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那些只能引頸戮的家伙。
他將洗刷他的統,他比那些低賤的人要高貴。
他不是在濫殺,這只是為了蒼神,天經地義的犧牲。
如果不這麼想,如果不這樣篤信,他要怎麼活下去?他為了什麼而活下去!
他沒有父母,沒有親人,甚至沒有自己的名字,只有一低賤的統,這世上除了蒼神之外再沒有人需要他。如果不為蒼神而活,那他在這個世上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如果蒼神也是假的,那麼他又算什麼?
十五已經發不出聲音,他緩緩地開合,以語對段胥說著什麼,然后慢慢合上了眼睛。
段胥沉默地看著十五,片刻之后突然笑了起來。他明明已經傷到連步子也踉蹌了,卻仍然直直地站著,那笑聲仿佛從他的腔而出,帶著濃烈的氣在荒原上詭異地回。他笑著笑著就咳嗽起來,咳嗽著卻還要笑,仿佛就要這樣瘋狂地笑到死。
突然一雙冰冷的手上了他的臉,他在一片瘋狂的混中抬起頭來,眼里的芒全都散了。那雙手不輕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臉,他聽見某個非常冷靜而清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醒醒,你太興了。”
醒醒。
段胥了,他眼里的一點點聚回去,在漫天的煙火中終于看清了面前這個惡鬼,麗的目眼邊的小痣,微微皺起的眉頭——這個面蒼白神淡然,認真地看著他的鬼。
他緩慢地眨了眨眼睛,被染紅的眼睛突然多了另一種意,混著的淚水順著他的臉頰落在的手指上,一路向下沒于黑暗中。
段胥哭了。
賀思慕想,還是第一次看這個小狐貍哭。
幫他把眼淚掉,說道:“你也算是為你師兄,剺面送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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