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也有。”江懷蹲下了,將一個小匣子遞給了,“外祖給團團也做了東西。”
團團捧著那小木匣子,一點點打開,忽然看到了一個憨態可掬的兔兒爺,頓時便咧開了,高興地攀住了外祖的肩:“抱!”
江懷看著眼前這張和兒相似的臉,心里也說不出的,一把將抱了起來,舉得高高的,團團開心的大笑著。
嘉見狀連忙扶了一把:“爹爹不必慣著,你要。”
“一個小娃娃能有多重。”江懷抱著團團掂了掂,“你不必擔心我,你這一日日地又是送補藥又是派太醫的,我這比從前好了不,今年冬天連咳疾都沒犯。”
嘉仔細觀察了片刻,發現確實是,自父親進宮后,他連咳都沒咳過一聲,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正說話間,遠的小滿和蕭桓一見到江懷過來,也高興地了手上的雪,興沖沖地圍了過來。
“別著急,都有。”江懷年紀越大,越喜歡和這群孩子在一起,像變法似的又拿出了兩個兔兒爺,一人分了一個。
三個孩子捧著兔兒爺嘰嘰喳喳,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人頭疼,嘉索侍帶了他們去玩雪,好和父親說說己話。
如今的第二個孩子都出生了,父親卻還是獨一人,嘉不免有些憂心,看著他霜白的鬢角勸道:“母親已經去了這麼多年了,父親若是寂寞,不妨再找一個作伴也好。”
“用不著。”江懷倒是坦然,“我如今有你們就夠了,每日養養子,修修書,日子過的清閑自在,又何必多一個人煩擾。”
曾經滄海,嘉以己度人,著實做不到再嫁他人,見父親神怡然,也不再勸,只是安道:“那父親往后多多進宮來,三個孩子都很喜歡你。”
江懷看著那三個孩子也格外地歡喜,這回倒是沒再拒絕:“好,爹爹一定常來。”
兩人又敘了會話,太出來了,估蕭凜這個時候大約也該醒了,嘉這才派人護送了父親回去,轉回坤寧宮的殿里。
室里,蕭凜難得起晚了。
明明已經醒了,但意識卻像是被魘住了一樣,夢里,不知為何,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初嘉要離開的那一日。
這次,嘉執意要走,拋下了他和孩子,隨父親一起換了份姓名去了江州。
小滿在后哭的撕心裂肺,也再沒回過頭,把他們忘了個干凈。
從此,山高水遠,兩地茫茫,不再見他,也甚出門,蕭凜只能偶爾遠遠地見一面,可即便是見了面,也相逢不相識,直到他舊傷復發,病重之際,才終于見了他一面……
大夢一場,耳邊還聽得見江懷和嘉談的聲音,蕭凜皺著眉,汗涔涔地猛然睜開了眼。
一醒來,邊早已沒了人,殿里冷冷清清的,一切都和夢中相像。
蕭凜按著眉心,一時分不清哪個是夢哪個現實。
約間聽到了門外小滿玩鬧的聲音,蕭凜這才清醒了些,連外都沒披便起出去。
他走的急,一出門正和回房的嘉撞到了一起。
“哎呀!”嘉額頭正撞到他的下頜上,捂著腦袋輕輕地抱怨,“你走這麼快做什麼?”
“你沒走?”
蕭凜剛醒來,聲音還有些低沉,看著眼前的螓首蛾眉,星眸微嗔的這張臉有些恍惚。
“走?”嘉著腦袋莫名其妙,“方才團團鬧人,我怕吵醒你抱出去玩了,又和爹爹說了幾句話,往哪里走?”
“團團?”蕭凜皺眉,念了一遍,再朝著外面看去,忽然看到了一個跟長得五分像的,扎著兩個小揪揪的小孩,正抓了一把雪灑著,咯咯直笑。
被這清脆的笑聲一刺激,蕭凜又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
嘉樣貌雖是沒怎麼變,但比之從前長開了許多,眼底眉梢,含,材也愈發玲瓏有致。
最關鍵的是,頭上別著一只皇后的規格才能用的釵。
直到見到那釵,蕭凜這才徹底相信是真的嫁給了,松了口氣一把將人抱了懷里:“朕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你走了。”
“我怎麼舍得走?”嘉被他抱的很,心里也跟著發,實在不敢想留他一個人在宮里的景,慢慢手懷抱住了他:“做夢而已,夢和現實都是反的,我不是好好的在這兒嗎?”
蕭凜抵著的額低低嗯了一聲,卻仍是不愿松開,將整個人都圈在了懷里。
他個子很高,嘉不得不踮起了腳,才能將下頜搭到他肩上。
相擁的時間的太久,腰上又酸又麻,嘉忍不住輕嘶了一聲,扶著腰按了按。
“怎麼了?”蕭凜將人松開,手去探。
嘉微紅著臉,小聲地埋怨著:“還不是都怪你,都說了不要那麼深,你總是不聽……”
昨晚的記憶一涌上來,蕭凜微微挑眉:“這可不能怪朕。”
輕重緩急他皆可隨了的意,唯獨這點非人力所能及。
“別說了。”嘉耳尖一熱,埋在了蕭凜懷里生著悶氣。
他還真是十年如一日,永遠在欺負。
“不欺負你了。”蕭凜笑著,一把攬著坐到了膝上,“那朕幫你?”
“那你輕點。”嘉點了點頭,懶困地靠在了他肩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絮語著。
冬日的暖在庭院里暖洋洋的照著,融化的雪水從屋檐下落下來,清琮作響。
外面的雪地里,三個孩子正在嬉笑玩鬧,嘉聽著耳邊這些細碎的聲響,眼皮慢慢合了下來,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睡了過去。
蕭凜低頭吻了吻的發旋,也相擁著一起睡了個回籠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