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后, 由于到母親大人的狂暴指令——姜媽媽給發了十來篇關于“秋冬喝這些, 七十歲的他們竟然……”的深度好文——姜迎不得不去超市購置一個養生壺。

照例被超市門口的飲品店留住了步伐。茶與超市乃絕配，一滴魂, 化詩人。

次數多了，姜迎已經不屑于向孟璟書吹噓快樂水，跟著超市廣播輕哼著時下當紅的電視劇主題曲, 像個快樂春游的小學生。

孟璟書瞧著好笑, 空著的手過去牽。

晃晃悠悠的手忽然落溫暖干燥的手掌心，被輕包裹。

姜迎一怔，電般回了手, 在后。

孟璟書頓了頓，偏頭看向。

姜迎轉開視線，不想與他對視。

氣氛霎時有些說不清的低迷。

一通電話終止了此刻的寂靜。

姜媽媽得知兒在超市選購養生壺，立馬來電指導。姜迎不舍地吸了大口, 然后把茶塞給孟璟書拿，自己到家電區去尋找母上說的品牌。

孟璟書無事可做，跟在后踱步, 看逐個排幾排不同樣式的壺，絮絮叨叨跟的媽媽討論功能、容量以及價格。

他跟隨的手指掃視一圈, 已經在心里選出了合意的一款。但他沒有提議的資格，只能在一旁等待, 手里握著喝了小半的茶。

姜迎跟媽媽介紹了一，心不在焉地聽點評優劣，自己又被旁邊貨架的鍋電火鍋給吸引了注意力。

孟璟書：“……”

他極和人逛超市, 自己也只在必要的時候，來購買需要的品，基本上從選購到付款走人只要幾分鐘，不會花費多余的時間。

這樣慢悠悠地挑挑揀揀，上一次大概要追溯到小時候，和爺爺一起了。

是不是人都這樣？也是，明明來之前已經清楚了購清單，但進了超市，卻恨不得把貨架上的商品全都過一遍，東西看看，這個也想要那個也想買。可當爺爺每個都點頭說買，又反過來批評說爺爺大手大腳浪費錢。

爺爺無奈，拉著早已不耐煩的他去兒區看書，不多會兒，又囑咐讓他好好待著別跑，自己去找陪逛去了。

明明很累且無聊還要被嫌棄，為什麼還要去？

那時孟璟書完全不理解。

可現在好像懂了。

就只是待在邊，甚至不說話，不做任何事，度過的所有時間都不覺浪費。

孟璟書難得地走神，他無意識地換了手拿茶，淺黃的吸管在眼前晃了一下，頂部被咬出的牙印也在他心上走過一遭。

他突然有點，沒什麼表地喝了口。

沒有過分甜膩，還不錯。

挑的口味，他總是喜歡的。

等姜迎和姜媽媽終于談出結果，們通話結束，姜迎把東西放購車里，看都沒看下意識就到孟璟書手邊拿茶。

然后覺得手上輕飄飄的。

？

才喝了幾口，怎麼就剩這麼點了？

孟璟書對上質疑的眼神，坦然道：“好喝的，再給你買一杯？”

“……”

姜迎還沒有癡迷到這種地步，可是……

“你不是說這是腹消失水？”

孟璟書笑著瞧：“會消耗掉的，放心，沒這麼容易消失。”

姜迎不語，被他這突然低的嗓音噎得臉熱，更別提那羽輕搔般的笑意，相當直白地示意他所說的是哪一種“消耗”方式。

天化日，道德高，容易恥。

姜迎不跟他對壘，視線飄，隨便拿了點零食往購車里扔。

罕見地在臉上發現類似赧的緒，孟璟書看了一會兒，想親近的覺不下去，于是手探過去找的，一也行。

可卻有所準備似的，手迅速兜里。

他是不解的，而且眉頭微，約不悅。

姜迎咧一笑，小聲跟他說：“那個……計生用品，快沒了，你待會去拿了一起買單。東西你就放車上吧，晚上帶過來，我懶得提。”

不得不說，姜迎有時候對他還拿得到位。孟爺其人，含著金鑰匙出生，又是祖父母寵大的，傲慢霸道深骨髓，不管時間和經歷給了他怎樣的修飾，那點紈绔做派還是在的。簡單地說，花錢使他自豪。何況還提及了男人的另一件威風事，簡直瞬間滿足虛榮心。

一點脾氣剛有苗頭，就被輕描淡寫幾句話給澆滅了。

他淡淡地“嗯”了聲。

“快到上班時間了，我先走啦，”后退兩步才朝他揮揮手，臉上還是笑盈盈的，“謝謝老板，老板再見~”

明明是使喚他，還要他老板。

孟璟書哼笑，抬抬下，示意快走。

姜迎快步離開，直到走出了超市的范圍，才重重松了口氣。

果然還是……做不到真正的灑。

……

回到辦公室，幾個同事湊在一起興致地商量著什麼。

他們看到姜迎回來了，招呼過去，問周末想玩什麼。

“團建嗎？”姜迎問。

同一個辦公室里，要麼是剛進來實習的，要麼是拿到證不足兩年的新人律師，都是二十出頭的小年輕，沒什麼錢，沒有家室，但喜歡消遣，每個月都會一塊出去搭伙下館子、唱K看電影。

鄭一峰說：“是小曼請客，慶祝男朋友拿到華X的offer。我們還在選地方。”

原來有人請客啊，難怪大家一個個這麼興，連平時話很的鄭一峰都積極問答了。

“恭喜啦小曼，”姜迎笑著問：“是周六還是周日啊？”

小曼笑瞇瞇的：“周六吧，好好嗨，周日就休養生息，豈不哉。”

姜迎沉，對說：“周六……我可能有事，但不一定，沒事我肯定來。”

“一定要來啊！到時我帶我家小帥哥來給大家見見，”小曼豪氣地說，“你們有家屬的也帶來唄，一起玩啊。”

除了小曼和另一個男生，辦公室里都是單狗，這麼一說，大家都哀嚎著想要找對象，姜迎跟著起哄。

小曼朝腰間了：“你跟著他們瞎嚷嚷什麼呢，你也單狗？天天容煥發，化妝這麼勤快，別跟我說沒男人啊。”

“……”

有這麼明顯嗎？

姜迎繃著臉瞪：“哪有啊！那要不我馬上去找三、五個家屬，到時一起來吃窮你。”

小曼：“哇！沒有就沒有了，要不要這麼狠！我明說啊，家屬只限對象，別給我搞歪門邪道，來了是要當眾親的！”

有人要哭了：“單還得被迫塞狗糧？！有沒有狗權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慘了吧！”

“小曼不要以為你請客我們就會屈服哦，我代表單協會告你歧視哦。”

“滾啦！嫉妒心太強會折損桃花運的！”

“哇！太壞了吧！”

嘻嘻哈哈鬧騰了一陣子，上班時間一到，音量驟消，大家各回各位，埋頭工作。

小曼的桌子就在隔壁，忙里閑，邊寫東西，邊跟小男友聊天，連起訴書都寫得那麼甜。姜迎看在眼里，好笑之余，還生出了細微、卻不可忽視的羨慕。

——可你憑什麼羨慕呢？

微信電腦端在菜單欄亮起橙，姜迎點開看，是孟璟書問有沒有遲到。

說，當然沒有。

合合理的問候，干脆簡約的回復，對話完，不需要有后續。

——一切都是你自己選的。

安心整理了一會兒資料，橙竟然再度亮起，手指一停，點開的時候居然有點張。

他說：「想親你。」

時間怕是在這瞬間暫停，深秋的也暖得令人頭暈目眩。

好久好久，才回：「 :P 」。

——啊……還是羨慕。

……

孟璟書回得晚，他最近好像有點忙，應酬和加班一樣不，但依然每天到姜迎這來報到。

有時姜迎無語，誠懇地跟他說忙就不要來了。男人只當聽不見，霸道地封，不由分說地子。

就像現在這樣，姜迎被抱到桌子上，孟璟書鋼筋一樣杵在前，捧著腦袋，一頓啃。

中午就想這樣的，等了半天，才親到。

親的纏綿讓兩個人不住輕，舌糾纏出溫熱的氣息，他們臉上的皮都有些潤，尤甚。

他晚上喝了點酒，洗漱過后湊近都是清涼的薄荷味，幾乎聞不出來了。可舌頭被帶到他里，就不是那麼回事。酒氣被人過濾，沒了釀造的味道，只剩純粹的酒味，到了就微醺、發麻。

姜迎被親得有些暈，他暫緩了攻勢，退開一些，雙眼還輕輕閉著。孟璟書在眼皮上親了親，睫微，睜了眼。

自己或許不知道，每次接吻都是這個樣子，紅著臉闔著眼，吻完了還閉著，就像得不敢看他一樣。要他親一親眼皮，才像是得了信號，慢慢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