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近,鎮北王宴請整個北域治下的大小員,王府每個人都忙得竄,就連辦這次宴會的王妃,這幾天都暫時沒空管沈玉了。
宋青被鎮北王走。
沈玉一個人在韶華院里,總算了一口氣。
又跟以前被母親鎖在家一樣,雖然寂寞,可是安全。
宴會這天,整個王府已經點綴得繁華似野,燈火通明,到都是歡歌笑語,一直到深夜,員們還在觥籌錯,玩興正濃。
“王爺,聽說您娶了咱們大靖朝第一人,沈知府的千金,怎麼在王府都沒見著人啊?”
歡慶宴會,所有人都膽大了起來,鎮北王也不會責怪。
“他不好,在院子里休息。”
“王爺不要唬我們,是王爺舍不得讓出來吧?”
王妃聽了笑不出來,舍不得?那拋頭面,為了宴會左右逢源算什麼?
“就是,王爺,不帶您這樣小氣的,有人自己藏著噎著,咱們也過過眼癮啊……”
鎮北王爽朗笑了:“一個人而已,本王有什麼舍不得的?你們說得對,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宋青,把請來吧。”
宋青告訴沈玉這個命令的時候,沈玉訝異得張了張。
“沈夫人要是實在不想去,可以稱病,那些人也不敢再迫王爺的。”
宋青提醒。
他以為沈玉被王爺當玩,供眾人瞻仰,沈玉會傷心。
沈玉訝異的是,他這種份的人……怎麼登的上臺面?無非是借了沈小姐的名頭而已,他們要是看到自己并不像傳說中的人那麼漂亮,肯定要失,鎮北王也會因此失吧。
至于鎮北王把他當什麼,沈玉真的不在乎了,他的使命是取悅鎮北王,其實跟秦淮樓的名伶沒什麼區別。
不,他可能更低賤。
名伶們都有自己的名字,他連自己的名字都是頂替來的。
沈玉被帶到酒池中間,他穿著鎮北王賞賜的海棠長袖,外面披著貂皮斗篷,這才能掩飾發抖的。
他像是一只花瓶,供人賞玩品鑒。
所有人目都聚集在沈玉上,他們忘了彈奏歌唱,忘了喝酒,只微張,眼睛都不眨,看著沈玉。
沈玉很局促,他是第一次到這麼多人的場合,還都看著他,就連那天出嫁,他也是蒙著頭的。
沈玉張,外人的目讓他害怕,他像是一個誤闖人類世界的山野之靈。
他不知道該做什麼,就直愣愣地站在那里,膽怯之下,他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鎮北王,這個在殘酷眾生里面,帶給他唯一些許安全的男人。
沈玉看向鎮北王,只可惜鎮北王著酒杯,高昂著頭,似乎都沒有在意他。
良久,才有人發出驚嘆的嘖嘖聲。
“妙!妙!妙不可言!”
“我當是古書上描繪的那些都是假的,今日一件才大開眼界!那些溢之辭本不為過!”
“此人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啊?”
“王爺真是好福氣!能坐擁北域,又能攬人懷!真乃豪杰!”
“也恭喜沈知府養了一個好兒啊!”
……
沈玉腳都不太便利了,所幸沒給王爺丟臉,他知道,這些人的贊不過是奉承王爺,不是他長得有多好看。
王爺臉上也有滿意的神呢。
“不知沈夫人會琴簫歌舞?給酒宴助助興嘛,王爺不會怪罪吧?”
沈玉看向鎮北王,他只聽鎮北王的命令。
“你會歌舞琴藝嗎?”
鎮北王和悅的樣子,沈玉很陌生,他只見過鎮北王瘋狂發泄的模樣,如的野狼。
沈玉點點頭,雖然很倉促,他還是跟教引嬤嬤學過一支舞的。
鎮北王意外,他以為沈玉不會,只要他搖頭,鎮北王就準備讓他回院子里。
那些員對沈玉的欣賞,夾雜著貪婪,男人都懂的貪婪,這讓鎮北王稍有不快,他的東西,絕不容許別人染指。
沈玉走到一旁解下斗篷,然后一把出鎮北王的佩劍。
好在這佩劍只是鎮北王的裝飾,要當真是武,兩個沈玉都抬不起來。
幾個舞步,幾招劍招,訓練有素的歌伶們,立即領會,奏起了樂曲,給沈玉伴奏。
《蘭陵曲》。
溫酒的余煙裊裊,地上覆雪三寸,仿佛一片冰清玉潔的瑤池仙境,煙波里有一仙子聞歌起舞,姿容更雪,比雪還要清傲三分。
眾人看癡了,看呆了。
就連鎮北王,都滿眼驚艷,同時又冒出點怒火,因為嫉妒。
“他從沒告訴本王他會舞藝,居然第一次獻給了這些凡夫俗子。”
鎮北王的眼神簡直要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