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是熱醒的，伴隨著頭暈目眩，以及酒后縱的萎靡氣息。

可惜酒后不斷片，能記得大部分事，其中包括是自己爬上這張床的。因此無法戲劇地扇他掌，罵他流氓。

清醒過來，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自己不占理，于是決定逃跑。

人只是在后離得近，并沒有挨著，所以只要作夠輕，就不會被發現。

現在開始，好好想想路線。先下床，找到自己的東西，或許再上個廁所，然后悄悄離開，像上次那樣。

手機——在隔壁床。

服……外套也在隔壁床，其他在浴室。

所以路線是隔壁床——浴室——門口。

OK，出發。

姜迎輕手輕腳下了床，為了更加圓滿地規避風險，甚至沒披浴巾沒穿鞋，完全赤|地踩上地毯，落地無聲。

飄到小床邊，拎起外套。直到這里，一切都非常完。

壞就壞在手機上，它使這個完的計劃出現了裂痕——鬧鐘響了。

為了堅定地做一個有志青年，在周末也會定鬧鐘，以免賴床太久。雖然是十點半的。

鬧鐘鈴聲設定了最大聲的音量，所以，孟璟書非常合理地，醒了。

在的外文謠鬧鈴之下，在一|不|掛的之前。

還保持著彎腰撈手機的姿勢。

……

巨他媽尷尬。

孟璟書半瞇著眼坐起來，看一眼，笑了：“這什麼歌詞。”

姜迎石化半晌，的手機還在歡樂地唱著歌：“一般傻都穿的酷酷滴……”

……

尷尬到極點，也就超了。

姜迎冷靜地按掉鬧鈴，拿了外套，進浴室。

孟璟書半坐著，看姜迎沉默地進洗手間，幾分鐘后，沉默地出來。已經穿戴整齊，短薄風，纖瘦的著。

看著好像比以前要瘦一點？

姜迎像是看不見屋子里的另一個人，自顧自收拾好，就要開門走人，從頭到尾一聲不吭。

“等等。”

孟璟書住，低啞的聲音略帶不爽。

姜迎定住片刻，回瞧他：“還有事？”

就這麼一會兒，他已經穿上浴袍，幾步走到跟前，手機遞過去：“留一下手機號。”

姜迎和他對視，沒。

孟璟書：“或者你去班群里，把我微信加回來。”

姜迎面無表：“沒必要，我們的關系，用不著聯系。”

孟璟書耐心告罄，冷冷睨：“我們什麼關系？十年的老同學，還是上過兩次床的人，你說，哪一種用不著聯系？”

仿佛遮布被撕開，氣球被針扎破。

姜迎霍地惱怒：“管你什麼關系，我說不聯系，就是不聯系！”

氣哄哄地走了，甩門前還特地朝他吼一句：“告！辭！”

孟璟書迎面吃了一口強風，氣都不知該往哪撒。

這個人怎麼回事？？？

……

中秋連著國慶，大長假。

孟璟書中秋的時候回了家鄉南青市，探。老人家不免關心他的狀況，聽聞他們分手的消息，憂心得。

這個小孫子自小沒了爸媽，是和老頭一手帶大的，心疼他寵他，慣的他從小眼睛長頭頂，雙腳橫著走，胡天混地的，學業事業竟也沒落下，全家沒人敢管他，好在總算沒長歪。前幾年老頭子走了，也不知道自己還有幾年的活頭，現下就盼著幺孫能快點家，不要再一個人沒著沒落的。

孟拉著幺孫的手，嘆息：“本來以為跟你出了國又一起回來，馬上就能好事的，怎麼說散就散了？”

孟璟書沒說太多，只說不合適，不下去了。

“三年了，現在才知道不下去？你跟說句實話，你到底喜不喜歡，有沒有想過跟人家家？”

孟璟書淡淡說：“我還年輕，沒想過這個事。”

照著他手上就是一拍，“你這個糊涂蛋！不想還談這麼久，我還以為你認定做我孫媳婦，才使勁兒疼。”

孟璟書有一詫異：“我以為是你很喜歡？”

手上又是一記重拍，壯年男子都不住要倒一口涼氣。

中氣十足：“糊涂喲！小時候一天天的皮什麼樣，還以為你有多機靈！白白浪費好幾年！現在不想家，你要什麼時候才想啊？我這個老太婆還能不能見著啊？？”

孟璟書隨意道：“別著急，我回頭再給找一個就是了。”

“還是不想家的就別帶到我跟前了，你得亮眼睛，找個放在心上的，再給你把關。別每回都玩兒似的。”說著，又有了新的擔憂，“就怕你這小混賬，脾氣不好，不會哄人，真遇上喜歡的，又把人氣跑。”

孟璟書角一扯：“怎麼可能？”

對著孫子這張年輕俊俏的臉，越瞅越滿意：“是是是，你打小就招小姑娘喜歡。還記得你高中那會兒，請同學來家里燒烤，有個小姑娘白白凈凈，戴眼鏡的，就一直跟著你，眼睛都舍不得挪開呢。”

孟璟書怔然，輕笑了下：“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

在家鄉的幾個高中的哥們兒組織聚會，了孟璟書，他原先答應了的，卻意外被截胡——魏展風說他朋友買了座小島，請他們過去度假，他信誓旦旦說了孟璟書也會去，招來了幾個孩一起。

魏展風最后是這樣說的：“這也是公司的應酬之一，反正你不來就是讓我丟臉，我要丟臉了就會不高興，那以后那些沒營養的會你就自己去開！”

孟璟書：“！”

最近是怎麼了，誰都能跟他蹬鼻子上臉的？

罵歸罵，應酬還是得去，合伙人的威脅確實存在一定的威懾力。

一群單男一塊出去度假，吃喝玩樂，調打|炮。

雖然孟璟書這塊香餑餑招許多人惦記，但他們還不至于那麼|，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Sandy捷足先登，其他人也就識趣了。

沙灘舞會結束后，看對眼的人都私會去了。

Sandy抱著孟璟書結實的手臂，臍抹小熱，飽滿的半球幾乎上他了。喝了點小酒，佳人在側，紅著小臉笑得滋滋的。

“璟書~我們今晚就看海嗎？”

孟璟書也笑著：“去房里看？”

Sandy被逗笑，花枝的。

就這麼進了房里，Sandy在孟璟書臉上留下來好些印，上手就要他服。孟璟書在腰上輕掐一把，惹聲驚呼。

他一笑，拍拍，“我先洗澡。”

孟璟書洗完，Sandy就倚在門口等他，他帶著水汽的口，“等我哦，我會洗的香噴噴地出來。”

他笑著答應。

果然香噴噴地出來了。

男貪熱，很快滾在一起。Sandy很喜歡親人，在孟璟書臉側下親了還不夠，要去吻他。

孟璟書下意識避了避。

Sandy奇怪道：“不能親嗎？”

孟璟書說：“浪費時間。”

Sandy笑，屈扯掉男人的子。去了濃妝，看起來更像海綿寶寶了。

孟璟書突然停住。

鬼使神差的，想起前幾天和說的話。想起高中的時候，有個孩，白白凈凈的，戴一副黑框眼鏡，也不會打扮，很多生都在校服底下穿短，卻乖乖套著大的校，上還穿印海綿寶寶卡通圖像的T恤。

沖降了溫。

真是見了鬼。

“抱歉。”孟璟書撐著手起，轉過去套上子。

Sandy很懵，問他：“不做嗎？可是你已經……”

“很抱歉。”孟璟書又說了一遍，還是這句話，沒有再多的解釋。

Sandy有點失落，但也灑，沒啰嗦，自己找服穿上了，還有心去八卦，“是因為上次你說的那個，拉黑你，又和你睡了的人嗎？”

孟璟書眉心一，矢口否認：“沒有。”

Sandy聳聳肩：“Whatever，那我先走了。反悔了隨時可以找我哦~”

人走了，孟璟書心里煩躁，出臺點了煙。

煙霧散開在夜里，抬眼便是水在沙灘漲落，海邊氣候宜人，夜風舒爽，卻平息不了他心中的躁火。

想魏展風出來喝酒，但估計人現在肯定正興頭上，這會兒打電話過去太缺德。于是刷了會兒微信，見高中班群里聊得熱鬧。

原來今天是班聚的日子。

不在南青市的人只有羨慕的份，在國外的許嘉宏更是炮仗般地說了好多句話。

「竟然這麼多人！老班也在！」

「該死的流會為什麼不能早點開！」

「我下下周回國，去澤卞開會，在澤卞的人必須請我吃飯啊！」

許嘉宏瘋狂@幾個他所知道的在澤卞的同學，不把他們炸出來承諾誓不罷休。

孟璟書咬著煙，回道：「知道了，我請。」

許嘉宏來勁：「哈！還是我孟哥爽快！其他人看到了沒，我幫你們蹭到了一頓飯！」

有其他也在聚會上的同學發了照片，說：「班長啊，人家忙著合影，沒空理你。」

照片上，姜迎黃彥菲和其他幾個人，正笑盈盈地自拍，隔著屏幕都能看出那邊現在有多熱鬧歡快。

一個在外地的生說：「姜迎怎麼也在？前天還跟我說不去的呢？」

負責組織的同學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孟哥本來說要來的，后來又有事不來了~~」

懂的人自然懂。這句話下面，大家默契發了些賤賤的熊貓頭表包，一張接著一張，好事者眾。

孟璟書“呵”地一聲，更他媽心煩了。

無法排解。

他進了群員頁面，找到姜迎的頭像。隔一段時間就會換個頭像，上次看的時候還是只橘貓，現在是一只背著書包的犬，好像是英斗？他點進去，沒什麼意外，還是那個樣子，不向非好友公開朋友圈容。

孟璟書擰著眉退出，發現群里竟然消停了。

因為另一個當事人出現了。

姜迎：[微笑]。

大家識相，假裝無事發生，說起了別的話題。

就在那個冷漠的笑臉即將被覆蓋之際，群里又多了一條消息。

孟璟書：[微笑]。

兩臉微笑，正好卡在屏幕的首尾，遙相呼應。像是某種宣告，硝煙彌漫。

群眾沸騰了！

這是坐實了傳聞吧？暗不反生恨了，是吧？？！

有人帶節奏，發了個：「哦~~~~~~」

下面刷了無數個隊形。

姜迎沒再講話，孟璟書覺得自己能隔空到沉默之下的惱火。

“呵……”

煙灰燒到盡頭，男人掐了煙頭，出了今天第一個真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