,為何翟總監要換一個人過來亨川對接。
他未曾料到,等來的是言微已經提出辭職的消息。
丁澄掛了電話,找個里面的人,才問清楚了來龍去脈。
“秦總,人力是林這邊的人,這算是折翟覽華的小將,我看翟覽華也沒辦法,凱創派系斗爭不是一年兩年了。”
秦懷鶴指骨有節奏地敲黑桃胡案桌,下顎線了,間溢出一聲哼笑,“人味兒,傻——。”
言微兢兢業業,一個人干兩個人的活,一天工作十二小時。
就這麼被那群傻給走了。
丁澄小心翼翼請示:“秦總……要不,讓言微來我們公司?”
丁澄知道,讓老板前妻來公司上班,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主意,但誰讓老板對前妻念念不忘呢,這會兒都罵上凱創了,他就算不張口,估計秦總也會有這個想法。
秦懷鶴拳心一,“找勞務仲裁和人社局,還有電視臺,來亨川做一欄普法節目。”
丁澄:“?”
他不不慢說:“著重強調,在亨川,婚育是的私,員工可以選擇不說,誰也不許過問。”
丁澄吸吸鼻子,“秦總,這樣的話,凱創的人會不會以為,我們亨川在涵他們?”
秦懷鶴輕昂起下,“不用以為,直接放話出去,我專門請來黑王北雄的。”
“……”
丁澄暫且應下了,就盼著秦懷鶴過個好中秋,回來把這事兒給忘了,他也能糊弄過去。
中秋這天,司機早早就去言家,把歲歲給接回來,到秦老爺子家過節。
歲歲九個月,學會了很多小作,比如親親,拜拜,拍手。
還喜歡到爬,即便是不悉的太爺爺家,也一點也不客氣,各種翻找東西,把家里人都逗樂了。
秦懷鶴掐著咯吱窩,點著下教爸爸,“爸——爸。”
歲歲不聽他使喚,就想下地爬。
秦懷鶴尤不死心,拿了一香蕉,送到邊,歲歲的小才張過來,他不厚道地拿走了。
“歲歲,爸——爸。”
歲歲張開,終于了一聲清晰的“baba”。
吳曼云和秦老爺子都笑了。
秦懷鶴怔了片刻,把香蕉喂到里,著嗓說:“你就是饞,有吃的才。”
這一聲,他確信無疑了,歲歲的是爸爸,不是屎。
飯后,歲歲被吳曼云帶到外面玩了,秦懷鶴站在老房子的紅磚閣樓上,往天上,今天天氣很好,薄云下的滿弦月,如同罩上了一層灰紗,和且。
小時候他是喜歡中秋節的,哥哥帶著他,躲在這里吃月餅,吃梨,一人咬一口。
哥哥脾氣是好的,就像他爸一樣,不聲不響,從不會發脾氣。
哥哥自殺的時候,他才六歲,大人們都騙他,哥哥生病了,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哥哥突然生病了。
爸媽早就分居了,平時只有保姆管這弟兄倆,他們都以為哥哥很乖。
大一些了他看到病歷才知道,哥哥生病很久了,抑郁癥。
過了那麼多年,秦懷鶴早就忘了,心里的缺失好像也閉合了,但是言微出現又離開,撕開了一個缺口,他不確定是不是同一個地方,但是缺口越來越大。
就如此刻,他很難。
亨川國際頂層的監控只保留一個星期,他已經看不到的影。
凱創雖然混蛋,但是在那里,他還可以看見。
很聰明,也很勤勉,不怯場,落落大方。
開會的時候,他總是忍不住想要看。
如果言微離開凱創,他或許一年半載都見不上一回。
不是或許,是極有可能,言微能做到,難的只是他一個人罷了。
秦懷鶴掏出手機,在言微的微信頭像停留了一會兒,在難和沒志氣之間,他選擇了沒志氣。
【中秋快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手機里祝福信息都滿了,就是沒有一條言微的。
即便只是禮尚往來的一句中秋快樂,也不舍得給他發。
當初對他多好,現在就對他有多壞。
秦懷鶴略微卷,又發了一條:
【聽說你辭職了,這幾天有空,去許駿騰那里看一下有沒有合適你爸用的東西。】
發出去之后,他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突然醒悟過來,這是他給自己尋的臺階。
蓋彌彰。
秦懷鶴把手機鎖屏,揣進兜里。
沒志氣之后,他又失去了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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