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坐下不到一會的功夫,閑話了幾句家常之后,落云便問了弟弟關于最近時局的重重變化,許多要的人事,居然是他們這些離京城不遠的眷都不知道的,也不知遠在梁州的姐姐如何知曉得這麼細。
而且的談吐氣度,一點也不輸給世家的千金小姐。夫君自失恃,卻依舊能在商賈之家才,有這樣的家姐教導,是錯不了的。
于是雖然是初次見面,可是錢小姐對于落云這位姑姐漸漸生起了一份心底的尊敬。
落云跟弟弟和弟妹簡單說了韓臨風也京的事。
京城,就算烽火未燃,各路諸侯也要京勤王。所以北鎮王爺領兵,原也該是他作為皇室子嗣的本分。
只是眼下的形,實在不明,一旦新君登基,蘇歸雁有些擔心姐夫最后落得心懷叵測,被問責的罪名。
落云現在也不知將來的形如何,畢竟韓臨風一直沒京城,下落不明。只擔心韓臨風不要被那東平王蒙蔽利用,做了別人手里的刀劍才好。
雖然相隔不遠的京城紛一片,可是隔著一道山的茂林縣依舊歲月靜好,小小的縣城依舊過著冠簡樸,鳴而起的安逸日子。
弟弟家不是王府大院,更無什麼長輩,落云本來可以日日晚起,可是卻夜夜無眠。
老崔他們也一直沒有送來消息,落云心里焦灼,每日都吃不下飯。
這天閑來無事,又帶著侍侍衛在河埠頭散步,順便看看有沒有船來。
結果,到了河埠頭時,卻發現好幾艘大船停靠在了河埠頭上。
看那架勢,似乎是船,不時有仆人搬著行李魚貫而下,還有幾個家模樣的,問船塢負責登記船只的小吏:“你們茂林縣的縣丞在哪里,還不快些來迎接京城貴人!”
就在這時又從船上下來幾人。
落云立在旁邊的樹下,并不認得這些錦玉袍之人。不過寄秋卻連忙低聲道:“世子妃,這下來的人……有魯國公府,還有竣國公府的人,這些豪門京城里的世家怎麼都跑到茂林縣來了?
落云也聽了一愣,雖然之前跟這些豪門貴婦都都飲過茶,可那時還眼盲,自然不認得們的模樣。
就在這時,又從一位子戴著遮紗幃帽由著侍攙扶,正走下來,
后還有一個婦人抱著個襁褓中的嬰孩也跟著下了船。
落云知道了這些人的份,便轉想要走,可是沒想到,那戴著幃帽的子突然揚聲喊道:“蘇落云?”
因為天熱,又有侍衛跟從,落云一路走過來時并沒有戴幃帽,似乎是被相的人給認出來了。
而這喊話的聲音……落云不由得轉頭了過去。
就在這時,那子也掀開了幃帽,出一張花容月貌的臉。
落云并不認識這子,不過后的香草卻驚訝小聲道:“這……不是瑞王妃嗎?”
落云心里也一驚,不由得又仔細打量了這“第一次”見的方家老二。
以前知道韓臨風回絕了這位方二的熱烈追求,并不覺得怎樣,不過就是格不合,不甚喜歡罷了。
可現在當看清了方錦書的眉眼容貌,不由得暗自佩服了一下韓臨風當初的定力——這樣的絕子他都能忍心拒絕?
要不是落云已經睡過了他,還知道他很好睡,當真會以為他是不近的柳下惠呢!
再說那方二也沒想到,在這窮鄉看到了遠嫁梁州的蘇落云。
下意識里,抬頭四,想要找尋那只能出現在夢里的高大影。可惜蘇落云邊除了丫鬟和侍衛,并沒有想見的那個男子。
看瑞王妃起了面紗,邊的侍衛卻張了起來。他們一路逃亡到這,都不讓這位瑞王妃在人前顯真容,誰想到這位任的王妃卻突然開了面紗,暴了自己的行蹤。
領頭的侍衛統領是魯國公府的家臣,之前了魯國公夫人的囑托,一定要細心些,千萬不可讓人發覺二小姐的影蹤。
所以他立刻拔出寶劍,想要斬殺了看到方二的蘇落云他們。
不過蘇落云跟從的侍衛可不是吃素的,還沒等那侍衛長領人過來,就已經紛紛刀護在了蘇落云的前。
就在這時,魯國公夫人們也看到了蘇落云,不由的心里一驚,面面相覷。
方錦書卻不屑冷笑了一下,開口道:“又不是六皇子的人,不必這般草木皆兵,且容我跟說一會話。”
待侍衛退下,方錦書又往前走了兩步,上下打量著蘇落云。都說梁州的水土不好,最傷人,可是面前的子,似乎比離京前更添了幾許風韻。而且的眼睛……
“你能看見了?”待看到蘇落云的目一直隨著轉,方二驚詫道。
蘇落云點了點頭,跟方錦書施禮后道:“請瑞王妃不必擔憂,我不過是暫居弟弟家中。這里乃是窮鄉,并無京城耳目,您與家人自可放心離去。”
方二聞言,卻是自嘲地笑了一下,離開?又能往何去?
當初不巧跟九皇子拌,一氣之下不告而別,抱著兒子回了魯國公府,沒想到就這麼湊巧逃開一劫。
當皇宮發生宮變,瑞王府被團團包圍時,經驗老道的魯國公一下子就明白發生了什麼。
雖然老六和老九都是他的婿,可是如此權力相斗下,親又算得了什麼?六皇子容不下自的親弟弟,又怎麼會放過他的妻兒?
魯國公夫人一聽,只抱著二兒和外孫痛哭流涕。老蚌生珠,好不容易拼死生下的兒,竟是來渡劫的嗎?
最后老夫妻倆商定一番,決定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兒和襁褓中的外孫送走,讓去松原老家那里避一避風頭,到時候,再看時局如何決定接下來的出路。
只是當時六皇子派人把守了驛站水路,方二在老家臣的鄉間院子躲避了許久。只是后來,京城居然大,魯國公府也收拾細,跟著幾大世家紛紛逃出了京城。
當初陛下派了好幾個人出來送信,其中還有一個他準備立九皇子為皇儲的圣旨,當初送出來時,本是想著投遞老臣,可惜那送信的人被追殺,匆忙就將圣旨扔了京城府衙。
撿了這圣旨的人也知接了燙手山芋,最后這圣旨便送到了魯國公府。
現在魯國公府懷揣著圣旨,帶著二兒和九皇子的孤,再加上另外幾家九皇黨一路逃亡,被自己親信的下屬,水師督軍安排到了這里。
據那督軍說,自己倚重的下屬外甥在這里任縣丞,前些日子還往茂林這里派了兵,沒有什麼流民匪,相對也清凈些。
只是這幾家沒有想到,這里的縣丞原來是北鎮世子妃的弟弟,而北鎮世子妃居然也在這里。
雖然剛剛了寡婦,可是方錦書臉上的倨傲卻毫未減,除了連日趕路的疲憊外,似乎也并無太多喪夫的憂傷。
選了一樹蔭下,坐在了侍遞來的折凳上,倨傲地翹起下看著落云道:“你……還沒生孩子?”
看落云點了頭,不由得嘲諷笑道:“他的年歲也不小了,居然娶了你這麼個不生的?什麼原因?沒請郎中看看?”
落云看著這個逃亡路上的人,并不想與有什麼口舌之爭,只是再次福禮道:“既然諸位貴人前來,我讓弟弟盡早前來迎接諸位,還請諸位在這里等候一下……”
看領著丫鬟和侍衛走了,魯國公夫人才不輕不重地說著兒:“你怎麼能隨便臉?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傳揚出去可如何是好?”
方錦書不在意地又是冷笑一下:“如今諸王京,自然是誰氣力大誰為皇,你和爹爹還真指著哪位王爺好心眼,打京城再將我們母子迎回去?如今我夫君死了,那皇后和六皇子那對母子才是箭靶子呢!又有誰會在意我們這失勢的孤兒寡母?”
一旁安歇的竣國公夫人聽了,不由得臉微微一變,覺得方錦書說這樣的喪氣話真是有些打擊人。
依著的意思,是不愿跟魯國公府的人綁縛在一的。可是偏偏拗不過竣國公,說什麼九皇子才是陛下欽定的國之正統,眼下變,無論將來誰為皇,都要盡早與王皇后一黨早早切割才好!
所以竣國公在逃亡時,才義無返顧地與方家一起,護送著瑞王妃母子出京。
沒想到一路逃亡到這里,居然跑到了北鎮世子妃的弟弟這里來了。
想到自己的三兒子跟北鎮王府的郡主退婚時撕破了臉,兩家也算鬧僵了。這個節骨眼,峻國公府一大家子跑到這里來,豈不是要被這蘇落云狠狠報復?
于是竣國公夫人連忙跟竣國公低聲商議,看看能不能挪個地方。
不過男人們卻并不覺得這算是什麼問題。
一旁的魯國公也聽見了,毫不介意道:“我的門生是水師的督軍,現在茂林縣里派駐的兵將也都是水兵營的人馬。雖然那蘇縣丞的舅舅也是水師里的統領,卻也得督軍指揮。我的門生還會派兵來保護。一個小小的芝麻,還能在這里興風作浪?非常時期,他們姐弟若敢告,立刻就將他們拿下死。那北鎮王府有什麼本事?值得你們這麼忌憚?”
雖然京城里來了各路藩王,可是他們可沒聽說北鎮王府派人來。
再說來了又如何?不過是偏地的落魄皇宗,各路藩王怎麼數,也數不到北鎮王府那里去。
雖然關于北鎮世子和鐵面軍勾結的傳聞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但是京城認識韓臨風的顯貴看來,簡直就是稽之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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